經(jīng)過一晚,蘇檸覺得身上更疼,昨天晚上剩余的酒精和藥膏,只夠她擦鎖骨和手臂的傷,身后,腳上和其他地方都沒有擦。
蘇檸撐著疼痛將昨晚的狼藉收拾好,看了下時間,又煮了碗面放在蘇鴦的床頭,然后去衛(wèi)生間。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蘇檸簡直不敢認,臉腫的老高,全是巴掌印,嘴角還有些青紫,輕輕一扯就會疼。
脖子上也全是鮮紅的抓痕,昨晚蘇檸是憑著記憶擦的,沒看傷,她以為最嚴重的時候后背。
看起來比顧承一嚴重多了。
早知道就不把藥給他了。
蘇檸只好收拾一下出門買藥,如果不擦藥的話,她這傷可能一個星期都好不了。
——
“麻煩給我一些醫(yī)用棉,酒精,碘伏,創(chuàng)可貼和繃帶,還有一些擦外傷的藥膏,謝謝。”
蘇檸來的是一家二十四小時藥店,拿藥的人和昨天不一樣。
“蘇檸。”蘇檸聽到這個聲音愣了一下,但并沒有回頭。
顧承一是特意來找蘇檸的,昨晚他們?nèi)ゾ瓢赏?,顧承一去找蘇檸,那人說她請假了,而且還請了三天。
顧承一覺得有些心慌,他知道蘇檸會經(jīng)過昨天那個小巷,所以他特意來這里等她。
如果不是蘇檸愣了一下,他都以為自己認錯了,因為眼前的蘇檸,
帶著白色鴨舌帽,頭發(fā)被理在脖頸兩邊,戴著白色口罩,穿著高領(lǐng)的薄款白色交叉衛(wèi)衣,褲子是灰色收腰運動褲,看起來挺青春靚麗的。
但顧承一總覺得那里怪怪的,心里又堵的慌。
“蘇檸,”此時顧承一已經(jīng)走到了蘇檸身后,一只手還拉著蘇檸的后領(lǐng),像拎雞仔一樣拎著她。
“嘶?!鳖櫝幸焕臅r候沒有注意力度,按到了她后頸的傷,有些疼。
蘇檸心情本來就不好,“顧承一,你有毛病啊!”
蘇檸自己沒有發(fā)現(xiàn),無論多久,好像只有面對顧承一的時候,她才會有情緒。
蘇檸沒再聽到顧承一的聲音,身后卻莫名覺得有些涼,便忍不住轉(zhuǎn)身看了一下。
顧承一臉上還掛有昨天的傷,看起來好了不少,就是這臉像是被鋪了層冰霜,冷的可怕。
“喂,你怎么了?”蘇檸還是沒忍住,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扯得有些疼,但她沒表現(xiàn)出來。
“誰弄的?”顧承一是從牙縫里擠出的字。
他聽到蘇檸的“嘶”的那一聲,本來他就比蘇檸高半個頭,低眸一看,便看到了蘇檸后頸上青紫的痕跡。
還有些紅色的抓痕,他心里氣的像火在燒。
“我媽昨天發(fā)病了?!狈凑櫝幸蛔蛱於伎吹搅耍K檸也沒打算瞞他,看著他的樣子,這是關(guān)心她嗎。
顧承一臉變得很快,生氣,松了口氣,震驚,而后又變成生氣,甚至比之前更黑。
“被打的又不是你,擺出這副樣子干嘛。我又沒欠你錢。”蘇檸也有些生氣了,這人總黑著臉對他是什么意思。
“傻b,你不會躲嗎?!鳖櫝幸挥浀盟氝^散打,還跟他打過架,以她的身手應(yīng)該躲得過。
“滾,艸你ma,你才是傻b。”蘇檸說完眼神都沒留給他,徑直走了。
“嘶,臥槽,顧承一你真有病吧?!鳖櫝幸恢苯幽笞×怂氖直?,痛的生疼。
這次顧承一沒說話,直接將她的袖子拉上去,蘇檸不想讓他看。
知道她被打就算了,但是讓人看到傷,她覺得很丟臉。
因為另一只手提著藥,蘇檸試圖直接甩掉他的手,可遭殃的是她自己,因為顧承一的力氣大到她根本甩不開。
蘇檸再次認命,隨他看吧,看了又能怎樣,反正在他面前丟臉的事已經(jīng)夠多了。
“看夠了吧,”蘇檸看到顧承一愣了愣神,又繼續(xù)開口,
“看夠了就放手?!鳖櫝幸宦犙苑帕耸郑K檸緊繃的神經(jīng)剛放下來,還沒緩過神,就被顧承一牽著手走了。
“喂,顧承一,放手,很痛。”蘇檸基本被顧承一扯著走,本來手就疼,又被扯到了背,變得更疼。
蘇檸試圖扯出手,但顧承一手勁大的可怕,聽到蘇檸喊痛,顧承一緩過神將手的松了下,又放慢腳步等蘇檸。
——
顧承一把蘇檸帶到了他家,開燈
蘇檸進到他家時覺得有些喘不過氣,整個房子背光,窗簾緊閉,沒有任何地方能透半點光進來。
早上十點,陽光最亮,最熱的時候,但顧承一家只有冷,可能是空調(diào)開的太低了,蘇檸想。
顧承一開燈,蘇檸才覺得眼前有片刻的清明,繼而是更冷清,房子好像只有他一個住。
各種各樣的家具家電都是黑色,應(yīng)該都是新買的,因為有些東西還沒有拆過包裝。
到底是有多黑暗的人才會生活在這么黑暗的地方。
顧承一拉她到沙發(fā)上坐下,示意蘇檸將她手里的藥放下,然后又拿出昨天她給他的那些東西,有些已經(jīng)拆開了包裝。
應(yīng)該是昨天他用過。
“蘇檸,我一直覺得除了我沒人能欺負你。”顧承一將蘇檸的袖子拉到肩膀,隨便挽了一下,低頭給她擦藥。
動作很輕,像用羽毛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