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第41-43章
- 青春遠記錄
- 津禮
- 6603字
- 2022-04-17 11:17:00
吱呀一聲門剛打開,幾個彪悍便硬闖了進來,來勢洶洶不給人喘息的機會!何翠翠莫名被擠在一旁,不知對方來歷。
“你們是?”
“我們奉命來找實虛道長,他人呢?”
“找人就找人,我當你們是來嚇人的呢!”何翠翠捏著被擠的生痛的肩膀生氣道。
“廢話少說,道長呢!”
何翠翠愣了一下,雖然是找人的,但看樣子來者不善,想了想便道:“道長昨日里已經離去,不知各位找道長有何事?”
帶頭的彪悍身狀如野豬膚黃如猴,臉上有一道明顯的刀疤,表情猙獰道:“鬼話!”
隨從的漢子聽著雷聲震天的呼嚕已經循聲到了客房,找到正在熟睡的彭三乾,刀疤漢子也跟著來到了客房,一行人卻是傻傻站著,不知道該不該叫醒彭三乾。
他們是奉孫文才之命來接道長入府,沒成想到了彭三乾的住處,從老樹那里得知道長人去了無名村。他們滴水未進連夜趕路到天明已經失了耐性,可敢頂撞平常人家可不敢得罪道長,所以一排排站著只等道長自己醒來。
何翠翠站在一旁,石虎也已經起身過來,迷糊著眼問道:“怎么回事?”
“誰知道,說是來找道長的,可找人歸找人,這般硬闖進來我當是遇見劫匪了呢!”何翠翠沒好氣道,著實被方才那陣仗嚇住了!
“哦,那怎么又都靜靜站著?”
“誰知道,估計是野豬變死豬了!”說完回了自己房間。
陣陣倉亂的腳步聲驚醒了楊俊杰,剛睡醒頭還有點昏昏的,睜眼模糊看見一排黑漆漆的東西,待適應了房內的光線,才看清是人。
“你們是?”
帶頭的刀疤臉看這小人和道長共睡一張床,恭敬道:“我們是來找道長的。”
楊俊杰“哦”了一聲,伸手便使勁左右搖晃著彭三乾道,“師傅,快醒醒,有人找!”
得知來意后,彭三乾和這行彪悍啟程去孫府,何翠翠再三提醒道:“道長一定要記得提我們家石榴的事啊。”
“放心吧,他忘記了還有我呢。”楊俊杰道,想跟月圓道個別可月圓還在睡覺,他不忍心打攪,“等月圓醒來,麻煩您告訴她一聲,就說我過幾天就會來找她玩!”
*
路上。
彭三乾皺了皺眉道:“什么,孫老爺找我之前,剛剛死了個人?”
“是的,死了個刺客。”
“昨日不是他大喜日子嗎?怎么還會有刺客?”
......
“你是說,那刺客是被孫青衣,他剛娶的新夫人刺死的?”
“正是。”
“那人都死了,他找我有何事呀?”
“這個,小的們就不知道了,我們只是接道長入府!”
*
孫府。
此時已經正當午,孫府大殿里供桌上的蠟燭依舊燃燒著,供桌中央擺放著一個大香爐,香爐里插滿了香火,大殿里飄散著悠濃的檀香味道。蠟燭上的燭火明滅不定,雖然亮著,可在太陽光的照射下卻是失了光彩,看不到一絲自身的光亮,只近處一小塊的地方有緩緩復明的樣子。
“都這時候了孫老爺還點著蠟燭,真是浪費啊!”彭三乾故意道。
燒香,一炷為懺悔,三炷為自己祈福,六炷為兩輩祈福,九炷為三代祈福,而十三炷是一個極致,是功德圓滿的高香。孫文才這香爐里插滿了香火,不是心中有鬼正怕之,就是心中生鬼欲害之!
孫文才搖了搖頭,擺手示意奴仆們全部下去,慢慢地挪到門口掩上門扇,表面波瀾不驚地笑道:“此次特請道長來,還有一事相求呢!”
“不知這次是何事?”
孫文才看了看一直站彭三乾跟前的楊俊杰,若有猶豫,“這位小童子是?”
“噢,是我新收的徒弟,你但說無妨!”
