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諒她也不敢耍花招,進去看看便知真假。”雙生子的那個妹妹嬌笑著建議道。
她扭著腰肢正要去敲門,張大人突然喊住她,“慢著!”
“怎么了?”郝英俊冷冷的瞥他一眼。
“公子別生氣,是這樣的……”張大人附耳低語,說完就退下了,沒管郝英俊一副吃了蒼蠅的臉色。
他們并不清楚殷晟身份,更別說他是皇子的消息了,只不過張大人上頭交代過,這座宅院里面的貴人不能招惹,讓他們避得遠遠的。
張大人把握不住,怕帶著郝英俊惹了惹不起的人,到時候郝家能救郝英俊,他呢?還不是當了出氣筒替罪羊!
“能是什么貴人?讓陳大人這么上心照料!”郝英俊低聲自言自語道,狠瞪了張曉一眼,又看看皇子府大門,到底沒敢抬腳進去。
保險起見,他回去問了他爹再說。這幾天他大哥正風光著,自己不能一邊被壓下風頭一邊還惹出事兒來,不然他爹真該揍他了。
“郝公子,那這張曉怎么辦?您是帶回去,還是先把她扔牢里關著?”
郝英俊翻白眼,啐了口唾沫,“老子帶她回去干啊!?先扔你那兒,給我好好伺候著!”
郝英俊咬緊牙,恨恨的加重了“伺候”倆字,張大人小雞啄米似的點頭,表示知道該怎么辦了。
回衙門的路上,郝英俊腳底拐個彎兒,帶著他那倆侍女去了花樓,大白天的,硬是把老鴇吵得罵罵咧咧滾下來伺候人,不過一見是郝英俊,又笑得合不攏嘴。
“大人?”
周圍有路人頻繁看過來,衙役顧不上他們大人黑著的臉,提醒一聲這可還是大白天的呢。
“喊個屁喊,走走走!”張大人有氣撒不出,低咒一聲,帶著人回了府衙。
“去,把人鎖牢房里先關著,等老爺我爽完了再說。”說完,抬腳就往后院走。
幾個衙役了然地笑笑,躬身退下。
“頭兒,這丫頭別是沒氣兒了吧?”
衙頭白他一眼,踢了一腳昏死過去的張曉,張曉無意識的呻吟一聲,幾人見她還有反應,樂顛顛收好鑰匙,“走了哥幾個,我們也去松松筋骨兒,喝酒去!”
那個小個子衙役猶豫著不走,“哎,要不還是給她那臉上點藥吧?看著怪嚇人的~”
“你小子什么時候還學會憐香惜玉了?”衙頭兒笑著打趣道,又說,“不過這么個黃毛丫頭你就別想了,回頭哥哥給你弄個熟的嘗嘗。”
“哎不是,她這還是個孩子呢,有十二三吧?跟我妹妹一樣大呢。”小個子衙役小聲開口,怕這群人笑話他,但是真放不下心讓張曉就這么……
幾個衙役不吭聲了,猶豫會兒,衙頭發話,“算了算了,我看郝家那個少爺也沒真的想要她的命,說不定以后這丫頭還跟著郝家干事兒呢,咱兄弟今天就當是積德了。”
沒請大夫,幾個人找來一些止血散熱的藥粉,給張曉的傷處抹了點,又好心給她弄了碗水喝。
“咳咳~~!”
張曉被嗆得咳嗽起來,臉都漲紅了,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是誰,“謝謝,我會報答你們的。”
衙頭臉色微郝,硬硬的道,“行了,先保住你這條小命吧,嘖~”
田氏攙扶著張母,兩人一瘸一拐,磕磕絆絆的往衙門趕,張父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她不放心自己閨女,尤其是聽說張曉被打的滿臉是血后。
“你別急,咱們還沒搞清楚是什么情況呢,既然曉曉是被張大人帶走的,那咱報官也沒啥用,不如先找個人問問曉曉的情況。”
有田氏在一旁支招兒,張母才算是沒完全亂了手腳,她苦著臉,眼睛紅腫,“我閨女咋這么命苦啊,我們能找誰去問?”
倆女人趕到衙門口,正巧撞上要去喝酒的衙役,田氏趕緊扶著張母攔住那群人,“幾位官爺,慢走慢走!”
“什么事兒?這會兒大人忙著呢,要報官等會兒再說。”
看看這說的什么話,這要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兒,指不定多少人得冤死在這么會兒功夫上。
奈何田氏再著急也得賠笑著道:“不報官,我們是想找幾位幫個忙!”
衙頭古怪的看她一眼,被田氏拉著走到旁邊,壓低聲音道:“官爺,這是一點小小心意,您幾位拿去喝茶,民婦也沒啥大事兒,喏,那邊那個,她閨女今天早上被你們帶走了。”
幾個衙役早上是見過張母的,只不過這會兒張母披頭散發滿臉滄桑,一點兒沒了早上的樣子,他們沒認出來也正常。
“你是張曉什么人?”衙頭兒問。
“我是她鄰居,官爺,曉曉真不是壞丫頭,絕對不會偷竊什么東西!這樣,我們不為難您,就是她還受著傷,被她奶奶打的,我能進去看看那丫頭嗎?給她送點藥和吃的。”
衙頭兒面色復雜,沒想到那傷竟然是被自己奶奶打的,那么長一條口子,這得下手多重?
