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綿綿,這種像撒粉一樣的雨最讓人厭煩,帶著冬日里還未消逝的寒氣,附在人身上,附在暴露在空氣中的每一處肌膚。
窗外的樹已有成型的葉子,碧翠鮮嫩,大自然塑造的曲線,讓那些葉子展現出獨特的美,雨水在上面輕快游走,凝聚成水滴,然后在微寒的風中扯成一根長長的絲線,浸入松軟的泥土。
李維坐在一張厚厚的沙發椅上,身上裹著毯子,他就這么靜靜望著窗外,目光聚集在那些葉子上,他好像在期待著什么。外面是充滿生命氣息的世界,等新葉撐開,等南方歸來的鳥,都是不錯的。
我第一次見到李維,便是在這樣的場景里。
值班的護士指了指他,就不再理會我,好似,之前已有不少人找過李維。
下雨天我常會戴一頂鴨舌帽,可以御寒,也能擋住一些飛來的雨水,以免眼鏡被打濕得太厲害。為顯禮貌,我摘下帽子,盡量保持暖意的笑容,上前與他打起招呼。
“您好。”我聲音很輕。
李維側對著我,他沒有回頭,只說了句:“我不見記者。”
我有些詫異:“記者?”
李維:“拍視頻發網站什么的,也免了。”
我知道他誤解了,于是我道明身份:“李維先生您好,我不是記者,我是一個作家,想了解關于您的一些...故事。”
“一樣的。作家和記者,和那些拿著手機亂拍,上傳一些奇聞怪談的人,有什么區別嗎?獵奇而已。”
李維的態度讓我有些尷尬,但這也并非意料之外。于是我解釋道:“我并不是想拿您的故事宣傳,吸人眼球,我只是覺得,如果可以補充一些細節上的東西...比如通過文字和想象力,可能故事的內容會更豐滿。所以...”
“所以,你是個有名的作家,還是個沒名的作家?”
我輕輕搖頭:“讓您見笑,我只是個不入流的作家,沒什么有名氣的作品。”
“是嘛?可是,你努力過不是嗎?”
李維接著說起來,又像是自言自語:“努力過,就應該有結果,這么努力,就更應該有好的結果。即使沒有成功,起碼也應該產生一些好的影響。”
我問:“您是在說您做過的事情嗎?”
李維終于側過身子,他打量打量我,道:“坐下說吧,不用稱‘您’弄這么客氣,我不是你的客戶,更不是長輩。”
這倒也是,李維的樣貌讓我略顯驚奇,我沒想過他竟是一個看起來不到三十的年輕人、小伙子,而且目光有神。他眉頭微皺,雙眉間擰出一絲愁緒,這很容易給人一個印象:這個人在想事情,能夠以某種邏輯思考一些東西。
與這里的其他人相比,李維看起來與常人無異,甚至更為深沉。
我在他身旁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介紹了我的名字,氣氛稍許和諧。
“你有些謹慎?”他問,“放心,我沒暴力傾向,也沒什么奇奇怪怪的舉動,我應該是這間精神病院里最正常的人。”
“我沒病。”他補充了一句。“醉酒的人都說自己沒喝醉,瘋子常言自己沒病。我知道你會這么想,無所謂。”
我還以一笑,不知道怎么接,想了想,我回了那句流行語:“天才和瘋子只是一線之隔。”
“不不不,我可不是什么天才。不是,絕對不是!”李維的話語斬釘截鐵。
“正因為不是,正因為我只是一個極其普通的人,所以,這一切才沒法挽救,我沒有那個能力。所以我選擇了一條最簡單的路,我只是想逃避而已。我,救不了所有人,當然,也救不了你。”
說完這句,他看了我一眼。
我望向他的眼睛,那其中竟包含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意味,很復雜,有些無力,有些后悔,還有一絲...悲憫。不知為何,我心中陡然顫動,仿佛心弦被狠狠撥了一下。
于是,我終于收起最開始我否認的獵奇念頭,我覺得,他的故事有必要認真聽,起碼在態度上要真誠。
我說:“李維先生,其實我是收到你的信,加上我的確對這個故事感興趣,所以才過來拜訪。”
“我的信?”李維想了一下,幾秒種后才道:“你是說那些紙飛機?”
我點點頭。
“呵呵。”李維第一次笑了,他饒有興趣地看著我,一邊點著頭。
“竟有此等緣分?”
