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扭頭一看,只見三個穿迷彩、戴頭盔的人正從山頭沖過來,用冒著烈焰的噴火器驅趕芋妖呢!那呼呼的響聲正是噴火器發(fā)出的。
噴火器所到之處,那些家伙四散逃遁!
原來,我們震天的喊叫聲驚動了營地里的人,他們增援來了。
我們趕快從石臺上下來,在噴火器的掩護下,一路向山頭跑去。
跑著跑著,我的鞋掉了一只!
真倒霉!我趕緊停下來,去撿鞋子。
小剛、大磊見狀也跟了過來。
“小雨,你們快回來!”六叔大聲叫道。
不行,我可不想光著腳在山上!何況鞋子就在兩步之外。
正當我撿鞋起身,一只“大眼賊”從路旁跳出來,張牙舞爪的就往我身上撲!
就在剎那間,一只大個頭的家伙一躍而起,在半空中雙腿一彈,踹開了它!
我一看,正是“美人痣”。
這時,六叔帶著一個手持噴火器的人過來接應我們。
我拎起鞋子,跟著大磊、小剛掉頭就跑。
一路上,那些怪物緊追不舍,但它們奈何不了我們的噴火器,只能走走停停。
翻過小山頭,果然,那里有一個營地。
說是營地,其實就是一個全封閉的大鐵絲籠子,四周和上方都是圍網。籠子里有一個大帳篷,足以容納三四十人。
我們進了大籠子,立即將圍網反鎖。那些怪物馬上就將網籠子圍住,沿著網格往上爬。
很快,頭頂、四周的鐵網上全都趴滿了怪物,周圍一片高頻的吱吱聲。它們手腳并用地撕扯著圍網,有的還用嘴撕咬,想把腦袋擠進來……
“走,到帳篷里去!”
沒想到,進了帳篷,我們竟然看到大磊爸和江總坐在那里!
看到我們六人,陳龍生先是一愣,接著劈頭蓋臉地將我叔一頓臭罵。
陳龍生將大磊從頭到腳檢查個遍,看到毫發(fā)無損,這才安靜下來。
看到大磊身上的背心,陳龍生說:“這么重的東西,不嫌累贅?!就不知道早點把它丟了……”
說著,就替大磊脫下了那個鼓囊囊的背心,往地上一扔。
我叔趕緊撿起來,光著膀子套在身上。
江總大笑:“嗯,這身打扮,時髦!哈哈……”
陳龍生叫人找來了衣服,是跟他們一樣的迷彩服,讓九個只剩褲衩的男人們穿上。
六叔把光合背心遞給我,匆忙穿上了迷彩服。
“二牛,汽油呢?”江總問。
“於冰他們十個人去取了。”二牛說,“我們昨晚過河后遇到了埋伏,于是就兵分兩路,我們邊撤退邊吸引它們過來,於冰他們趁機出了黑松林。”
“派你們二十個人去,十個人去取油,還有三個人呢?”
“遇到埋伏撤退時,張翔、孫子聰被害了,后來上大旗尖,劍哥也……”
“給你們配備的是全副武裝啊,怎么就出不了黑松林?還掛了三個?!”
“我們大意了,不知道它們爪子有毒,張翔、孫子聰是被抓破衣服、撓破皮膚中毒的;劍哥是不小心跌倒……”
說起爪子有毒的事,小剛這才想起自己被抓傷的胳膊。一看,血口子已結痂了,似乎完全沒事!
難道是我用水沖洗過的原因么?
“可能是那東西忘了往爪上涂毒了吧。”我叔說。
我想也是的,當初大磊手指頭就那么一點頭發(fā)絲樣的小口,幾分鐘后就腫得不成形。小剛這么大的口子,過了這么長時間,要是中毒早就發(fā)作了。真是萬幸!
江總一直在偷偷打量萬清遠和梅阿姨。
“劉老師,來了客人,也不先介紹介紹?”
六叔把萬清遠的和梅姨來白蘭游玩的事說明了一番。
聽說萬叔叔他們從南方大城市來,家庭背景不凡,江總馬上非常客氣。
“哎呀,真是緣分吶,我父親也是軍人!”江總說,“我們早就打算明年到你們那邊做點營生呢。”
“歡迎歡迎!不過,我一年到頭都在滿世界瞎跑。”萬清遠說。
“你看你看,就怕我們去打擾?”
“不不不,江總說哪里話。到了南方打電話,我立馬打飛的趕回去!”
“劉老師,看看人家萬總倆口子,跟你同學,人家的人生才叫人生!讓你跟我們干,你還不肯,偏要守著你那個破飯碗不放!”
