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了。”女人的聲音里帶有些尖酸和刻薄。

那是蘇檸的母親，蘇鴦。

二中差不多五點就放學(xué)，平時蘇檸五點半就會到家，今天晚了一個小時。

“路上遇到點事。”蘇檸對這種語氣已經(jīng)免疫了，一邊洗手做飯一邊回答。

蘇鴦冷哼一聲，“別以為我沒有看到，你跟那人在一起。看起來挺有錢的，不過像你這種爛泥，就應(yīng)該被世人唾棄，最好別妄想做什么天鵝。”

蘇檸懶得和她爭執(zhí)，只是想，

究竟什么樣的母親才會將自己的女兒貶低成這樣。

蘇鴦什么時候變成了這樣。

是蘇檸剛上完初一，升初二那個學(xué)期，蘇鴦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導(dǎo)致精神失常。

在那之前，她教小學(xué)，是學(xué)校風(fēng)評極好的一位英語老師。

溫柔，大方，漂亮，關(guān)心每一位學(xué)生，唯一的不足，是一位的單親媽媽。

那時蘇檸見到的每一位大人，都會跟她說，

“你媽媽那么漂亮，那么多人追她，都是因為你，她才拒絕了別人。所以你一定要好好聽你媽媽的話，這樣才對得起她。”

可她們不知道，從小到大，蘇鴦從來沒有關(guān)心過她，就只會給她錢。

餓了讓她自己買東西吃，別來煩她，生病了說她沒用，自己去醫(yī)院看，被人撞見了，她就會溫婉大方的說，

“這孩子不聽話，到處亂跑。還跑到醫(yī)院來了。”然后牽著她回家。

等到了沒人的時候，又會毫不猶豫的甩開。

但蘇檸從來沒有怨恨過她，因為她知道確實是她耽誤了蘇鴦。所以無論怎樣，她都會裝做大大咧咧，樂觀開朗的樣子。

蘇檸苦笑了一下，這樣看來，還是以前好。

至少那會蘇鴦不會打她，罵她也不會這樣難聽，還會給她錢。

她就不至于去酒吧工作，也不會遭人白眼，不會看見那些猥瑣男惡心又骯臟的眼神，更不會被人威脅。

“媽，吃飯了。我去上班了。”

蘇檸今天回來的有點晚，做好飯也已經(jīng)七點半了，叫蘇鴦吃飯的時候，她忙著化妝。

“你這個狐貍精，誰讓你來的。”，蘇鴦尖酸刻薄的聲音再次響起，伴隨的是碗筷摔碎的聲音。

“我打死你，讓你勾引別人，讓你勾引別人…”

女人的狀態(tài)接近癲狂，角落的掃把不知道什么時候在她手里，一棍又一棍的往女孩身上打。

蘇檸被碗到了頭，腦子還有些昏，還沒反應(yīng)過來，棍子就已經(jīng)打在了她身上。

出于自我保護，她只能抱著頭躲在角落，用后背扛著女人的棍子。

約末半小時，蘇檸聽到了掃把落地的聲音，大概是累了。

蘇檸扶著墻慢慢起身，忍不住悶哼了一聲，慢慢呼氣。

又聽到沙發(fā)上傳來的哭聲，

“你怎么不要我了呢。”

“是不是因為那個狐貍精。”

聽到狐貍精這個詞，蘇檸忍不住顫栗了一下，可女人只是剜了她一眼，又繼續(xù)喃呢。

“我們的小瑤好乖的，你怎么不要她呢。”

“都是因為那個女人對不對，”

“對，都是因為她，都是因為她，都是因為她…”

女人的狀態(tài)繼續(xù)癲狂，那起身邊的東西一個又一個砸在地上，轉(zhuǎn)而又看向蘇檸。

蘇檸已經(jīng)盡量降低存在感，拿出手機給沈清發(fā)信息，那是蘇鴦的主治醫(yī)生。

偏偏女人還是沒有放過她。

“蘇檸，開門，快點開門。”蘇檸現(xiàn)在就蹲在門角落里，聽到沈清的聲音，她松了口氣。

蘇鴦聽到門外的聲音，用力扯著蘇檸的頭發(fā)讓她看向她，又瘋狂的扇蘇檸的臉，

“想叫救兵是吧，哼，等我把你打死，看她怎么救你。”

“我打死你，你個狐貍精，我打死你…”

蘇檸頭皮被扯得生疼，門外沈清的聲音也越來越急，蘇檸只能撐著疼痛，借蘇鴦的力摸到門把手。

“吧嗒，”門開了，沈清很快將蘇鴦拉向一邊，蘇檸身上頓時一輕，得救了。

她已經(jīng)沒有力氣支撐她再站起，只能順著墻倒下，就在剛才，她都以為自己要死了。

“謝謝。”沈清將蘇檸扶在沙發(fā)上坐下。

“我給她打了鎮(zhèn)定劑。”蘇檸閉著眼點了點頭。

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拿起手機給發(fā)信息，收到對面的回復(fù)，她又將手機放下。

沈清絲毫在蘇檸身旁的小沙發(fā)上坐下，緩緩來口，

“蘇檸，你母親現(xiàn)在的情況，我建議你……”

蘇檸躺在床上，身后還是密密麻麻的疼，耳邊回想起沈清的話，只覺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