“還請道長跟我來。”
*
剛進臥房,撲鼻而來的香薰氣息直叫人懾憚心魄,八開紅木雕花窗扇緊閉,濃重的香火在這密封的房間內彌漫環繞,上空一片混濁已看不清梁木骨架。煙霧繚繞之中,彭三乾驀地瞥見靠近臥榻地方的地上,橫躺著一具尸體,和臥榻上赤色織錦綾羅綢緞的喜慶形成凌厲的對比。
楊俊杰一進來就被嗆的連連咳嗽,趕緊跑去外面呼吸新鮮空氣,孫文才便又關了門,借著開門時的那點光亮,彭三乾打量到圍繞著臥房四周的地上擺滿了小香爐,爐里照樣插滿了香火。
“燒這么重的香火,孫老爺本意是在禁錮死者的魂魄不成?”邊說邊俯身看這死者,待看清了所謂的刺客面貌,彭三乾心里嘆道,唉,這男人活一輩子感情死的夠痛苦,被別人搶了婆姨不說,最后竟是被自己的女人一刀斃命,問世間女人為何物?不可小覷也!
“道長別具慧眼,總是能一眼識破我的想法,這讓我好生嫉妒啊!”
彭三乾心里暗罵,孫府的結界鬼進不得魂出不得,還用得著燒這么重的香火來避閻靈耳目嗎!這是在質疑我設界的能力,嗆的我小徒兒這會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嗆的我耳目渾濁,一把鼻涕一把淚。
“禁錮靈魂,沒必要燒這么多香火的!”雖然他如果不這么做,死者的靈魂便會飄出房屋,具體躲到哪里到時還得找,可招魂是多簡單的事,比受嗆一通舒服百倍千倍了。
*
“我也是不知道有用沒用,亂了心智差人弄的!”
“聽說這人是被你新納的夫人刺死的?”彭三乾便問便拿出一個小瓶子。
這瓶子小巧精致約有三寸高(十厘米),口徑一寸,渾身呈白釉色;瓶身底部往上半寸的地方圓周圍篆刻著九個小人,個個惟妙惟肖;小人上方有一條龍的圖騰,龍頭穿梭在龍身之間與龍尾相接;瓶頸部有一些旋紋,旋紋中有螭吻游移其中,螭吻做張口吞脊狀,為瓶口。
螭吻乃天龍九子之一,口潤嗓粗好吞,靈魂便是從這口被吞入瓶中,整個瓶子并無瓶蓋,但被吸入的靈魂若沒解咒,絕無出逃的可能。
孫文才臉上堆積著春風得意的笑容,“這女人吧,一旦認準了主子,對誰都會變得心狠手辣起來,你絕對猜不到,我那夫人和這人生前是什么關系!”
“噢,什么關系?”彭三乾故作不解道。
“算了,總是有那種抵得過親情的東西在,親情能如何?還不是說翻臉時就翻臉,榮華富貴這種能誘惑人的東西,還真是個好東西!”
“不就是夫妻一場嘛!”聽他打啞謎彭三乾直截了當道:“話說榮華富貴權錢勢力,人生盡頭都抵不過一死,活著眼前也盡是些空無了,不可認為是實相,也就不是老爺口中所說的什么好東西了。”
*
彭三乾和孫文才之間能有瓜葛,說白了也是入鄉隨俗,誰讓五色河和靈泥恰恰跌落在這大興城外,這大興城內恰恰出了這么一個惡貫,這惡貫罪惡再多再大再滿盈,也輪不到他來插手!何況他們之間純粹是業務往來,他也沒幫著孫文才去傷天害命,做的都是盜亦有道的事情!
“道長言什么是什么。”
“不知孫老爺燒這么重的香火困他的鬼魂,是準備想怎樣?不至于就讓我來收個魂這么簡單吧!”
“哈哈,道長這樣洞悉我的想法,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我請道長來,是想讓這人魂飛湮滅。”
“魂飛湮滅?”彭三乾一驚,這種破戒的事他除了收集童子元神時做,還再沒做過,孫文才讓這人魂飛湮滅,心也是夠狠的!
*
天地所孕育滋養的靈物,都各自蘊含遵循著自身的路道,而剝奪生靈輪回資格的事,是這道里絕不允許的。
彭三乾微微一笑,“孫老爺可從來沒拜托過這種越界的事情,這次是為何呢?”
