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痣”再次出現在第一排。
小小騷動之后,突然,前面的十幾多只騰空而起,幾乎快夠到二牛他們的腳了!就在落地的一瞬間,它們雙腳一踮,二次躍起……
危險!!!
二牛他們的火把、砍刀、棍棒快速上陣!掃,砍,砸,一頓迅猛操作!
我叔的閃光燈也及時亮了!
可就在慌亂之中,二牛身邊拿火把的同伴踩到了石子,腳底一滑,滾下坡去!
“劍哥——!”
二牛大叫一聲,就要沖下去,身邊三個人趕緊一把抱住了他!
坡底下,那群怪物潮水一樣涌過來,很快將那人“淹沒”了!
六叔和萬清遠拼命地按著閃光燈,可是已經沒用了,閃光燈的紅燈一直亮著,二次充電的時間越來越長。
“快點站起來,劍哥!”
“站起來!劍哥,快,用火把燒它們!”
二牛他們在石頭上聲大喊著,聲音帶著哭腔。
劍哥在怪物堆中揮動著火把,幾次試圖站起來!
可是,那些“大眼賊”早已鉆進他的袖口、領口,頭盔也被掀落在一邊。不一會,他就一動不動了,手上還緊握著火把。我們噙著淚,無助地看著那火把漸漸熄滅……
六叔顫抖著點燃了最后一根備用火把。
四支火把各守一方,石頭上十四個人變成了十三個。
二牛他們三個人把守西邊的緩坡;我叔、萬清遠分別搭配一個戴頭盔的壯漢各守南北方,剩下的兩個壯漢守護東方;我們三個孩子和梅姨躲在圈內,兩腿發抖。
之前還在享受著冒險的快感,眼見出了人命,我們才真正體驗到什么是“恐懼”!
我們每個人都很清楚:閃光燈的電和火把的油料終會耗盡,最壞的結局可能是,我們每個人都將死在大旗尖上!
火把越來越暗,那些家伙開始肆無忌憚了。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它們又開始了第二波進攻,前排的家伙再次準備弓身躍起……
“快快快,把傘點了!”我叔說。
于是,我們點燃了一把油布傘。
刷過桐油的布傘雖然厚實,但非常好燒。熊熊的火團,帶著滾滾的黑煙,一路顛簸著,順坡往滾下!
坡下的那些家伙見狀,立刻四散避讓!
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危險更大的斜坡上。就在這時,我發現東面的石沿上露出了一排黃綠色的亮點,是那些家伙的眼睛!
我大喊:“小心東邊,就在腳下!”
于是刀棒齊下,火把亂掃,閃光燈也終于發出了強光!
那些亮點相繼滾落,跌下石壁……
原來,那些“大眼賊”竟然搭起人梯,攀巖而上。
很快,東面、南面的群妖也學會了這一招,互為狼狽,從三個方向同時往上攻。
由于它們數量龐大,前面在相互簇擁,后面彈跳的又落到前面的身上,越聚越多。兩層,三層,四層,“搭人梯”很快變成了“疊羅漢”。“羅漢”越疊越高,離石頂的距離由三米變成兩米,兩米又變成一米,眼見就要形成了一個通向石頂的斜坡了……
如果這時領頭的一聲令下,小妖們集體層層躍起,我們的高地馬上就會淹沒!
沒有辦法,我們同時點燃了三把油布傘,三個火球呼呼地落向密密層層的群妖!
這回它們想躲也躲不開了。
大火之中,“羅漢陣”很快塌陷了!許多芋妖身上著了火,吱吱叫著打滾。沒燒著的同伴慌亂地幫忙拍打滅火,斜坡那邊的小妖們見狀,也都趕過去幫忙……
這時,東方的天空開始微微泛白、泛黃了。
我們似乎看到了生的希望。
“大家堅持住,已經五點了,我們還有四把傘!”
安靜了一陣之后,在“美人痣”的帶領下,那些家伙再次集結,將巨石團團圍住。這一次,它們不再采用策略,而是直接發起了沖鋒!
我叔手中的相機和萬清遠的外閃紅燈不再亮了,徹底沒電!
為了阻嚇它們的進攻,我們將剩余的四把傘全部點著,同時扔了下去!
面對“火傘”,這一回,它們沒有全部退卻。被燒著的撤下去滅火,沒燒著的繼續往前沖。
斜坡方向還是它們進攻的重點,那些家伙前呼后擁,迎著我們的刀棒沖鋒;其它三面,有的嘗試著攀援陡壁,有的還在試著努力跳上石臺……這種不計后果、不惜代價的“人”海戰術,其實才是真正最可怕的。
這樣下去,我們必然兇多吉少!
“清遠,你不是有衛星電話嗎,大本營有人有裝備,可以讓二牛聯系增援啊!”六叔說。
“對哦,我也是太糊涂了!”
萬叔叔說著,從包里拿出電話來,開了機,交給二牛。
二牛接過電話,才撥了幾個鍵,電話機發出嘟嘟幾聲響,按鍵燈滅了。
原來,衛星電話也沒電了!
“實在不行,我們燒衣服!”
“對,橫豎都得死!管不了這么多了,燒衣服!”
二牛他們將迷彩服脫了。
可是衣服不好燒,火也不夠猛,扔下去之后,恐嚇效果并不十分理想。
天已經亮了。然而,那些“大眼賊”還是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
一夜的連續作戰,我們早已疲憊不堪,手腳都有點不聽使喚了。
火把又滅了兩支。
僅剩的兩支火把,小小的火苗也開始飄忽不定。
六叔和萬清遠也開始脫下汗衫,褲子……
絕望中,我們不約而同的大叫著,扔下燃燒的衣物。
喊叫聲在山谷間震天回響。
天越來越亮,紅紅的太陽爬上了東邊低矮的群山,霞光萬道。
那些家伙的眼睛開始瞇起來,進攻也不那么犀利了。
可是,我們再沒有足以震懾它們的武器了,為了活命,只能放手一搏!
我們大人小孩全部上陣,圍在石臺四沿,揮舞著刀棒,叫喊著,死命抵抗。雖然頭盔、塑料頭套都有,抵擋它們的痰雨問題不大。可是大人們現在都是赤膊上陣,一旦被它們涂過毒的爪子撓傷,后果不堪設想啊!
也許它們知道天大亮之前是它們最后的機會,所以進攻十分瘋狂。好多已經跳到石臺上了,幸虧二牛哥他們身手敏捷,揮著火把和砍刀回擊,危險被一次次化解。
突然,小剛大叫一聲:“不好!我被它抓了一下!”
我趕緊用僅剩的半瓶水幫小剛沖洗。
最后兩支火把即將熄滅。
二牛他們大罵一聲,將火把扔了下去!
說也奇怪,不知為什么,伴著呼呼的響聲,那些家伙竟然開始紛紛后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