我叔不作聲。
萬清遠掀開帳門,看了看圍網上那些吱吱亂叫的東西,故意轉移話題說:“江總,要是這時候從里往外噴火,可以燒死一大片。”
“哈哈,不用的,再等個把鐘頭它們就會自動消失!”陳龍生淡定地說。
“燒死一大片?問問你的劉同學,他,可舍不得!”江總說。
“我們和這些無辜的東西本來就可以和平共處,相安無事。”六叔分辯道。
“相安無事?看看你們被圍追堵截的狼狽樣,連褲子都沒了!”江總哈哈大笑。
接著他又正色道:“收起你的婦人之仁吧,你敢說你沒從它們身上得到利益?!更何況我們這是為百姓除害,為了白蘭縣的和諧安寧,我們也是出于無奈啊!”
就在這時,小剛精神狀態(tài)開始不好了,迷迷糊糊說想要睡覺。
帳篷里有那種很薄的軍用被,我們就讓他躺下休息。
過了一會兒,小剛面色蒼白,嘴唇發(fā)紫,閉著眼喊冷。
我一摸,發(fā)現他四肢發(fā)涼,渾身發(fā)顫,胳膊腿上都是雞皮疙瘩!
見這情形,我叔趕緊用熱毛巾敷在小剛的額頭上。又吩咐我們多加了一床被子,還壓了好幾件衣服。
“應該沒事,可能是熬了一夜,身體虛弱,山上涼,又閃了汗……”
大磊說:“昨晚就吃了那么半塊餅干,肯定是餓的!”
“我這里還有面包,給他吃點。”陳龍生說。
我接過面包,正要塞到小剛顫抖的嘴里,突然,他“哇”地一聲吐了!光是水,并沒有什么食物渣子。
一旁的江總捂起了鼻子。
我用紙巾幫小剛擦了嘴,準備喂面包給他吃。
小剛扭過頭去,無力地擺著手,只是喊冷。
過了不久,小剛開始不喊冷了。但體溫迅速上升,臉頰發(fā)燙,滿眼血絲。小剛呻吟著喊頭痛,并且急促地喘粗氣,呼吸明顯有些困難。
“小雨,把‘背心’給我!”六叔說。
我脫下了那件背心。
我叔打開背心的右上口袋,里面是一根軟管,管口是喇叭狀的。他將那喇叭對著小剛的口鼻,輕輕捏著鼓囊囊的背心。一會兒,小剛呼吸慢慢順暢了……再之后,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原來,那是光合背心的副產品——氧氣。
看來,幸虧我把這東西帶上山了!
我叔說:“春山舅爺說了,背心里的氧氣袋,是一種特殊的膜結構,光合作用產生的氧氣能源源不斷地輸進氧氣袋,超過一定的氣壓,會自動滲出。所以,里面的氧氣即使一年不用,也不會撐爆。”
但小剛依然高燒不退,面色發(fā)赤,嘴上好像還燒起了小泡……
“看這樣子,是不是瘧疾?”萬清遠說。
“對,蚊子會傳染瘧疾,昨晚我們三個被蚊子咬了許多包!”我說。
“哪有那么快,瘧疾傳染有十多天的潛伏期,最快發(fā)作也得一個星期。”
是啊,怪不得我和大磊也被蚊子咬了,卻沒事。
不管怎樣,只要小剛的病不是因為中了那怪物的毒,我就覺得放心多了。
不知過了多久,小剛不哼哼了,開始滿頭大汗,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淌。
我往被子里伸手一摸,燒已經退了,但衣服全部濕透了。
“這一冷一熱的,典型的瘧疾癥狀!”萬清遠說,“對了,我包里有奎寧。”
說著,萬叔叔給小剛喂了兩顆藥。
“這時候可以給他吃點面包,補充營養(yǎng)。”
“剛緩過來,還是直接補充葡萄糖好。”
“對對對,正是!”
六叔又取來光合背心,打開另一邊的口袋,掏出里面的軟管,插到小剛嘴里,小剛一口一口地囁了起來。
一會兒,小剛睜開了眼。
“好喝嗎?甜嗎?”我和大磊圍過去問。
小剛點了點頭。
大磊爸、江總他們好奇地看著這神奇的背心。
“怪不得把這當個寶貝!”陳龍生說。
江總問道:“劉老師,這東西哪里來的?”
“何春山何教授發(fā)明的。”
“何春山?哦,知道知道。是個能人!只是把聰明勁用錯了地方,中國早已不是缺衣少食的年代啰……”
就在大人們說話間,我掀開帳篷,圍網外的那些芋怪全都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