“說來慚愧,兒女情長這事,個個都想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見識過道長的手段,自然知道人死無疑下地獄。而我非要和這新夫人拜堂成親,就是為當天地之面和她簽下生死契闊,希冀能和這佳人從天荒到地老,從人間到地獄!”
我去你個根根子,彭三乾聽的都快嘔吐了孫文才還繼續說著。
“這男人叫孫福來,是我新夫人的前夫,孫青衣能親手殺掉自己的丈夫,可見對我是真心的。自古要美人棄江山于不顧的帝王皆是,而我也是因為愛到深處生出了占有欲,總不能到了陰曹地府,閻王爺把她判給別人,那我不成孤家寡人了。也正是因此,才有了這不情之請!還望道長能成全。”
我再去你個根根子,還有沒有更讓人惡心反胃的,就你這臨近五十的夕陽老頭,黃土都埋了一大半還愛情不愛情的,呸呸呸!照你這樣說,那你早死的原配老夫人就不是你妻子了?我活這么大不近女色還沒結過婚呢,你竟有閑情雅致在這給你死后預支老婆!再說了,下地獄也輪不到你去跟人兩情相悅,就你活成這樣,早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永死不得超生才是!
“噢,是這樣啊!”彭三乾心里罵完邊搭話邊念了咒語。
孫福來的靈魂被這香氣熏的如同消失了一樣,臉色蒼白渾身近似透明,沒有一絲反抗一溜煙鉆進了收魂瓶!
“不知道長是否成全呢!”孫文才恬不知恥繼續問道。
“成全成全,哪能不成全,孫老爺情脈脈意忡忡還是有生之年第一次吧,自古十里平湖霜滿天,寸寸青絲愁年華,對月形單望相互,只羨鴛鴦不羨仙,你和新夫人這般好合,我哪能不成全,去棒打鴛鴦呢!”彭三乾心頭又氣又怒,這女人是何方妖孽?有幸懷靈胎好歹應該是心目慈善之人,怎是這般惡毒,改日他定要會上一會。
“大恩不言謝啊!”
謝你個根根子!
“老爺新夫人呢?”
“噢,還在休息呢!不方便出來見客。”孫文才道,并沒說清孫青衣是暈倒后陷入昏迷了。
切,親手了結了自己的丈夫還能睡得著,莫不是這世上又出了一個蘇妲己,夜夜笙歌白日當夜眠!
*
彭三乾收了孫福來的魂魄,讓他安生呆在收妖瓶里,若是繼續呆在這鬼地方,只怕來生投胎也非落個癡傻的病根來不可!
“道長收了他的魂魄,接下來怎么做呢?”
彭三乾一驚,小樣還知道我在收魂,真不是省油的燈,看來要消了這賊人的戒心,還不能麻痹大意得做的像樣些。于是衣袖一揮,障眼把收了魂魄的瓶子藏進背囊,拿出另一個空瓶子來,口中喃喃念咒。
昏黯的房間驟然變亮,房內彌漫的香火瞬間風起云涌,合著一道耀眼的火光,那瓶子飛向半空,隨著彭三乾一聲“滅”,懸在半空的瓶子砰地一聲炸裂開來,碎片看似迸了一地,卻都準確無誤地向孫文才劈了過去,嚇得孫文才急忙掩面躲閃。
這是彭三乾故意幻化出來的景象,就為看到他驚慌顫抖凄厲非常的樣子,好替這冤死的人小小出一口惡氣。
“現在已如老爺愿了,新夫人若知老爺這般費神,還不愛老爺愛的如癡如醉了去!”
孫文才被方才的碎片呈箭勢嚇得瑟瑟發抖,未聽出彭三乾話里更多的是諷刺,擠弄著眼睛顫聲道:“過獎,道長過獎了!”
*
楊俊杰外面呼吸了一會新鮮空氣,擔心師傅悶在房里悶壞了,一推門就看見房內的帷帳半垂半卷激蕩在半空,上空的濃氣扶風亂舞如云海一般,隨著一道光亮熠熠閃過便聽到一聲脆響。他只顧抬頭詳看屋頂的異樣,沒有注意瓶子崩炸散裂的碎片集體攻擊向孫文才,只驚詫原本密集的云霧轉瞬即逝消失在眼簾。
“師傅好厲害。”他呆了片刻道。
彭三乾嘿嘿一笑,“那是當然!”
