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里,愚蠢又囂張的陸嘉正巧路過聽瀾閣,看見披著火狐批風回來的陸宛,當機就把她推進湖里。
那張火狐披風是暖緞里子的,一進了水,頃刻就廢了。
因摧毀御賜之物,被陸宛拿住把柄,叫父親懲罰閉門思過關了三個月。
現在的她肯定不至于為了幾匹布為難陸宛,但是這些布料……興許是徐夫人故意的,這些布料的檔次也沒有幾個是好的,就比下人做衣裳的布好上一些。
若是真做了穿,還不如小姐少爺屋里的一等丫頭穿得光鮮。
想來,那徐夫人要么是要試探陸嘉的態度,要么就是要借刀殺人了。
陸嘉看了一眼布料,想了想又叫人將她庫里的幾段子好錦拿出來。
聽瀾閣內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陸宛沒有什么行囊,身邊就一個丫頭喚作明月,是從莊子上帶來的,因為姑娘們身邊的大丫頭都隨月字輩,所以那女婢改叫了明月。
“二姐姐,叨擾了。”陸嘉進了門內,陸宛起身相迎。
剛坐定喝一口茶,陸嘉便示意陸宛去看看布料:“是太太讓我送來的,幾緞錦緞、還有花樣新鮮的給二姐姐做新衣,剩下的那些裁了賜婢子小廝做衣裳,二姐姐新來府內,這些才是應急之需。”
陸宛抿茶卻笑:“我看,那些普通的是太太差人送的,你怕太難看,所以自己添了幾匹吧?”
在陸嘉錯愕中,陸宛冷笑一聲:“不過還是多謝三妹妹了體恤。”
只是話里話外生硬,叫陸嘉止不住覺著只怕陸宛心中并沒有往好的地方想。
看著斂眉喝茶的陸宛,忍不住心下一嘆:這位二姑娘準備工作很足,看來是真的想認真宅斗的啊。
陸宛的話綿里帶針叫人聽來有些尷尬。
她前頭話剛剛說完,后面徐夫人身邊的徐媽媽就帶著人將庫里的東西搬來。徐媽媽眼睛滴溜滴溜往陸嘉送來的布匹身上轉。
陸嘉心中苦:剛想背著徐夫人討好一下陸宛,就馬上被徐夫人身邊的人發覺了。
這下又要找個時間和徐夫人稍解釋一二。
這些錦緞雖也不是什么上好的,但也算是很拿得出手的了。
徐媽媽心里門清:夫人是鐵公雞一毛不拔的小氣,自然不可能拿出這些給陸宛這個庶女當派頭。
當下眼睛一轉卻不說話,心里面把這些布料子的由來猜的是八九不離十,只是差人把什么玉雕瓷器都小心翼翼擺在桌子上,一共一十八件。
末了朝著陸宛恭敬道:“這些都是太太吩咐放姑娘屋里的物什,單子在此,請姑娘收好。”說罷,便從袖子內拿出單子來。
陸宛柔柔應謝,又邀請徐媽媽用茶,徐媽媽自然不肯,于是便推脫大太太房中有事離不了人,就走了。
那徐媽媽走后,陸宛隨手拿起一個羊角杯打量:“這玉倒是很不錯。”
哪是不錯啊,是非常不錯。
陸嘉只瞥了一眼,沒穿來這本狗血文之前,家里是做珠寶玉石生意的,從小把玩這些東西長大,看這玉的成色她就知道這東西必然很值錢。
看著陸宛平淡的神情中終于有了幾分笑意,當下唔了一聲:“但這些都是算府內公賬的,就是擺在聽瀾閣里也不算是二姐姐的,千萬不能打碎了,否則是要按原價賠的。”
說來也怪,徐夫人向來小氣,就是幾斛珍珠米漲價了,賬上多記了幾文錢也要叫人來盤問。如今把這些名貴物件擺在陸宛屋里……怎么感覺不像只是為了做個好看?
陸嘉篤定陸宛不知道這層緣故,原著里這位自小養在鄉下的二姑娘在剛剛回來的時候也是因為對官宦家中規矩不了解,見識跟不上,吃了好一些虧。
恰如:根據劇情,再過五章,陸宛就會失手打碎了一盞紅玉髓蓮花杯,被徐氏抓住了把柄好一通下臉子,而且負債累累。
陸宛聽罷將手中的羊角杯放下,瞧著陸嘉眼神帶著考量。
這眼神跟她帶著太醫去給陸衎看病時陸衎的眼神一模一樣,寫滿著: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陸嘉心知原著里的陸宛一開始就很厭惡陸嘉。
不過就她那沒比臭水溝茅房好到哪兒去的名聲,有人能喜歡她才是見鬼。
于是也不等陸宛開口,陸嘉自己便解釋道:“我也沒別的意思,只是這府上有些不成文的門路,若是不明白是要吃大虧的。”她指著桌上那些東西:“這些大多是曾祖父、祖父那輩傳下來的,有些還出自宮里賞賜,千萬不能有損壞。”
這些哪是財寶?
燙手山芋才是。
陸宛眼神看向那些瓷器玉器的神情已然凝重。
陸宛道:“多謝三妹妹提醒了。”
語氣還是冷冰冰的。
陸嘉原本也不打算今天就能抱到陸宛大腿,畢竟陸宛是一個聰明而且多疑的人設,要是三言兩語就能被她感動,那陸宛的人設就崩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