田氏見他面色不善,心中升怯,朝張母使了個眼色,倆人一個哭著哀求,另一個又講情又說理,不想那衙頭兒反而臉色更不好了。
“自己家的破事兒自己解決,別什么都來煩衙門,張曉犯了重罪,我幫不了你們,走吧走吧!”
衙頭兒帶著人大步離開,張母愣了愣,追上去抓住了那小個子衙役,“官爺,求求你們了,讓我見見我閨女吧~”
“死老婆子滾開!”衙頭兒一把將小弟拉到自己后邊,推了張母一把,力氣雖然不大,張母還是被摔的不輕。
“哎呦~哎呦~~”張母扶著腰痛呼,田氏被嚇了一跳,趕緊攙著人問咋了,“張家的,我先帶你去看大夫,曉曉這一時半會兒的應該不會有事。”
一群人目送她倆離開,小個子衙役怔神,“頭兒?”
“別求我,我們管不了,別忘了咱大人都得看著郝公子的臉色賠笑!”
冷冷一句話,眾人沉默了,衙頭兒拍拍他肩膀,高聲吼笑著,“算了算了,咱們見過這種事還少嗎?喝酒去喝酒去。”
張母被摔了兩次,腰受了傷,天擦黑的時候才被田氏扶著回了家,沒一會兒,張父和張瑤也急哄哄的跑進院門。
張父額角有塊傷,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娘給打的,張母瞥了一眼他,沒力氣管了。
“你這又是咋了,曉曉呢?曉曉咋了?她犯啥事兒了咋就被抓走了!”
田氏也是心累,趕緊拉住張父,“曉曉她娘被摔傷了腰,她今天跟我跑了一天,想盡了法子也沒見到曉曉一面。聽說是因為郝家少爺說,曉曉偷了他家造紙秘方,所以被抓了。”
張父緊皺著眉,背著手在原地急急轉了幾圈,悶不吭聲的。
“爹,我們得趕緊把曉曉救出來,我聽外邊的人說,今天他們在街上看見曉曉了,滿頭滿臉都是血,人也昏死著。爹,曉曉她,不會有事的吧?”
張瑤見爹娘不吭聲,跺了跺腳,抓著田氏手臂哀求,“嬸子,您幫我想想辦法,救救曉曉吧,她的傷沒好呢,再在牢里躺幾天,她會丟了命的!”
田氏無奈,“嬸子也沒法子啊,對了!”
“您快說,有主意了?”
“我也不知道可不可行,我們先拿銀子去找張大人,求他讓我們把曉曉接回來治傷,實在不行,我們能留個人在牢里照顧曉曉也行啊~”
張瑤眼前一亮,“哎?爹娘,這個法子行,那些人都是吸血鬼,有銀子一定能辦成事兒的!”
張父張母對視一眼,“那,那得多少銀子啊?”
田氏無奈,“現在就別心疼錢了,能把人救出來錢算個屁!你要是不夠,我想法子再給湊點兒。”
“我,我和陽陽也有錢,都給娘,娘你快去救姐姐!”月月不知道什么時候冒出來,手里捏著一個小錢袋,踮著腳要遞給張母。
“你倆哪兒來的銀子?”
張母拉開荷包一看,里面竟然差不多有十兩散碎銀子,她還真不知道,倆小孩子怎么這么多錢。
“是,姐姐給我的,讓我攢著自己用,娘,救姐姐~”陽陽扶著門檻出來,臉色蒼白道。
張瑤趕緊過去抱起弟弟,心疼地摸他腦袋。
當下張父張母一狠心,進屋裝了一袋子銀子,沉甸甸的,足足有一百兩還多。這是張曉賺的錢,花在她自己身上,誰都沒話說。
只慶幸這會兒張奶奶不在,不然這銀子可絕對拿不出門去。
“你在家歇著吧,我跟你家男人再走一趟,對了,傷藥都給我帶上,見了曉曉就能給她抹上。”
府衙里亮堂堂的,張大人在院子里擺了桌酒席,幾個小妾在一旁揮舞著水袖。“大人,來,再喝一杯~”
張大人兩腮通紅,摸著小妾的柔夷,坐在椅子上搖搖晃晃,快要睡著的樣子。
衙頭兒在前院走來走去,猶豫半晌,最后還是決定進來報備一聲,幾個小妾都熟悉他,笑鬧著攔了攔,便放他去了。
“大人,張曉她爹來了,帶了禮~”
張大人醉醉醺醺,嗯嗯兩聲,眼睛也沒睜開。
“行了我說,帶了禮收了就是,他想干嘛?”開口的是張大人最愛的小妾,衙頭兒雖有些煩她不明白情況亂說話,卻也不得不解釋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