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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危時急送疏絡丸

  • 江南飛
  • 公子木落
  • 4964字
  • 2025-03-24 00:54:46

黑衣蒙面人佇立翠柳亭前,江南飛恍然低吟:“是昨晚張家村那群人!看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蒙磊亦在亭邊,只不見假扮姬萋之人,江南飛忖道:“蒙磊兄似乎與他們相識……”對方長刀逼至,不容多想,當即施展飛天疾行功第三式“青山有路”,繚繞游走,接著劍刃翻轉,攻破了西南角一處缺口,順勢踏出第八式“飛花似夢”。

黑衣人見江南飛尚可招架,重重咳嗽兩聲。這群人似得了號令,快速轉換陣型,重新將江南飛緊緊困住。一聲呼喝之后,刀陣開始急速旋轉,各人身影變得模糊不清,刀光交織成一道難以逾越的白墻。

江南飛見對方只是一味轉動,并不乘勢撲向自己,料想定有后招。倘若貿然反攻,不定正中下懷。于是揮舞長劍,使出落葉劍法第一式“風卷長葉”。此式開篇有云:寒風席卷長葉落。江南飛以守帶攻,劍勢如秋風掃葉,只要對方陣型稍變,即可以之暫取先手。

亭邊黑衣人再度傳來一聲干咳,宛如一道軍令。號令既出,刀陣各人停止轉動,均握刀壓前,朝江南飛緩緩收攏。

江南飛孤身一人,前進無路,后退無門,而對方長刀交錯,密如蛛網。其中一人怒吼一聲,江南飛正前方兩人手起刀落,長刀直直斬擊而來。江南飛彎腰急避,未及喘息,背后兩人已斜劈橫削,攻勢更為冷峻。

江南飛出任安民堂副使以來,歷險無數,刀陣各人雖非凡手,他卻怎肯坐以待斃?看準對方出刀間歇,決意各個擊破,身形急閃,朝自己右手方向的兩人全力攻去!落葉劍法精妙絕倫,那兩人但覺面門生風,寒意刺骨,嚴防不及。

江南飛兼顧身后,長劍回刺,進而猛攻正前方一人。那人反應也頗為敏捷,急忙將長刀一橫,“當”的一聲巨響,擋住了江南飛凌厲一擊,現場火星四濺,與月光交映在溪水之中。

其他人奮起急追,吶喊聲震得四周樹葉簌簌而落,江南飛應接不暇,倏忽變換身形,在刀陣中左躲右閃,恰似靈猴攀樹。他連續施出第六式“狂風乍起”和第七式“翩翩于飛”,待見東北方一名黑衣人立足未穩,揮動佩劍疾射而下。那人眼前寒光一閃,未及反應,便被江南飛刺中胸膛,“啊”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蒙磊厲聲喝道:“這小子當真有點兒本事!”往前跨步,似欲親自下場與江南飛一決高下,那黑衣人“噓”的一聲,示意他稍安勿躁。

江南飛趁機沖破圍困,刀陣猶如一個缺口的大碗,黑衣人沉思片刻后,飛身越溪過岸,他步法輕快,幾個翻身竟至江南飛跟前。

江南飛尚在遲疑,黑衣人冷冷一咳,聲如冰碴,右掌翻轉,帶著呼呼風聲,猛力攻向江南飛左臂。江南飛急忙側身閃躲,零亂下險些躲他不過。正思索如何化解,另一人揮刀砍向他雙腳。江南飛拔腿后撤,忽然計上心頭,故意露個破綻,好引黑衣人乘機來攻。那黑衣人殺江南飛甚切,不假思索,果真上當。待掌風再起,江南飛使一招“東走西顧”,身形詭異一轉,刻意停頓后反打其背。黑衣人不知虛實,情急之下只得施展看家本領快速前行。江南飛看罷冷笑一聲道:“閣下使的是飛天疾行功!”