“確有這個緣分。”我也笑著點點頭。
我認為,起碼開頭是不錯的。
試想,一個落魄作家,跑到精神病院去拜訪一位病人,探尋某個俗套且虛無縹緲的故事。要么,這個作家閑的沒事兒;要么,這其中還有某些牽連。
而事實是,這種牽連來得十分偶然。我后來回想了其中的動機,也許只是那份信中的某些話語打動了我,那種在茫茫人海中的孤獨吶喊,像極了我少年求學時心中的偶像,近百年前的那位先生。
終于,經過一段時間的家常,李維對我的突然造訪不再那么排斥,我們像兩個許久不見的朋友般,你一言我一語交談起來。
與我而言,這里會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李維的言行舉止太像一個正常人,他甚至向我要了一支煙,被追來的護士掐滅后,他也沒生氣,如常人般無奈笑笑而已。我來之前沒在前臺詢問他的具體病情,可我心中卻始終有個先入為主的觀念——他不是正常人。
我自省地認識到,這其實屬于一種歧視,一種身份不對等的歧視,如果要當做朋友交心地談,這樣是不對的。所以我盡量展現出我日常生活該有的性格,而不再那么刻意小心翼翼。
話題再次回到了那封信上。
李維說:“那是我最開始進來時做的事兒。之后我就沒做了,那種行為太傻。”
我不可置否:“這種方法,只在某些特殊情況里才會有效。”
李維點頭:“是啊。往窗外仍紙飛機?我要是個被綁架的小女孩,被困在傳銷組織的青少年什么的,這么傳遞信息,還真有被救的可能。可是呢,當我說我是在想辦法救他們的命,這事兒就太扯了。”
“而且,本身就很不靠譜。第一,沒人會關注掉在地上的紙屑;第二,有人看到也不會在意一個瘋子的話;第三,你讀過信,你應該知道我寫了什么,我居然想...飛越瘋人院!后來我發現這他媽根本不可能,所以我就不做這樣無謂的嘗試了。”
我問:“所以本質上而言,你還是想自救。”
“當然,當然。”
“誰不自私呢?再說了,救自己的命,救自己親人的命,這個不能算自私,我只是找不到方法了而已。”
我一邊點頭表示贊同,一邊想著,話題該回到我來這里的目的上,探尋他身上的離奇故事了。
說到這些,李維露出十分認真的表情看著我,他問:“你真的愿意相信我?你真的相信,那些關于世界末日的荒唐言論?”
我自認為不是一個城府很深的人,也不善于偽裝,我思忖片刻,這么回答他:“相不相信是其次,這得聽完你的故事。但有一點可以確定,我真的對這些感興趣,不然我不會過來。你可以當做,就像你說的,一種緣分。”
“呵呵,也好,也好。”
“那么你是想聽我講述一遍,還是想問清楚一些不知道的細節?”
我答:“如果有一個完整的故事,當然更好。”
李維也露出一絲疑惑:“你來之前,沒聽說過我的事跡?那幾天鬧的那么大,網絡上、新聞里應該到處都是。”
我在腦子里回想了一遍,茫然搖頭:“可能,我平時不怎么關注那些,嗯...算我孤陋寡聞吧。”
李維:“好吧,那我從頭開始講給你聽吧。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兒。”
“你說。”
“如果你真的要把它寫成故事小說的話,你可以...”他用手比劃比劃。“稍微寫實點,就當它是一件事情,嗯...應該說是一段歷史。”
“而且,你別存成電子文稿就不管了,最好是能做成紙質版,這樣比較好。”
“紙質版?”
“是的,紙質版存活的概率大。如果哪天,還有活著的人看到這些,起碼它還能證明,一個叫李維的普通人曾經嘗試過。那些我不認識的人就算了,可那些我試圖拯救的人,那也就是他們的遺憾了。”
我點頭同意。這個邏輯我能理解,這與寫故事的作者有相似之處,在現世里無法滿足的情緒,就只能訴諸于文字之間,哪怕只是比較庸俗的,不聽“主角”忠言,最后被打臉的快感。當然,在這個故事里,李維本就是主角。
“準備好了嗎?”
我將椅子靠近李維一些,拿出隨身攜帶的筆和本子。
窗外的雨停停灑灑,屋內相對寧靜。在這個午后,我坐在李維身邊,聽他講述了約三個小時的故事。期間,旁人對于我這樣的陌生拜訪者,并沒有什么好奇的反應,只有值班護士過來喂藥時,向我提出限制拜訪時間的要求。我極盡好言,在李維的配合下,院方默許了我長時間拜訪的要求。
我離開時,天色將暗。他的故事還沒講完,我與李維約定,等我回去整理一番,下次再來拜訪他。
回來后我花了很多時間,將李維口述的這段整理出來,使其連成一個具有可讀性的故事。中間許多不清楚的細節,是我通過提問的方式補充進去的;還有一些模糊的地方,我就只能發揮想象力,讓其顯得更有邏輯性。
(始載于:2024年3月26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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