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不可以，等找到其余殘肢，整容師修復之后，如果你要看，可以去看，現在，不建議去看。”

江寒直言道，看著面色慘白的沈書枝，“你先整理一下情緒，我們需要你配合我們調查。”

沈書枝現在站在走廊上，走廊盡頭有風灌進來，讓她微微有些發抖。

江寒見狀，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進去吧，外面冷。”

沈書枝的承受能力比一般人都要強，在冷靜之后，她跟著江寒一起回到辦公室。

因為死者身份已經確認，接下來就是找到缺失的尸塊。

沈書枝坐在沙發上，江寒提了一個烤火爐放到她面前，重新給她換了一杯熱水，在她對面坐下，“我需要問你一些問題。”

“問吧。”

沈書枝嘴唇已經失去了血色，往日奕奕神采也沒了，有的，只是滿臉淚痕。

“你最后一次跟你母親見面是什么時候？見面做了什么？”

“上周周天，一起吃了晚飯。”

“只有你們兩個嗎？”

旁邊記錄員不停地敲擊著鍵盤，整個辦公室安靜不已。

沈書枝搖了搖頭：“還有小戶，那天他剛好刑滿釋放，本來我是想跟我媽一起去接他出獄的，但是她不肯去，我自己去的，晚上我把她接回家一起吃晚飯，吃過晚飯她堅持要回去，我就送她回去了，并且約定今天一起吃飯的。”

說到這里，沈書枝再次哽咽住了。

江寒順手抽了幾張紙遞給她，“你媽媽為什么選擇住在養老院而不愿意跟你住在一起？”

他看著沈書枝，根據他的調查，孟薇在養老院已經住了整整有三年了，意思是沈書枝一畢業，她就搬到養老院去了。

沈書枝低著頭，眼淚滴落在手中的紙上，暈染了一片。

“我沒畢業前，她打工掙錢供我讀書，一直都住在宿舍里，等我畢業了，她就辭了工作，住進了養老院，說是不想跟我添麻煩，在養老院，她有伴兒，我也放心。”

她頓了一下，擦了眼淚，繼續道：“我勸過她很多次了，想要把她接回來跟我一起住，但是她說那房子里有太多痛苦的回憶，不愿意回去。”

痛苦的回憶，江寒似是猜到了是什么。

“你沒考慮過換套房子？”

這時旁邊一個女警突然插了一句話，江寒看了對方一眼，對方立馬抱歉閉嘴，不敢再多問。

沈書枝無奈地搖了搖頭，“那是兇宅，誰肯買？賣了？我住哪兒？生活不是連續劇，不是不快樂就可以換個地方的。”

再加上她畢業便東拼西湊開了這家火鍋店，這兩年，還了欠債，勉勉強強有了點存款，想著等開了分店就換個房子把孟薇接回來一起住，如今，終究是做不到了。

一句兇宅，讓在場的民警有些驚愕，唯獨江寒，毫無波瀾。

“那你有沒有發現你母親在失蹤前有什么異常？”

江寒開口繼續詢問，轉移了話題。

八年前的事情原本就不應該再被提起，但凡提起，都是在往傷口上撒鹽。

對沈書枝來說是如此，對江寒來說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