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志國的廚藝不錯,得到孟繁塵極力吹捧。潘志國得意的向兩人“吹噓”起了他的“愛情史”。他是普通農民出身,他的妻子卻是縣城里的“千金小姐”。她妻子來他們村當“知青”,就是因為不會“做飯”,這才被他憑借這手廚藝“哄騙”到了手里。
梁歡不止一次聽潘志國“吹噓”他的妻子,擔心潘志國再次“長篇大論”,把話題引到他的“愛情世界”里,連忙把老潘妻子那邊的情況,快速而簡要的提前“劇透”出來。
梁歡一邊給三人倒酒,一邊調侃孟繁塵,“老潘岳父曾經是縣農機站的副站長,改革開放之后不久,農機站解散,他岳父辭職下海,開辦起了縣城第一家“五金店”,迅速暴富。老潘是個有福氣的,嫂子‘女承父業’,開店做鋼材、建材生意,可是咱們鄉最有錢的女強人。你小子跟潘哥學著點,以后工作之余,在家里洗洗衣服、做做飯,把嫂子伺候周到,當好嫂子的‘后盾’。”
孟繁塵和潘志國一樣,妥妥的“氣管炎”(妻管嚴)。對于支持“老婆”當“女強人”,對于“女主外,男主內”這種在當時有違社會普遍價值觀的“家庭相處模式”,心無芥蒂,心甘情愿,甚至有些“洋洋得意”。兩人“臭味相投”,毫不在意梁歡的調侃,反而迅速交流起了“伺候”老婆孩子的經驗,大有“相見恨晚”之遺憾。
梁歡連忙舉杯敬酒,打斷兩人的“私聊”,“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咱們今晚睡一個帳篷,那可是千年‘姻緣’一線牽。來,干一個。”
潘志國“嘴拙”,不懂得反駁,只輕聲一笑,舉杯陪飲。孟繁塵卻端杯不飲,譏諷梁歡:“你想跟我們兩個男人‘共枕眠’?想干嘛?這杯酒,說錯了話,應該罰你。”
梁歡故作惱怒,認了罰,連干兩杯白酒,“你們是‘名花有主’了,老子可還是‘光棍’呢,你小子可別亂‘造謠’。”
潘志國和孟繁塵哈哈大笑,互相碰了下酒杯,一飲而盡。
梁歡故意讓孟繁塵“叼”到“話把”(言語中的把柄),是想借機向潘志國證明他與孟繁塵之間言語無忌的“深厚友誼”。
對于把朋友介紹給朋友,介紹人應該慎重言詞,盡量找到兩個“陌生人”的共同點,再把自己放到他們的“對立面”,讓他們結成“同盟軍”,消除彼此的“戒備”。
通過梁歡的介紹和剛才的“玩笑”,孟繁塵和潘志國迅速熟悉起來,彼此認可了對方,言語之間再無“顧忌”。
梁歡詢問孟繁塵:“你去武漢拉了多少‘贊助’回來?”
孟繁塵默默計算了一下,肯定的回復梁歡,“一千多萬吧。你和田德旺談得怎么樣,他們村那塊地,出不了問題吧?”
梁歡輕輕點了下頭,“我替你答應田德旺,基地和相關道路的所有土建施工,交給他‘總包’。”
孟繁塵沒有反對,也沒有急于表態,而是轉過頭,貌似隨意的詢問潘志國:“潘哥。我和梁歡都是外鄉人,對你們這邊的人并不熟悉。田德旺這個人,靠不靠得住?他不會給我玩‘偷工減料’那一套吧。”
潘志國輕輕搖頭,“相信你們也知道,田德旺是公安局田局長和田副縣長的堂侄。解放前,田家在咱們縣,那可是首屈一指的‘鄉紳’。田家老一輩很看重‘名聲’,待人做事,都很講‘規矩’。田德旺這個人,那也是‘八面玲瓏’,知道輕重的。他在外面承攬的工程我不清楚,但在咱們縣干過的工程,質量還是不錯的。對了,‘普九’的活兒,就是他接的。幾十所中小學快建完了,沒什么不好的聲音傳出來。”
孟繁塵對梁歡輕輕點頭,“是‘明白人’就好辦了。武漢那邊的投資方由鄭教練負責,我說的上話的,應該沒有什么問題。”
所謂“寧與明白人吵一架,不與糊涂人說句話”。只要田德旺不“從中作梗”,不阻礙梁歡、孟繁塵做事,讓他得些利益,未嘗不可。作為投資方,一般也會把項目的“基礎建設”作為結交投資當地“實力派”的“禮物”。
談完自己的事情,孟繁塵詢問梁歡和潘志國:“九江這邊的局面算是打開了。你們拉了多少‘壯丁’出來?”
梁歡感激的拍了拍潘志國肩膀,“這可要多謝潘哥的支持了。來九江之前,除了賀家鋪村之外,其他村子都持觀望態度,行動并不積極。要不是潘哥出面,說動縣武裝部領導出面支持,打出‘民兵拉練’的旗號,那咱帳篷外面也就剩下‘賀家鋪民兵連’一面旗子了。潘哥的面子,各村的干部都要給上一些的。我們一次就拉起了上千號人馬。九江這邊正缺工人,特別是缺少能干‘臟活累活’的‘苦力’,張揚跟他父親一提,事情立刻就辦成了。區指揮部這些天對咱們那可是‘贊不絕口’啊,區高官和區長都親自過來慰問過咱們。還提出了邀請,請咱們縣的領導過來,要當面道謝呢。”
潘志國不好意思的擺了擺手,“書記和鄉長,各位班子成員也都出了力。沒有他們給各自分包的村干部打招呼,我這張老臉能值幾個錢。關鍵是梁鄉長眼光準,給咱們找到了一條‘好出路’。還有公司派來的那些工長,那可真都是‘能人’。沒有他們,咱們這些只會種地的‘大老粗’,不被人家‘嫌棄’礙事,就‘阿彌陀佛’了。哪能象現在這樣,被各處工地、各標段承包公司搶著要人。”
梁歡親熱的摟過孟繁塵肩膀,“這要感謝咱們孟大公子啊。因為他的面子,江阿姨把秦城那邊所有的得力工長全給咱派了過來。秦城那邊幾處工地,全都停工了。另外,戴著‘民兵’的‘紅帽子’過來九江,也是他的主意。”
聽說江丹肯把所有得力工長派來九江,孟繁塵略感意外,“我母親真把秦城那邊的工地給停工了?”
梁歡認真的點了點頭,“江阿姨這次‘損失’可不小。不過你放心,現在那邊已經恢復正常了。江阿姨的能力,你擔心什么?她四處出擊,‘吞并’了周邊不少小公司,公司實力比之前還壯大了不少。”
孟繁塵心中暗笑,他母親果然還是他母親,無利不起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