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玨一回頭正巧撞上了來收獲果實的杭安,杭安手里端著一個小罐子,差點被單玨打翻。
“你看到了。”杭安意料之中的問她。
單玨只想逃離,沒有搭理杭安,撥開她往門口跑去。
又到了來時的林子,雖然害怕,但是一想到在這里以后就和那人一樣的下場,還不如被葉子刺死,來個痛快,一股腦的往林子里扎,兜兜轉轉折騰了大半宿,單玨又回到了落木谷門前。
“進來的人就不可能出去了。”身后傳來杭安的聲音,單玨也累了,泄氣地癱坐在地上。
“那個人叫明義,他殺了官府的人,被通緝,誤打誤撞進了谷,和他一起進來的還有他的未婚妻,就是他臨死前靠著的那棵樹。”
“為什么。”
“本就是借來的命,還妄想自由的活著。你看,今天月亮很美。”
單玨順著杭安的看去,正直深夜,月亮很圓很高。
突然背后一陣鉆心的疼痛,單玨嘴角滲出血。
“落木林的樹葉是有毒的,會使你舊傷復發,永不痊愈。”杭安看著她冷冷的補充道。
單玨背后的疼痛越來越明顯,竟然比半月前挨完辮子的第一夜還疼,杭安還在補充,只是單玨疼的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么。
不知過了多久,單玨在地上不知滾了多少圈,疼痛才有所減輕,天已經蒙蒙亮了。
“我該去交差了。”杭安起身往主殿走去。
“等一下。”單玨躺在地上虛弱的喊他。
“以后夜夜如此,不死不生,若解,唯有成為落木谷的人。”杭安好像知道她要問什么,大步流星的走了。
單玨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扶著樹站起來,跌跌撞撞的回屋。
果然如杭安所說,夜夜如此,僅三天,單玨已經被折磨的瘦了一大圈,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就是現在這種感覺吧。
單玨現在每日都是清晨才勉強睡著,夢中總是斷斷續續夢到年少時的美好,那時爹爹、母親、姐姐、安哥哥,都在,可是,夢里的人,都是醒來見不到的人。
爹爹母親都死了,姐姐也不知在何處,只是曾聽人說,曾經在河上游船中見過她,小時那么驕傲的一個人,如今竟然流落煙花,不知道姐姐現在是不是也是夜夜不能寐。
安哥哥,從此我們就是兩條路的人了,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傍晚,幾日未曾出門的單玨,這天走到后山,找到了那顆叫“明義”的樹,她撫摸著樹上的名字,與其他樹不同,這顆上的字還有些發紅,“明義”這名字,他的父親一定也對他寄予厚望吧,就像爹爹曾說過的:”少年應有志,不動如山,為國為民。”可是明義的父親一定沒想到他的兒子會這樣死去,單玨的爹爹也不可能想到會家破人亡,而單玨會像現在這樣漂泊。
單玨離開林子,走到一條小河旁,她一步步的往河中心走,妄想被淹沒,這幾日,單玨已經嘗試了所有的法子,只是這地方邪門,所有的方法都沒有成功,原來想死都這么難。
河中心的水深足以淹沒單玨了,就差一點,單玨又被杭安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