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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共分晉國

  • 惜馀春
  • 明恕
  • 5686字
  • 2024-09-17 16:05:25

在大內偏西北的位置有一處高大恢弘的道場,專門供佛弘法。道場東側有一道觀,是虞朝皇帝為了顯示對諦教和玄教的尊重而設立的。

由大門入,迎面就是一座高大照墻,上書“紫云屏”三個大字。繞過照墻,過山門,穿拜亭,來到主殿。

玄懿法師自入主大內,每月有三日會到大內佛堂禮佛。

這一日,主殿外,臺階下,蘭若、弦歌立侍待命,兩人望了望拜庭甬道兩側的菩提樹,又看了看廊下五步一人的侍衛,默默無言。

偌大的主殿內只有玄懿獨自跪坐于塑像前,閉目誦經。殿中央供奉著塑金身的諦老像,佛像栩栩如生、莊嚴肅穆。

天花板和柱子上懸掛著大量各色絹幡,絹幡上面繡有諦教經文和圖案,寓意教義普及和慈悲。殿內一應器物皆彩繪描金,在各類佛燈的映照下,琳瑯滿目,金碧輝煌,皇家的威嚴與肅穆盡在不言中。

香爐緩緩地吐著淡淡的白煙,燈火在煙霧繚繞中顯得格外明亮。殿內清香四溢,花草芬芳,仿佛轉換時空到達率春日。

在寶殿中,時間似乎是不存在的?;蛘哒f在熏香和佛音的洗禮下,一座小小殿宇之于四時流轉、天地變化,太過微不足道。

玄懿沉浸其中,合十雙手,口誦經文,絲毫沒有注意到一個身影正在石柱后窺探。

黑影見玄懿雙目緊閉,神態專注,殿內并無侍者,遂緩步移動至玄懿東南方的石柱后。確認未被發現,握了握別腰上的刀,迅速飛掠而出,徑直向玄懿撲去。

黑影三步兩步躍至玄懿背后,抽刀對著玄懿后頸奮力一砍……

“咚咚——咚咚——”

靜謐悠長的敲擊聲……是木魚?

只覺得腦袋一陣陣的發暈,緩緩睜開眼。漆黑冰涼的地磚上花紋端肅,一直延伸到一尊金色的大佛像下。

微微昂首見那金身大佛手結菩提印,面色凝重,垂眼審視自己,大佛目光冷冷似乎能將自己看透。

渾身一陣陣發毛,掙扎著要逃離,才發現自己已然被捆成了粽子,側躺在地。

“咚咚——咚咚——”

“因果不虧,如影隨形……”

“粽子”大駭,循聲望去,一人正襟危坐。一道道彌漫著煙塵的光線從那人背后的窗欞透入,那人的臉無法看清。

“咚咚——咚咚——”

“三世因果,循環不失……”

燭火、佛音、經幡,天旋地轉,渾身被恐懼包圍,忍不住出聲問道:“誰?誰在那里?”

倏忽,眼前突然出現四根“黑柱”,唬得向后一縮,背后一陣錐心刺骨的疼痛伴隨寒意鉆來。

抬眼,僅剩一個“黑柱”,還扶自己坐起——原來是一個太監。

盯著那太監的臉還在思索究竟是何人,只聽“嘭”的一聲,另外兩個“黑柱”——又是兩個太監,搬來一張小案擺在面前。云里霧里,不明就里,向著這三個太監眨了眨眼。

“對這登徒子何必如此客氣?”

一個低喝聲從背后傳出,那是一個女聲,語氣十分冷漠不屑。

“簽字!畫押!”最后一個“黑柱”突然出現在眼前,啪啪地在案上拍了兩份契約書。

連忙拿眼去瞟,書上寫道:

“本人京兆尹、夏國內史、晉國公夏經濟,私藏禍心,欲行刺玄懿法師未遂,為人識破,今立書懺悔,誓不再犯?!?

這“粽子”正是剛剛凱旋的經濟。

原來,經濟得勝歸來。其實這場戰役算不上什么大仗,不過對于經濟來說,這可是他首次獨立帶兵取得的勝利,意義非凡。

經濟回到京城,和父兄見過,夏本將給經濟引見了幾位新來的將領。經濟最喜和這等武將交往,在文明殿高談闊論一頓后,遂邀摯友行謐至府邸共酌。

其實經濟不善酒力,雖不至于一杯倒,但絕非善飲之人。他總視豪飲為英雄本色,所以每每試著多飲。當然今日邀請行謐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早在澤平之時,經濟便與行謐交往甚密。彼時行謐身陷囹圄,夏本有意招攬有志之士,以壯大自身,留待起事。夏本對行謐之才素有耳聞,惜身份所限,難親往探視,遂遣經濟代勞。