“地上有尸體?”房間內的濃氣消散,楊俊杰才看到地上橫躺著的死人,厲聲叫道,身體反應地向后退了幾步有余,猛然間醒悟自己也是由死人變活的,便一聲不吭地站在原地不再害怕。
彭三乾默默點頭,看著孫文才道,“這尸體不知道老爺準備怎么處置?依我看就交給老道,反正魂魄也滅了,我拿他當教材供我這小徒兒學習,老爺可有意見?”
“不可,我留著有用!道長曾說過,尸體是能變廢為寶的東西,道長要想給徒兒做教材,我府上的教材多的是,這具就留給我吧!”
這一刻,彭三乾恨不得讓死尸復活掐斷孫文才的喉嚨,居然把他說過的那些爛話一一記住,好在道理都由他講,隨便賣個關子就能讓他自愿交出尸體,于是抱拳道:“在我這里能變廢為寶,在老爺這里可就是變尸為煞了,何況這是一具死在孫府的尸體,雖然沒了魂魄,但非正常死亡的尸體都會攜帶煞氣,這孫府里外雖已設界,但煞氣可不是我說找就能找到的。”說完走到孫文才面前,盯著他的眼睛鄭重其事道:“要是此人真是被陰謀詭計害死的,在下還請老爺好生做定奪!”
孫文才一愣,想著針刑時用的那碗渾濁的水,不禁生怯。
*
孫府后花園有一隱蔽的角隅是巖石群,這角隅是孫管家歇腳的地方,除了孫文才無人踏足,偶有人奉命前來,便必死無疑。
這一隅的地方建著孫管家的住房,住房坐落在高聳的巖石中間,被巖石層層包圍,而住房后院,卻是另一片天地。這片天地共有三間屋子,孫管家的住房和后院兩間并排的屋子有一墻之隔,墻與后院的兩間房子又有一墻之隔。
這兩間房子其中一間從地上不足半丈起,與房頂之間豎著間隔整齊的鐵樺木,又有削圓統一的小木橫插在豎木之間,里面養著兩只鴆鳥。另外一間沒有封頂,整面墻是用巖石替代的,只在與孫管家房屋相鄰的墻面做了處理,是用含有硫磺的泥塊以及石塊砌成的,里面養著從外面收集來的毒蛇。人人都知道孫府花大錢收購毒蛇,卻不知道收購來的毒蛇只被當作食物,供鴆鳥使用。
鴆鳥比鷹體格大些,與雕或貓頭鷹的大小相似,羽毛呈紫黑色,有著長長的脖子和赤色的喙,專吃毒蛇!而毒蛇的毒性滲透到鳥體的各個器官,鴆鳥不僅肌肉和內臟有毒,連喙和羽毛都有毒。而孫福來行刑時的那碗水,正是浸泡過鴆鳥羽毛的毒水,中毒后等毒性滲入血液蔓延到重要器官里,即使孫青衣不刺,他也必死無疑,而奉命抓鳥的人,已死于籠內。
*
這孫福來的確是被自己的詭計害死的,至于煞氣,孫文才深深地盯著地上的尸體看了幾眼。隱隱之中總覺得道長把尸體帶走這事必有蹊蹺,當面不好揭穿問了也是白問,心下吃定,不管如何,他絕不能讓道長把尸體帶走。
彭三乾努力地觀察孫文才臉上細微的表情,滿臉的黃褶子和一雙讓人摸不透的眼珠,絲毫沒透露出半點此刻的心境。
“不知道孫老爺還要不要這尸體,不要的話我可就帶走了!”他只好試探道。
“且慢!道長真是強人所難了,這煞氣與尸融在一起,怎能讓道長沾上呢,我這就差人趕緊埋了去,道長真想給徒兒找教材,我再去做就是!”
彭三乾迫使自己靜下心來,心里循環著我要喜怒不形于色,我是仙跟人不在一個等次上。偏偏腦海里卻出現了一只狐貍和獵豹,兩只正不相上下地互相吹噓自己的美麗,獵豹夸耀自己身上五顏六色的斑紋,狐貍卻說我的美麗并不體現在表面,而是靈活的大腦。莫不是此刻孫文才是狐貍而自己成了愚蠢的獵豹?我就不信我從你手里要不到這具尸體,救不活這個人!
