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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同玩同游

以五月中旬突襲上庸為先導,東晉車騎將軍桓沖實施了自己的反擊計劃,率兵十萬攻秦。他命冠軍將軍桓石虔、振威將軍桓石民攻襄陽,前將軍劉波、鷹揚將軍郭銓等攻沔北(漢水之北)諸城,龍驤將軍胡彬攻下蔡(今AH淮南西北),輔國將軍楊亮攻蜀。

面對桓沖的攻勢,六月大秦天王苻堅派第四子苻睿、冠軍將軍慕容垂率步騎五萬前去救援襄陽,大將張蠔、姚萇則率部入蜀救涪城。整個夏天,荊州都在秦、晉兩國的你來我往、打打殺殺中度過。而莫家莊,卻頗為平靜,一直沒有劉復的消息,也沒有監測到會有外界的攻擊。

時間來到七月,炎熱的夏天,綠樹蔥蔥,整日蟬鳴,熱浪襲人。

經不起楚瑤的軟磨硬泡,楚云只好“八卦”了一下,道出了楚驍的秘密。

原來,多年前,楚云和楚驍一同奉命潛入建康。楚云在謝安幕下,楚驍扮作茶商。在楚墨的茶肆中,“笛圣”桓伊與楚驍一見如故,相談甚歡。也就是那個時候,楚驍跟桓伊指導笛藝。后來,桓伊帶楚驍參加宴會、清談,楚驍大放異彩。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楚驍認識了安西將軍謝奕之女、謝道韞的妹妹謝道輝。謝道輝超凡脫俗,才起不亞于謝道韞。兩人一見鐘情。楚云幫忙傳信,兩人私下約會,度過了一段花前柳下的美好時光。然而,當謝奕知道后,便橫加阻攔,勒令謝道輝不得出門。當時士族之女絕無可能嫁給寒門,如同梁山伯與祝英臺的故事。恰巧,那時八公山安排楚驍緊急轉戰淮北。一年之后,楚云傳信給楚驍,謝道輝被逼嫁給太原王氏子弟。楚驍心如死灰,從此一心殺敵,不問兒女之事。

七月初七,乞巧節。

之前楚云提議大家同游桃花源,這是個好主意。因為大家經過桃花源,一般都是夜間趕路,沒機會欣賞其中的風景。

可是真正到了出發的日子,大家都突然身體不適,只有楚瑤、楚驍二人能去。

楚驍無奈,帶著只得獨自帶楚瑤同游桃花源。從莫家莊的密室進入,他們通過地下暗道,半天時間,來到了桃花源中。

他們來到桃花源“月”的部分,天氣雖熱,但山清水秀,美不勝收。走到山上,陽光透過樹葉間隙落下斑駁的光影,有風吹過,撥動片片樹葉。天空偶有鳥雀飛過,鳴聲婉轉動聽。

有一長斜坡,坡面平整,寸草不生。

楚瑤看到頭頂有野生橘樹,摘了幾個青橘,說到:“咱倆比試比試,看看誰的滾得更遠。”

他倆就和孩子一樣,贏了大呼小叫,輸了懊惱不已。

之后,兩人來到一高處,看到一處巖石凸起,像極了猿猴的臉龐。兩人坐在上面,桃源內的全景盡收眼底。平原上,土地平整,村落連片,村民忙著耕作,稻花飄香,一派祥和。

兩人坐在高處,吹著風涼的山峰,聊了很多。但是每次提到兒女之事,楚驍總是轉移話題。還說“匈奴未滅,何以家為”等話。

下午,兩人下了坡,來到谷底的小溪。

小溪清澈見底,脫了鞋下去,冰涼舒爽,時不時有小魚游來游去。

兩個翻過一道山,人往下走,來到一個隘口,只容一人通過,從隘口向下約三里,是一個小型谷地。中間一個深潭,開滿荷花,山上掛著瀑布,谷地長滿奇花異草,彩蝶飄飄,如入仙境。

楚瑤看著荷花,搖頭晃腦、煞有介事地吟起詩來:“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

楚驍說道:“莫不是妹子想吃魚了吧?滿足你!”

楚驍抽刀砍了幾棵細竹,一會工夫,一把魚叉就做好了。他拿著魚叉在潭邊轉了一圈,捕獲無數。

接著,他找來一片薄薄的石片,在下面生火,再把銀色巴掌大的魚放到石頭上去烤。

楚驍說:“此喚作‘桃花魚’,春天常游于桃樹下食桃花。這魚肉質鮮美,細嫩少刺,用這種魚做魚膾,薄如蟬翼,入口即化。”

他又砍下一段竹節,用刀將竹子劃成細條,把鱸魚從中間放進去,夾緊之后,架在篝火上烤。

楚驍找來野蒜、野蔥,撒在上面。烤架上的魚散發出濃郁的香氣。

楚驍拿了一條鱸魚遞給楚瑤,她咬了一口,感覺鮮美無比,好像從來沒有吃過這么好吃的美味。

兩人在谷底野餐以后,天色暗了下來。無數螢火蟲翩然而來,如夢似幻。

回程路上,看到滿天銀河。楚驍教楚瑤辨別二十八星宿。當說到北方第二個星宿——牛金牛,說到牛郎、織女二星,楚瑤不禁潸然淚下。今天,正是牛郎織女相會的日子。

楚瑤喃喃自語:“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纖纖擢素手,札札弄機杼。終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漢清且淺,相去復幾許?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她又道:“牛郎織女,相愛卻不能相守,唉!”

楚瑤自幼舞槍弄棒,筆墨之力有限。但她真想記下來,第二天,她找來筆墨。一個人慢慢地寫了一些文字:

……

湖光山色,濃淡相宜。遙指相望,逸興遄飛。峰嶺疊翠,鐘靈毓秀。山崩裂而峰欲墜,地勢動后滾石停。奇石嶙峋,覺惟妙惟肖。鬼斧神工,嘆自然神奇。

流水淙淙,沙洲明凈。溪水碧而小潭清,水藻動而魚游底。空谷幽靜,鳥鳴山澗之音。山林蒼茫,風吹松林之聲。和風生而覺爽,水叮咚而神清。

石道蜿蜒,曲徑通幽。山形愈險,風光無限。回首遙望,桃源之村。東池依竹柳,南疇盈桑麻。柳塘水暖浴文鴛,竹浦鴻歸帶綺霞。閭巷旦暮無雜聲,唯聞犬吠和雞鳴。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樂其俗。

峰回路轉,道行艱難。路行漸窄,隘口迎現。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側身繞石,豁然開朗。山環盆地,別有洞天。奇花異草,溪穿其中。蝴蝶紛飛,生機盎然。壁立百尺,飛瀑如練。飛珠濺雪,七彩映現。波光粼粼,下有龍潭。一池碧玉,風起微瀾。夜幕落下,星斗滿天。流螢飛舞,如夢似幻。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兩情長久,朝朝暮暮。

極娛游于暇日,盡興趣于游歡。嗟嘆光陰短暫,躑躅離去桃源。我心已屬一人心,相伴白首不相離。欲辭世喧遠塵客,思將薄軀寄此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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