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哪用得了這么多,張曉白了這個大手大腳的人一眼,又吩咐了小二要好的,才上了樓上的雅間。
看著對面坐下來的殷晟,她倒了一杯茶潤了口,才緩緩道,“殿下,你直接說身份,怕都不用付銀子了吧?”
“知道我身份的,不過爾爾幾人,你最好別亂說,不然本宮撕了你的嘴!”說罷,他還故意冷著臉,眼神滿是殺意。
突然被這一遭嚇了一跳,張曉摸了摸自己的心跳,還在還在,她松了一口氣,把嘴閉上了,怯怯的喝著茶。
“酒來了,酒來了?!毙《蚱屏诉@沉寂,把酒放桌上后,不一會兒就又上了好幾個小菜。
張曉為了打破這尷尬,先倒了一杯酒,“來?!?
她先舉了一杯酒,沒等殷晟有動作,她已經一口干了見底。
喉嚨火辣,到了胃里,也還是火辣辣的,果然是烈酒,這么一杯下去,肚子都是一種火燒的感覺,“原來喝酒是這樣的感覺啊……”
以前被病魔纏身,她聞到的,都是消毒水味道。
“想不想嘗試醉的感覺?”殷晟微微揚起嘴角,叫了一聲 ,“小二?!?
客棧已經沒人了,小二索性就坐在了樓梯口,聽到叫,里面就開門進去。
“來壺燒刀子。”
“好嘞?!毙《ⅠR就下去了,很快把酒拿了上來。
所謂的燒刀子,聞起來沒有清香,反而一股濃濃的酒味,張曉好奇,拿起倒了一杯,遲疑的看了一眼殷晟,“這不會一杯就醉吧?我給你說,我才十三歲……”
“這種骨瘦如柴的身體,我沒興趣?!币箨善沉艘谎郏痔鹁票?,遮住了目光。
一口喝下,喉嚨燙得如火燒一樣,還有一股刺痛,她還沒得及去評論,眼前已經有些迷糊起來,“不至于吧?一杯就隔~醉嗎?”話落,她看著殷晟,已經成了三個。
騙子……說醉,可也沒說這么快……
殷晟看了她一眼,隨即將人抱起,放到了隔壁的房間里,吩咐了小二看好她之后,他迅速回了府里。
而二人都沒注意到,在對面的一個陰影里,恍惚間有個人影,從張曉出了后院,就一直跟在后面。
豎日,張曉醒來的時候,頭痛欲裂,胃里空得難受,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她緩了許久。
“姑娘,你醒了嗎?”門外傳來小二的聲音。
“嗯?!?
聽到有人答應,小二走了進去,手上還端了粥和醒酒湯,“你不會喝酒怎么還喝燒刀子,那酒可烈著呢,普通人一杯就醉了。”
“一杯就醉?那皇……就那位公子呢?”她怎么覺得,自己被騙了,而且很徹底。
“早就走了,你一醉就走了,我說啊小姑娘,這男人呢,不能光看表面知道嗎?”小二本著善心,一個勁的勸張曉離殷晟遠一點。
把張曉灌醉人就走了,說不定干嘛去了呢。
“就知道!”張曉很后悔,格外的氣惱昨日的自己,突發奇想的想要去喝酒,結果把自己給醉成這樣。
小二見如此,就下樓去了。
把醒酒湯喝了,頭就舒服了很多,她隨意的收拾了一下,就下了樓。
看了下日頭,一覺睡到午時,她也是夠厲害的,停在客棧門口,不過愣了幾秒,那些不和諧的聲音就傳進了耳朵里。
“你們聽說了嗎?那西村里賣豬肉的余家小子,整日有事沒事的就找張家三女,這二人……”
沒有言明的后話,讓人遐想非非。
“誰知道呢,那三姑娘啊,也不是個好惹的角色,看把張奶奶給其氣得,一病就是一月有余?!?