黑衣人眉頭緊鎖,擔心身份敗露,速從袖中摸出一枚飛鏢,手腕急抖,朝江南飛射來。江南飛耳根微震,猜到暗器來襲,想要避開已然太遲。只覺左肩一痛,那飛鏢擦破青衫,劃出了一道血痕。他痛呼一聲,身形一晃,險些摔倒在地,那飛鏢陰冷異常,寒氣沁骨,他點穴止痛后不禁搖頭暗忖:“莫非今晚當真命喪于此?”

黑衣人似覺穩操勝券,剛想揭開面紗,道路另頭突然向他射來一支響箭,黑衣人反應快極,閃身躲過。那箭“噗”的一聲插到溪谷,竟直直嵌進巖石之中,射箭之人膂力超絕,箭術精湛,非常人可比。

眾人大驚之下,只聽馬蹄聲由遠及近,如滾滾雷鳴,震得大地微微顫動。緊接著火光燭天,映紅了半邊夜空。

江南飛捂住臂膀,鮮血從指縫間滲出。他抬眼看去,只見一位年輕將軍縱馬當先,右手拉韁,左手握弓,梳女真慣發,身材魁梧,威風凜凜。身旁另有一騎,馬上坐的不是別人,居然便是姬萋。

江南飛驚詫至極,顧不得受傷被圍,朗聲笑道:“是姬姑娘來啦!”情急之下,忘記稱她為“萋萋”了。那黑衣人險被飛箭射中,驚魂甫定,又看女真將軍率眾來援,不敢怠慢,立刻發出尖銳口哨,召喚陣群往翠柳亭撤退。待江南飛呼喊姬萋,一瞬消失得無影無蹤,就連中劍倒地那人也不見了。

姬萋匆匆跳下馬背,看江南飛左臂流血,邊跑邊問:“你怎么樣啦?”焦急關切,江南飛耳聽眼見,待她走近,心神激蕩,右手一擺,強裝鎮定道:“沒事!皮外傷!”轉頭不見黑衣人和蒙磊等人,疾呼:“糟糕!他們跑啦!”姬萋眼里全是他受傷的左臂和左肩,哪聽得他說對方跑了還是沒跑?從袖中掏出一枚藥丸道:“這是智善大師給我的止痛疏絡丸,你趕緊服下!”江南飛二話不說,接過藥丸一口吞下。姬萋正拿出手絹絲巾,想替他包扎,那女真將軍一面喝令手下往翠柳亭左右搜尋,一面朝隊伍里說道:“趕緊替江兄弟止血!”一中年漢子快步走近江南飛,動作嫻熟地拿出藥具替他包扎。

江南飛遲疑之際,那女真將軍朗聲笑道:“哈哈哈!咱們江副使果真福大命大,這么多人圍攻你一人,居然只受了皮外傷!”

江南飛一面答謝替自己包扎傷口那人,一面問姬萋道:“這位將軍是?”姬萋扶江南飛站起身來,動作輕柔,微微笑道:“這位是當朝宣威將軍、統軍司副使徒單朗大人!”

“徒單朗?徒單朗!”江南飛不禁叫出了聲,眼中滿是驚訝。

這女真將軍走近他道:“沒錯,我就是江副使你的少年同窗徒單朗!”

江南飛仔細打量,見對方比自己還高,身材挺拔,相貌英偉,眼神深邃猶如夜空寒星,當真與少年時的徒單朗無異。徒單朗笑道:“聽聞江兄弟擔任副使之后,為本門屢立奇功,安民堂辦得有聲有色,我和蕭兄弟在中都聽后都歡喜得很。你我多年沒見,今早蕭兄弟說邀請你到明煙山莊一聚,可惜午后告知因事取消。哈哈哈,沒想到咱們終歸有緣,居然在此城郊野外重逢了……”

江南飛左臂輕抬,奮力拱手道:“徒單兄勿怪!在下午時喝酒過多,歇了許久,醒后就……就……”姬萋接話道:“你左手疼痛就歇著。你醒來發現有人留了紙條,想也沒想就跑到城西來了!”