經濟不負所托,深入虎穴,以誠相邀。行謐如逢甘霖,欣然應允,更對經濟之才情大加贊賞,言其日后必成大業。

經濟作為兄弟中排行中間之人,仿佛總是得不到父母的偏愛,加之其性剛烈如火,常惹得母親暴跳如雷。未能得到母親同等的關懷一直是他心中傷痛,父親雖然對他慈愛,但是上有出色的兄長,下有古靈精怪招人喜愛的弟弟,經濟總覺自身之光芒被掩。

行謐之高度評價,如春風化雨,溫暖心田,是他從來沒有得到過的,兩人遂成莫逆之交。

今日小勝,經濟心懷喜悅,迫不及待欲與行謐分享。夏本舊宅之內,美酒佳肴已備,只待知音來。

門扉輕啟,行謐如約而至,經濟疾步而出,笑容滿面,兩人施禮相迎,攜手步入經濟之居所。

經濟滿懷激情地向行謐細述沙場風云,行謐一邊小酌,一邊含笑聆聽。

待經濟言畢,行謐舉杯笑道:“二郎今已能獨當一面,他日必成大器,還望多多提攜!”言罷,又輕嘆一聲:“可惜,可惜!”

經濟聞言,心生好奇:“兄長所言何惜?”

行謐舉杯一飲而盡,目光轉向熙載所居之東院,悠悠道:“俗話說‘良駒配好鞍,英雄配佳人’!歷來講究夫妻一體,強強聯合。二郎既已嶄露頭角,何不尋一強援之妻族?以我所見,二郎與世子之才不分伯仲,世子能有今日之成就,妻族之助不可小覷啊!”

經濟心領神會,反問道:“那只不過恰好遇上伯玉兄有能耐,你瞧現如今這位嫂子家可有什么人立功?”

行謐笑道:“郭氏雖以詩書傳家,武將難出,但夏氏與郭氏之姻親關系,豈非人脈廣布?此乃無形之助力也?!?

經濟心動,遂問:“如此,我當如何?請爹爹為我尋覓良緣?”

行謐長嘆一聲,道:“我原欲為二郎牽線,奈何被宿長史橫插一腳!”言畢,將文明殿會議之事娓娓道來,卻隱去了那不可告人之秘——事成之后讓獫狁幫忙殺害公主。

“哪有兄未娶而弟先婚之理?丞相之意,顯是讓二郎尚主,偏那宿長史從中作梗,真是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行謐憤慨之余,又添幾分戲謔,“二郎曾言仰慕玄懿公主,難道真要錯失這千載難逢之機?”

經濟腦海中不禁浮現出玄懿法師身影,一身緇衣,風華絕代,不禁雙目生輝,隨即又羞澀道:“玄懿公主……有如神仙一般,我何德何能,敢有非分之想?”

行謐大笑:“二郎若不敢,四郎更無可能!你向來對心儀之物志在必得,今何以退縮?且公主對四郎亦無甚意,否則婚事早已塵埃落定?!?

經濟聞言,先是大喜,旋又黯然:“可公主不愿嫁四弟,也未必愿嫁我?;蛟S,她心儀的乃是大兄……”

行謐八卦之心頓起:“二郎只道仰慕,卻未言緣由,莫非……”

經濟想了想,面紅耳赤,覺得渾身如上蒸籠一般,支吾道:“緣由?我也記不清了……大抵是她太過美麗,我從未見過這么有風度又溫柔之人?!?

行謐忍俊不禁,經濟更不好意思起來,伸手拍了一下行謐后背,嗔道:“食色性也!虧得我這般掏心掏肺說出來,士安兄卻取笑我!”

行謐搖頭笑道:“非笑你之好色!好色不丟人,那些腐儒不也說‘書中自有顏如玉’么!我是見二郎年少意氣、風華正茂,讓我憶起往昔。話又說回來,此乃你追求神女之良機,切莫錯過!”

經濟愁眉不展:“我也想贏得美人芳心,但公主正與爹爹談判,我該如何介入?莫非要我毛遂自薦?”

行謐微微一笑,附耳低語,一番計策令經濟瞪大雙眼,滿臉驚愕,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

經濟咽了咽喉嚨,叫道:“冤枉!冤枉!”

他勉強睜開迷蒙的雙眼,終于辨認出眼前這位面容冷峻的女子,正是玄懿法師身旁的貼身侍女——弦歌。

經濟切地喚道:“弦歌姊姊,我是真冤枉??!”

