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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細(xì)腰

  • 抒言
  • 一紙銹跡
  • 1330字
  • 2022-01-04 17:03:50

“昔者楚靈王好士細(xì)腰,故靈王之臣皆以一飯為節(jié),脅息然后帶,扶墻然后起。比期年,朝有黧黑之色?!边@是墨家對楚靈王好細(xì)腰的記載,就這一點我就認(rèn)定他就荒淫無道的很,上行下效的風(fēng)氣也很污濁。我是紀(jì)懷楚,今年二十七歲,主要工作是是在文物局修復(fù)典籍,偶爾也跟著考古隊去實地考古。

今天,不,最近一段時間我的工作就是收錄整理春秋戰(zhàn)國各位帝王的生平,他們形形色色,有的雄才大略,有的平平無為,有的荒誕無道,楚靈王就是其中一個。

我是楚國宮廷里的舞女,姓紀(jì),沒有名字,也沒有父母,打我記事起就在宮里學(xué)習(xí)舞蹈了。我身材姣好,再加上對舞蹈的天賦,很快就在同齡人之間拔得頭籌,彼時,熊圍還不是楚國國君,算是一個不受寵的次子。楚國有頭有臉的人都愛看楚國舞蹈,熊圍也不例外。

楚國風(fēng)俗有一年一度的祭祀,祭祀先祖,福佑萬民?!皢举狻币晃?,把我和熊圍兩個地位懸殊的人牽連起來,那么多人他偏偏注意到了我。

后來熊圍在一次醉酒時向國君把我討了過去,他醉醺醺的對我說:“從此只跳與圍看?!彪S后幾聲朗朗大笑。

熊圍待我不錯,常常與我聊天。我們情愫暗生,卻又彼此克制,我以舞女的身份伴在他身邊多年,直到后來熊圍殺了侄兒楚郟敖自立,即王位后改名虔,封我為夫人。虔這個字是他教我寫的第一個字,他告訴我他很喜歡這個字,因為少司命告訴過他:“心虔兮福澤”。

我沒有名字,身份卑微有沒有名字本就是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可是熊圍說每個人都行還名字,至少在世上活過一次該留下痕跡。他拿著竹簡想了半天道:“你就叫紀(jì)懷楚,你本姓紀(jì),又是楚國人?!?

“紀(jì)懷楚,我是紀(jì)懷楚。謝謝公子圍。”這是我伴他左右的第一年。從此我有了名字也有了牽絆。

第三年秋天的時候我與他有了一個孩子,剛剛?cè)攵揖褪チ四莻€孩子,他不知道我們還有一個未出世的孩子,他非燕雀,我不該誤他,那年冬天格外的冷,此后經(jīng)年,我皆不喜冬天,

他登上王位的第三年我死了,人間二十七載,未曾對我心上人表露心意,他也是如此,我們愛的太掙扎。我死前有許多話想對他說,但是糊涂之人就應(yīng)該糊涂一輩子才對,最后我留下了竹簡給他,上面刻著公子圍三個字,再無多言。我彌留之際還想著若有來世我們做一對平凡夫妻,種楚地,生兒育女,我手中的竹簡和刻刀雙雙落地,他為我辦了不合乎禮數(shù)的葬禮,讓我風(fēng)光的走了。

我死后,他越來越來癡迷舞蹈,而且舞女必須都要腰細(xì),他還寵幸了一個長得與我有幾分相似的舞女,這個舞女不僅長的與我相似,更有一個突出的特點便是它那楊柳細(xì)腰,自此楚國人都認(rèn)為“楚王好細(xì)腰?!睂m里的人和朝堂上的人都追求細(xì)腰。

后來他治理國家越來越糟糕,屢失人心,楚國人民推翻了他的統(tǒng)治,靈王逃亡,隨從相繼離去,最后吊死郊外,手里還緊緊握著那刻著公子圍三個字的竹簡。

我一夢驚醒,發(fā)現(xiàn)自己在趴在電腦上睡著了,電腦屏幕都是我整理的楚靈王的資料,原來是夢,我暗自說道,可是夢里的場景如此真真切切,我擦了擦眼角,還有淚,真巧,夢里的女子也叫紀(jì)懷楚。

同事跟我吐槽楚靈王荒唐,還背了一句詩諷刺他:“楚王好細(xì)腰,宮中多餓死?!?

“也許他是因為心愛的女子?!?

“心愛的女子,史冊上可沒說過他有什么心愛的女子。”

我不再去與她爭辯,接著問道:“今天什么日子?”

“睡昏頭了吧,今天四月初七啊?!?

她死在了二十七歲的四月初七,史冊對她一筆未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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