江南飛“啊”的一聲,尚待發問,姬萋預先說道:“你定很好奇我怎么會來?更好奇我怎么和徒單將軍一起來了?”江南飛連連點頭。

姬萋指著道路遠端幾人道:“我和幾位叔叔一起來的。不久前有個萬長老到蒙家莊,說要找我,我聽說他是神劍門的人,猜測和你相關,所以立馬出門見他。他說你接到有人飛刀留書,說甚么‘芳草萋萋,翠柳城西’,已火速趕去了城西翠柳亭,剛好我發現有幾件頭飾和一件衣裳不見了,我猜有人假扮我騙你去城西,怕……萬一遇著危險。就讓娘派朱叔叔他們跟我一塊到城西來找你。結果在城門口遇見了徒單將軍!”

徒單朗道:“那時我正巡視城樓防務,看有人結隊匆忙出城,不查還好,居然遇見了姬姑娘!”

江南飛問道:“你們早就認識了么?”姬萋正要開口,徒單朗卻已昂首闊步,欣然說道:“姬姑娘可是我的救命大恩人。大約一年半前,我從舊都返京,因推行皇上所施的新政,得罪了不少人,剛到濟州,就被一群神秘高手圍攻,那時我身邊并無任何幫手,我寡不敵眾,身受重傷,拼死才僥幸逃脫,到了夜晚,饑寒交迫,對方窮追不舍,我躲在城南破廟,以為必死無疑。幸好姬姑娘從旁經過,她正隨她舅舅蒙少莊主拜訪濟州名門武家堡,姬姑娘聽說我被人追殺,不嫌我身份可疑,將我載入隨行馬車之中,武家堡在當地威望極高,姬姑娘又出自開封名門蒙家莊,對方哪猜得到我在其間。后來武堡主也深明大義,全力安排我回到中都。對方武功高強,倘若我沒遇見姬姑娘,恐怕早就死在荒郊野外了。”

姬萋忙道:“我只是順路載你,真正護送你平安返京的是武叔叔!”徒單朗笑道:“總之兩位都是我徒單朗的大恩人,武家堡我早已拜訪過多次。只是近日公務纏身,雖然早就到了開封,還沒來得及到蒙家莊親自向姬姑娘道謝!”

姬萋擺手謝絕道:“不必了不必了!”

江南飛道:“原來如此。當日一定十分兇險!”

姬萋柔聲道:“可沒今日兇險!你這人真是好騙,倘若是我邀你到城西來,怎會使用飛刀留信?我大晚上的邀你到城西干嘛?”江南飛憨然笑道:“這倒也是。”

姬萋嗔道:“幸好你讓萬長老來蒙家莊求證,幸好我在城門口遇見了徒單將軍,他聽我說有人可能有危險,就帶著統軍司的人一起趕來了。否則……我瞧對方人多勢眾,我們來晚一步,你恐怕不止手臂受傷了。”

江南飛連連點頭:“多虧你們及時趕到!”

姬萋又問他道:“那你吃了藥丸還疼得厲害么?”江南飛聽她聲氣柔和,一顆心怦然跳動,左臂雖仍疼痛,卻搖搖頭道:“不疼了!”姬萋立時笑道:“這么說智善大師給我的止痛疏絡丸,當真是靈丹妙藥!”

江南飛應道:“是靈丹妙藥!”

徒單朗笑道:“我聽姬姑娘說你們從小就認識了,是在洛陽城隍廟的后山。”江南飛望向姬萋,兩人眼神一接,不約而同低下了頭,臉上微微泛起紅暈。徒單朗性極粗豪,絲毫未覺有異,反而笑道:“認識就認識,那還有甚么難為情的!哈哈哈,看來姬姑娘當真人美心善,就像女菩薩一樣。”姬萋道:“我才不是女菩薩,要說女菩薩,我娘稱得上。”徒單朗趕忙追問,姬萋一語帶過,說母親蒙婷經常救濟貧苦百姓,在當地有口皆碑。

江南飛忖道:“女菩薩?莫非送玉佩給張大哥兒子的人正是嬸嬸?”又想方才那黑衣人到底是誰,他怎的也會飛天疾行功,蒙磊和他有何關系。

想得入神,統軍司的人搜了好一陣才來匯報:“稟大人,他們往山谷方向逃竄了,其余并無發現!”徒單朗道:“這群人當真目無法紀,你等將此事同稟提刑司蕭大人,讓他與昨晚張家村一案合并處理!”那人領命即去,徒單朗看江南飛面露驚詫,輕拍他右肩道:“今早蕭兄弟跟我說了昨晚張家村一事,我方才跟姬姑娘出城,也不知她要找的人是你。蕭兄弟說昨晚那群黑衣蒙面人也是找你尋仇。剛才這群人將你團團圍住,自然也是找你尋仇,所以我讓蕭兄弟并案,可有不妥?”