弦歌的眼神如寒冰般刺骨,不帶絲毫溫度:“誰是你姊姊?你手持利刃,直逼玄懿法師,我與三位同僚皆親眼目睹,你還要抵賴嗎?”

經濟一時語塞,慌亂之中竟脫口而出:“我何時傷過公主分毫?公主!我要見公主,當面澄清!”

弦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晉公手持兇器于大殿之上,已是重罪,我等自當押你至丞相面前問罪。殿外,勛衛林立,皆是忠勇之后,不乏與晉公交情匪淺者,正好請他們做個見證,以免晉公背負不白之冤?!?

言罷,她輕揮玉手,示意三名太監將經濟押解而出。

經濟這才慌了神,連聲求饒:“好姊姊!好姊姊!你這是要我命去??!”

弦歌回眸,目光中閃過一絲戲謔,輕啟朱唇:“晉公怕是忘了,此地幽靜至極,一絲聲響皆能傳遍四方。方才你的叫喊,恐怕已驚動了不少人。幸得蘭若與詠雩在外守候,暫時未讓事態失控。但若我遲遲不去解釋,后果便難以預料了。生死,全在你一念之間。”

經濟咬牙道:“算你狠!我簽!”

左右兩太監摁住經濟肩膀,另一名太監解開了經濟右手上的繩索。經濟冷著臉迅速在兩份契約書上簽名,摁下手印。

弦歌仔細檢查無誤后,將契約鎖入銅匣,轉身離去,留下一室寂靜與經濟的懊悔。

待弦歌離去,經濟沉思片刻,轉向那三個太監,疑惑道:“敢問諸位,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我制服的?我分明即將得手,卻突然眼前一黑,醒來便已成階下囚?!?

為首的太監,身形魁梧,從腰間緩緩抽出一對流星錘,其上寒光閃爍,令人心悸。

經濟見狀,心中更是叫苦不迭,道:“我要求見公主!”

那太監冷冷回應:“公主慈悲為懷,好意寬恕,晉公卻不知感恩戴德。”

經濟知道玄懿法師就在殿中,連忙辯解:“如今我身上武器都被你們卸光了,又被捆住,如何能行不軌之事?今日前來,實在有相府大事稟報!”

“有何大事?”

“臣知丞相欲令舍弟尚主,恐公主不愿,已遣人密召舍弟。若舍弟到時,公主猶不答應,便要舍弟行那禽獸之舉,叫公主不得不答應!不過……我也好不到哪里去。臣原想覲見公主,毛遂自薦,可聽說丞相有此意后,心下害怕,就想先下手為強,實乃大錯特錯!公主寬恕臣,臣實在羞愧,想當面給公主磕頭謝罪!”

大殿之內,梵音漸隱,唯余一縷清吟繞梁不絕:“禪心如水凈無埃,古寺清幽遠世埃。不問紅塵多少事,青燈黃卷自悠哉。”

詩聲悠揚,似自天際而來,經濟抬眸,只見一身影翩然而至,風華絕代,猶如晨曦初照下的明珠,溫潤而耀眼,令人不敢直視其光。

“見過法師!”三個太監齊齊叉手行禮,聲如洪鐘,卻掩不住來人身份——玄懿法師,大內之中,無出其右。

“你不恥此事,卻為何效仿?”玄懿輕啟朱唇,緩緩蹲下,目光與經濟平視,笑容里藏著幾分洞察世事的淡然。

“臣……臣仰慕公主許久……原以為公主今生不再還俗,只能遙遙相望,誰知遇上這千載難逢之機……不奮力爭一次,臣過不了自己這關!”經濟咬咬牙,看著玄懿法師不卑不亢道。

玄懿法師有片刻失神,旋即微笑道:“許久是多久?那二郎在心里是如何喚我的?”

“姐姐……”經濟脫口而出,臉頰瞬間染上了緋紅,羞澀中帶著幾分真摯。

“姐姐?”玄懿輕笑,眼神如秋水般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若是真心仰慕,怎會行此悖逆之事?諦老面前,莫打誑語?!?

經濟看玄懿剪水雙瞳,似乎如一面鏡湖照映自己內心,他的有些起皮的兩片嘴唇好像被許多傀儡線吊住,完全失去了控制。

他只聽那個和自己一樣的聲音在說:“臣想坐大,臣想要自己的領地,希望能得公主鼎力相助。臣也不想逼迫公主,只是臣實在沒有拿得出手的籌碼?!?

玄懿凝視經濟神色,追問:“你要坐多大?”