“那倒不是。”彭三乾道,語氣謹慎腦子轉的飛快,思索著怎么救尸,可他江郎才盡已腦窮,實在想不出合適的法子。
“那就是了,來人。”孫文才擊掌喊道,原本老奸巨猾的郁結臉孔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來。
眼看沖進來六個黑衣壯漢自己還沒想出點子來,彭三乾心急如焚。
“把這尸體抬出府外,找個地挖坑埋了去,記住,坑要挖深。”孫文才心里冷笑一聲。一開始他摸不透道長為什么非要孫福來的尸體,可道長越關心尸體,就越讓他確定這尸體要是被道長拿走,對自己絕無益處。迫于和道長之間的情面,也只能再三委婉表態,現在好了,結果是順了自己的意。
高興還沒維持多久,確切的說高興才剛剛開始剎那間就被拉下結束的帷幕,六名大漢手還沒碰到孫福來尸體,就被一個小影子搶先了去,孫文才面部僵硬地遲愣住,還沒看清影子的臉,就聽到一陣聲音,這聲音讓他頭疼加蛋疼,全碎了!
*
“咦,這不是我叔叔嗎?叔叔啊,你怎么在這里?你怎么死在這里了啊?”一聲哀嚎傳來,彈指間變成了悲鳴,霎時痛不欲生起來!
彭三乾看去,只見小徒兒扒拉著孫福來的頭部抱著,兩眼的淚水嘩啦嘩啦跟大雨一樣傾盆掉出來,心下喜出望外,呵,我小徒兒這凄慘的演技還真不是蓋的。
孫文才臉色厲變,對突然發生的事明顯猝不及防,神情冷漠似寒天的冰霜一樣,面無表情繃著一張不茍言笑的丑臉想,不至于這么巧,孫福來真是這小孩的哪門子叔叔吧!
楊俊杰依舊哭的梨花帶淚,越發聽著傷心悲痛。
容不及孫文才核實,彭三乾俯身假裝去看相貌,邊看邊向楊俊杰道:“你說這孫福來是你叔叔?”
楊俊杰的哭聲戛然而止,隨即又大哭起來,“福來叔叔,你怎么死在這里了啊!”說完起身盯著孫文才哀聲問道:“我福來叔叔是怎么死的,你能告訴我嗎?”
“這,這...”
彭三乾覺得戲演得差不多了就行,沒必要演到戲里戲外追究全部,于是替孫文才開解道:“你叔叔在孫府當差,最近府里鬧鬼,許是被壞人所傷,是吧孫老爺?”
“是是是。”孫文才不可置否道。
“那這尸體?依老爺之見?”彭三乾拍著孫文才肩膀,壓低了聲音道。
“既然是小童子的叔叔,還勞煩道長帶回去作法超度,好生安葬辦了后事,需耗費的銀兩我自會差人送去!”
......
彭三乾前腳帶走了孫福來的尸體,孫管家后腳進來就問,“怎么尸體交給他了呀?”
“怎能不給,那小童子哭的情真意切,誰知道是真是假,你在門外又不是沒聽到。”
“我是聽到了,那聲音著實讓人唏噓不已,可他哭什么呢啊?”
“哭什么,哭他叔叔呢哭什么,這孫福來外面可還有親人?”孫文才薄情寡義慣了,遇上哭的昏天黑地悲慟欲絕的小孩還真失神亂了陣腳,當真以為兩人是親人關系了。
“他是舉目無親從小就進府的,哪里還有什么親人啊?”
“沒有?”孫文才疑惑道:“你確定?那小童子一聲一聲叫著福來叔叔,福來叔叔的!還哭的那樣撕心裂肺,你說他們是陌路人?”
“再說了,這孫福來,是入府之后才取的名叫福來啊,來之前不一定就叫福來啊!”
“啪!”孫文才一巴掌打在管家的臉上,徹底相信自己被耍了,厲聲嚎道:“你剛才怎么不提?”
孫管家捂著被打的臉委屈道:“我沒辦法提啊,我進來的時候老爺已經讓看守們抬著尸體往外走了!我還納悶老爺怎么改變主意了呢!”
“呀呀個呸的龜兒子。”
“老爺如覺得咽不下這口氣,懷疑道長會從中作假,大可以跟著他去,親眼目睹著孫福來下葬,也就無后顧之憂了!”
“哈哈哈哈......就依你所說,備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