江南飛道:“并無不妥!徒單兄不止臂有神力,心思還十分縝密,在下佩服。”徒單朗笑道:“蕭兄弟也說你聰明伶俐,謀略過人。原本還和你有一場比試,只是……哈哈……只是中途起了變故。所幸明晚本司克術大人在明煙山莊宴請開封各派,江副使你務必參加,到時候咱們再好好聚一聚。”江南飛微微點頭,徒單朗又對姬萋道:“蒙家莊的請帖,我特地吩咐他們第一個送到,明晚還請姬姑娘千萬賞臉。”

姬萋輕輕應了一聲即對江南飛道:“眼下雖止住了血,你回去之后定要好生調養。我想……我想明晚不宜喝酒了。”江南飛本不情愿喝酒,姬萋又這般關切叮囑,是以連連點頭。徒單朗卻皺眉道:“好男兒哪個不喝酒!稍后我派人送你回去,歇好之后明晚痛飲。”江南飛看一眼姬萋,見她微微皺眉,滿是擔憂之色,再看徒單朗盛情一片,豪爽之氣溢于言表,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好在姬萋突然問他道:“他們是甚么人?為何連續兩晚要殺你?又怎么想著以我的名義騙你來城西翠柳亭,還偷了我的頭飾和衣裳,難道他們在蒙家莊有內應?”江南飛心道:“倘若說這群人和廣宏兄有關,萋萋必定更加擔心,何況也不便在此處透露是蒙磊兄偷了她頭飾和衣裳……”卻又不想隱瞞姬萋,當即呆愣原地,徒單朗看他面有難色,立來解圍:“我猜多半是因江副使以前執行任務時得罪了人,他們一路跟蹤,查到江副使認識姬姑娘,所以飛刀留書,頭飾和衣裳說不定是派人混進蒙家莊偷來的……”姬萋望向江南飛,他感激徒單朗之余,覺他所言與實際竟有七八分契合,趕忙點頭,姬萋并不細想,嘆口氣道:“行走江湖,總會不經意得罪人!”江南飛摸了摸懷里的飛刀和紙條,只盼來日私下找蒙磊調查清楚。

徒單朗又安慰姬萋道:“姬姑娘不必擔心,提刑司副使蕭波會徹查此事。昨晚他們想殺江副使,遇見了提刑司的人,今晚他們卷土重來,卻又遇見了統軍司的人。我想他們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同時得罪兩司人馬!”

姬萋問道:“這么說他們會就此收手了?”徒單朗毅然道:“至少在南京開封府,他們絕不敢輕舉妄動!”姬萋喜道:“那就好。”

徒單朗看夜幕如墨,吩咐手下讓出一匹馬來,教江南飛獨乘一騎。江南飛右手拉韁縱馬,自無大礙。三人并轡徐行,徒單朗和江南飛向姬萋講述當年在神劍門學藝的往事,尤其魏剛嫁禍江南飛一節,徒單朗稱那時江南飛不卑不亢,足有大將之風,又說到決定去留的第二次群試。

徒單朗笑道:“那時我與王沖兄不分伯仲,穩居前二。群試沙盤演練,我們卻都無緣第一,嘿嘿,最先出關的正是咱們江副使!說來聽聽,你是如何想到快速破陣之法!”江南飛道:“我也是誤打誤撞。記得是與田忌賽馬的典故有關……”言語雖極是謙遜,講到精彩之處不免神采飛揚,姬萋看他繪聲繪色,儼無傷痛,不由得側首凝望于他,加上回城后夜市繁華,燈火輝煌,是夜固然兇險,一陣風過,仍感十分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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