“臣想做諸侯!”經濟坦然以對。

“然后呢?奪宗?”玄懿逼視經濟。

“臣想自立?!苯洕曇綦m輕,卻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決心。

“稱王,還是稱帝?”玄懿窮追不舍,又問。

“上皇在,不敢稱帝?!苯洕卮鸬煤敛华q豫。

兩人一問一答,幾乎就在轉瞬之間。玄懿知經濟所答是肺腑之言,揮手示意松綁。

經濟連忙叩謝,玄懿輕輕抬手,示意其起身落座。

“新立軍功,又尚公主,如此勢頭卻不是為了奪宗,誰信?”玄懿微笑。

“不管旁人信不信,我的的確確未曾對大兄有絲毫不敬之心。”經濟言辭懇切。

“二郎有包舉宇內之心,不知對天下大勢有何看法?”玄懿未置可否,問。

“我對天下沒有看法!我只想披掛上馬,馳騁疆場!”經濟豪言道。

“此番破蔡葳,斬首盈千數,驅敵至杳山,功績實卓著?!?

經濟聽玄懿這樣夸他,心里樂開了花,不免更覺親近,便問道:“公主所言甚是在理,可該當如何?”

“取關中者,方能定天下?!毙簿従忛_口,目光深邃,“關中一穩,東都漪陽自可取。丞相已向獫狁示好,牽制趙翼飛,澤平無憂矣?!?

經濟眉頭微蹙,似在思索。

玄懿繼續說道:“為師出有名,旗幟半絳半白,立我燕王,承繼正統。以迅雷之勢,使虞室舊部歸心,共克京城。人才乃興國之本,二郎需廣納賢才,新銳舊士,并行不悖?!?

言及此處,玄懿眼神堅定,“新焰壓舊火,如日下燭光,高下立判。二郎勿憂,即便路途艱險,亦可據漪陽自立,再圖一統。招賢納士,自立朋黨,此乃立足之本,二郎以為呢?”

經濟聽完愣了半晌,道:“公主真的愿意幫我……我們家?”

“我說過,幫外人不如幫自家人?!毙驳馈?

“可是……我們家雖然占據了西京,但是地盤卻小的很……公主為什么選擇我們家?”

“爾等身為武家之后,家族手握兵權,此乃要害??芍菔抑?,在于未能完全駕馭將士,須借武家以統軍。若失武家之心,虞室便孤掌難鳴?!毙蔡ы戳艘谎劢洕?。

玄懿目光深邃,緩緩言道:“夏氏踞地雖狹,西京既定,必要東征。丞相必遣世子與二郎為元帥,共同討敵。”

自上回玄懿舉薦,經濟對玄懿之言深信不疑,他聽了這話,眼神中閃爍著對未來沙場的憧憬。

“若歸順者眾,夏氏所據地盤有所增長,抑或是東部敵軍強大,丞相定不肯派遣世子出征,乃以二郎為唯一元帥——那便是二郎建功立業之時。二郎與世子同為一母所生,排行僅次于世子,若立有大功,自當名聲顯赫,受人敬仰,亦可沖擊世子之位?!?

經濟聽得此言,心中涌起一股難以名狀的豪情,他雖想當天下之主,但此刻對兄長并無取代之心,只盼能在戰場上立下赫赫戰功。

玄懿目光掃過殿中的諦老像:“倘或不忍,亦可據守東都,再圖大事。北定而南為,金甌一體,霸業可成。”

經濟聽得熱血沸騰,用力地點了點頭。

玄懿續道:“立功易,揚名難。正所謂‘酒香也怕巷子深’。我麾下文人眾多,可為二郎作文譜曲以贊之。且我觀二郎秉性,非善結交。我雖不富,愿出萬金,助你打點,上事父母,下結豪杰?!?

“若得公主相助,事成之后,請得分晉國與公主共之?!苯洕勓?,神色漸展,眼中閃過一抹決絕之色,仿佛已下定決心,要與玄懿共謀大業。

玄懿點點頭,示意一眼那“太監頭子”,“太監頭子”呈上一把匕首。玄懿抽刀在皓腕上一劃,鮮血淌出。

經濟一愣,馬上反應過來她這是要與自己歃血為盟,心中又添了幾分敬服。只見玄懿手指在血中一蘸,抹在下唇上,將那匕首推給經濟。

經濟定睛看那匕首,竟是自己的珍愛之物,也照著玄懿的模樣做了,又起身再拜。

玄懿道:“這短劍是丞相贈予二郎的禮物,暫且存在在我處,我留著有大用。你可以回去了?!?

經濟只覺一切猶在夢中,忍不住道:“公主不需要我發毒誓?”

“發誓?”

“譬如……守男德之類的?”經濟想了想,道。

“發了毒誓,你就會遵守嗎?”玄懿微笑。

“似乎不會……”經濟心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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