又有人接了話。
說來說去的,全是張曉一個人,和誰誰怎么樣,又怎么把一個家給弄散的。
張曉沒有去留意張家的事,她以為奶奶應該好了,可是沒有料到二嬸嬸會苛待奶奶,更沒有想到,二嬸嬸居然趁著奶奶生病,也要鬧分家……
她著急回去確定,一路回去,這些流言蜚語已經傳遍整個小鎮了,哪里都在說她,甚至從一開始的她和余舟頻繁見面,演變成了倆個人暗自幽會,更難聽的話也有。
“娘!”才走到拐角,她就喚了一聲,剛踏進門檻,就看到了陌生的倆個人。
一對夫妻,男人身材強壯,長相兇猛,看見她時還瞪了一眼。
而另一個,是個膀大腰圓的女人,常年砍豬肉的緣故,她的手臂很粗,似乎一甩,肉都在晃動,這么一轉身,張曉看著這一對夫妻,又些出神。
“好你個小娼婦!勾引我家舟兒便罷了,居然還如此壞他名聲,我們不同意,你居然想要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就算你這樣,我們也不會同意你這樣的女人進我們的家門!”余氏先入為主,給張曉直接定義。
張曉背后已經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本來也覺得是流言,結果聽那余氏一說,三分這下信了九分。
“嬸嬸,這些話你聽誰說的?我從沒有說過要嫁到你們家,也和余舟哥沒有什么關系?!睆垥韵胍忉?,面對這個狀況,她連想對策對來不及。
壓根就沒預料到,余家人這么快就來了。
“無風不起浪!做了就是做了,你還不承認,我看就該把你沉湖!”余氏不依不饒。
周圍人看著,也都有些猶豫,認識張曉的,也上前說了幾句。
“余嬸,這曉曉才多大,你就拿她沉湖?再說了,這件事情還不知道是誰說的呢,你咋能聽風就是雨呢?”牛嬸嬸站了出來,看了不說話的張曉一眼。
余氏那眼睛一瞪,立馬就不樂意了,“我說牛嬸,什么叫我聽風就是雨啊,上次張奶奶去她家鬧,我兒子一直扶著她我就在懷疑,后面我家豬肉莫名其妙就少了幾塊,還經常不見我兒的蹤影,那一問人都知道,是去找了這賤蹄子。”
這說得頭頭是道,更讓人挑不出問題來,可牛嬸嬸,還是信張曉的,“那興許是你家兒子看上張曉的也說不定!”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我家那四畝良田,外加圈里十幾頭豬,她張家有啥,難不成我兒看上的是這小蹄子?”余氏上下打量著張曉,滿是譏諷。
要啥沒啥的身材,還就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娃子,他余舟怎么可能看上?就算是看上了,她也得說成是張曉勾引的,不然她兒還怎么去城里的小姐……
村民一直在議論,看著里面的情景,有些好心的,特意跑去把張母和張大勝給叫了回來。
沒多久,張母就和張大勝趕了回來,把自己家女兒護在懷里,看向了余氏,“你把事情弄清楚,別誣陷了我女兒的清白?!?
張大勝是個好說話的主,可看見女兒委屈的一個人站在中間,受人指責,哪里還顧得上事情的原委。
倒是張母,看著女兒這樣,心疼的握緊張曉的手,“余嬸,這事情也許是別人造謠呢?”
“誰閑得沒事造你家謠,你家這么有面子的嗎?”人群里不知道誰噎了張母這么一句。
張曉抬頭看了一眼,撞進了徐姐幸災樂禍的眼眸中,“徐姐,你最好管住你的嘴,不然我可要翻舊賬了。”
她直言威脅,看著徐姐敢怒不敢言的閉嘴之后,她才轉身看向了余氏夫妻。
沒等她開口,人群里就吵鬧了起來,有一個人影很快沖了進來,看了一眼張曉沒事之后,才走過去看著余氏,“娘,你鬧什么呢,本來就是我喜歡張曉,和她沒什么關系,回家吧?”
余舟臉色略微慘白,懇求的語氣,和一身的肌肉極為不搭。
三個人站在一起,面貌上的區別更大。
余舟長著一張不是賣豬肉的臉,和余氏夫妻二人,沒有一丁點的像。
沒有人會去注意這個,而是被余舟這一個重磅消息,炸得有些找不到南北。
余家家底不差,找個好的姑娘多的不是,咋就喜歡張曉了呢?
而且照這么說來,還是余舟自己去作的了?
余氏一聽,立馬就不樂意了,這話可是會對婚事帶來影響的,她立馬冷了臉色,冷聲道,“好了,你沒有必要為她開脫?!痹捖洌D眼看著張曉,繼續道,“以后離我家兒子遠一點,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余氏,你怎么說話的?”張母立馬就變了臉,懦弱下全是惱怒。
可她身材單薄,站在余氏的旁邊,就是弱不禁風的模樣。
余氏不屑的瞥了她一眼,看向了張曉,“我說的實話,我們走?!彼龔娦凶е嘀圩吡?。
臨走前,余舟很愧疚的看了一眼張曉。
她沒有接受,反而覺得,有點多余,“好了娘,沒事的,他們愛怎么說就怎么說吧?!彼龥]那么在意這些言論,只是不想平白多了麻煩,還讓家里人難受。
可事情還沒完。
一家人除了張陽外,都坐到了一起,在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又有人上門來了。
不過這次是牛嬸嬸,她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看著張曉,感覺說道,“你們,你們快去西棧,那個張陽和別人打起來了,還傷到了頭,聽那個人說,傷得還挺嚴重的,你們快去看看,可別晚了?!?
一聽到這,一家人一刻不停的沖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