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酒店的時候,典禮已經(jīng)快要開始,楚瀟瀟翻遍了來訪賓客的名單,沒找到一個楚家人。
縱然做好了心理準備,可也難免感到幾分凄涼。
“在這干什么?”
修長的身影在她身后站定,江妄穿著黑色的西裝,紅色領(lǐng)帶襯得人膚色偏白,燈光下狹長的眸子顯出幾分刻薄。
他的聲音冷冷的,透著點不耐煩,接過她手里拿著的到訪名單,隨意的翻了翻。
楚瀟瀟有些局促的往旁邊挪了一步,看著江妄把手里的冊子隨意的丟在桌上。
“楚大小姐,看來……你在家里好像沒什么地位。”這話像刀子一樣,在楚瀟瀟心上又劃了一刀。
“多謝江總提醒。”她盡力的想扯出一抹笑,最后卻失敗了,頹然的嘆了一口氣,偏過頭去。
江妄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半晌,俯身貼近她的側(cè)臉。楚瀟瀟只感覺他呼出的熱氣都要噴在她臉上,才聽見他低啞的嗓音,“好好扮演你的角色,別耍花樣。”
她愣了愣,男人修長的身子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走遠了,只留一個挺拔的背影。
典禮馬上開始,她不死心的又望了望門口,那里仍然空無一人。楚懷雄不會來了,她終究還是要做一個連父母都不到場的準新娘。
何其可悲,又可笑。
典禮空前盛大,江妄念出那幾句誓詞,就好像站在他面前的,真的是他此生摯愛。
楚瀟瀟捏緊了拳頭,牙齒咬的死緊。
她看著江妄不禁有些恍惚,他此刻深情的樣子和昨晚截然相反,仿佛在引誘她跳入旋渦,交出自己后半段的人生。
她不自然地撇過頭,靜默,一語不發(fā)。現(xiàn)場媒體的鏡頭轉(zhuǎn)瞬對準了楚瀟瀟,安靜的現(xiàn)場漸漸開始有人私語。
“什么情況,新娘子怎么不說話了?”
江妄皺了眉,嗓音低低的,透著滲人的涼意,“楚瀟瀟,你搞什么?”
她一頓,眼眶微紅,身體有些顫抖,看著江妄擰起的眉頭,迷茫更甚。
男人修長的手指撫過她的長發(fā),江妄湊近了些,“怎么,不想救你媽媽了?楚氏的股份,你也不想要了?”
楚瀟瀟驚惶的往臺下看去,楚懷雄沒有出現(xiàn),她幾乎肯定,他不會簽署股權(quán)轉(zhuǎn)讓書。
那她怎么拿到股份去救人?
江妄狹長的眼睛看著她,楚瀟瀟一眼望進他的眸子,幾乎……就想落荒而逃。
“說話。”江妄沒了耐心,冰涼的手指撫上楚瀟瀟的喉嚨,指腹壓住她的聲帶。
楚瀟瀟被迫仰起頭,腳下踉蹌著退了一步,忽然不怕了,她要救媽媽,只能破釜沉舟。
“江妄,幫我拿到楚氏的股份,否則,江氏太子爺?shù)碾[疾下一秒就會滿城皆知。”
江妄放了手,忽然笑了一聲。聲音卻冷的要把人凍上,“楚瀟瀟,你真是好樣的。”
“算我求你……這對你只是舉手之勞。”兩人竊竊私語,外人只覺得是情人間的耳鬢廝磨。
楚瀟瀟卻渾身發(fā)冷,身體輕微的發(fā)著抖。
司儀意識到情況可能有些不對,試探著靠近了些,卻被江妄制止。
男人眉眼淡然,似笑非笑的應(yīng)了一聲好。
楚瀟瀟松了口氣,拿過話筒,目光灼灼的看著面前的男人,她已經(jīng)退無可退,只能踩著荊棘一路前行。
“江先生是我畢生所愛,能嫁給你,真是我此生最大的幸運。”她說的真摯,快要把自己都說服,甚至,還落下了兩行淚。
江妄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執(zhí)起她的手,套上早就準備好的鉆戒。
司儀松了一口氣,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主持完了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