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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攻防

  • 再見,愛
  • 宋麗晅
  • 4809字
  • 2021-12-24 10:35:18

斜陽里的穆文影,遠遠地看見了辛悅和她懷抱中的小男孩,感到心跳突然加速,而且又那么沉重。只憑直覺就能想到這是怎么回事,她的心底涌上一陣挫敗感,甚至第一次懷疑自己的判斷是否正確。

辛悅的心情亦是復雜的,甚至想要止步不前,可究竟是誰欠誰的呢?憑什么她要退縮呢?嘆著氣、硬著頭皮走上前:“好久不見了,文影!你怎么來這里了?難道不去波爾多嗎?”只能拋出一連串的問話阻止她想要問自己的問題。

只需一眼,就證實了自己的直覺,辛悅懷里的孩子一定是廉南岳的。穆文影挺直了后背,努力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是啊,好久不見了,悅!看來你過得還不錯。我是故意晚過來兩天的,想著給你和南岳一個重逢的機會,沒想到他不想獨自見你,非要等我到了,才肯從波爾多過來。”

辛悅只是淺笑了下,心底立即做出了判斷,這是穆文影感到受傷了的訊號。辛悅明白她為什么會這樣急于刺傷自己,因為她內心慌亂,因為她措手不及,更因為她從不會心懷愧疚。對于這樣的她,自己又能怎樣呢?只能內心苦笑,臉上微笑。

不過聽了穆文影的話,辛悅倒是坦然了,至少知道了廉南岳是不肯來的。至于為什么不肯來,以自己對他的了解,一定不是穆文影說得這樣。

“他叫什么名字?好可愛哦。”穆文影看到辛悅的表情,自覺無趣,立即轉了話題,卻話鋒似刀。

“盧卡斯。”辛悅搖了搖盧卡斯:“叫阿姨吧。”

盧卡斯瞪大了眼睛,乖乖地叫了一聲:“阿姨。”

穆文影被盧卡斯這個表情震撼住了,還想說的話一下子就咽了回去。雖然沒有什么好愧疚的,但是當看到這個與廉南岳極為相像的孩子時,她還是受了打擊。

如果當年知曉這個孩子的存在,她是否還會固執地留住廉南岳?

那時的他,跑去向她借錢,即使失敗到一無所有,仍有想讓辛悅幸福的想法,但是,試問誰可以讓廉南岳幸福呢?只有她,她深知對于他來說,是多么地渴望成功,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而他缺少的地位,缺乏的金錢,只有她能給,只有她可以讓他平步青云、飛黃騰達。

然,辛悅做不到,她能做的只是和他一切拼搏,也許若干年后他們也會成功,但是廉南岳的心氣豈是可以等這樣長久的?雖然他們是真心相愛,可是在貧窮落魄面前,再相愛,廉南岳不也是轉身離開了嗎?所以,愧疚的不該是她。因為,廉南岳也認同了這個道理,他選擇留在了她的身邊。

但現在看來,唯一值得斟酌的倒是廉南岳當時是否知道盧卡斯的存在,如果他知道,那么一切就好辦了,但如果他不知道,反而要防范了。

穆文影微笑著凝視盧卡斯,讓辛悅不由得有些心慌,開口道:“坐了那么長時間的飛機,快進來休息一下吧。”說著她打開了房門,放下盧卡斯。

干凈又質樸的客廳一下呈現在穆文影面前,她深吸了口氣:“是有些倦了,但我好像想得不夠周到,還是去旅館住吧,你這里有些應該沒有空余的房間。”

“那也要吃了飯再去,我會很快弄好的,你先在那里休息下。”辛悅盡量做出地主的姿態。

“我哥呢?他住在哪里?”

辛悅略一思索,說:“在第戎鎮上,你還是留在這里吧,其實房間還是有的。”

穆文影打量起整個房間,樓上似乎還有不小的空間,但是這里應該曾是她和廉南岳同居的地方吧,她怎么能住在這里呢?

昨天被廉南岳掛了電話,一下性起就追了來,太欠考慮了。穆文影有些懊悔,雖然活到這么大,還從來沒有她得不到的東西,但是曾經的她就是辛悅的手下敗將。

她們是同一時間認識的廉南岳,亦是同一時間愛上了廉南岳,只是他選擇了辛悅。眼睜睜看他們幸福到云端,甚至不顧一切,也曾嫉妒、也曾艷羨。好在愛情終敵不過現實,她才可以那樣的扳回一局——橫刀奪愛。

“我們好久不見了,還是去餐館吃吧,這樣我們還能多聊聊天,而且,我是真的懷念法式大餐了,上海雖然也有不少法式餐廳,可就是找不到當初我們兩個去饕餮時的感覺了。”

“也好,那我們去吧。不過你等我一下,我得麻煩鄰居幫我照看盧卡斯。”辛悅說著轉身走向盧卡斯。

確實需要盧卡斯回避的,穆文影點了點頭。

來到酒園中古典奢華的餐館,兩個人都有些疲憊,尤其是心上的。辛悅將菜單推給穆文影:“你來點吧,每道菜都值得回味。”

回味?穆文影忍不住敏感,低下頭打開菜單。也許廉南岳不肯來有他的道理,她也確實不該非要驗證一番在他的心中,是舊愛重要還是她重要。許是因為自己還不夠自信,但是愛情就是這么回事,誰比誰多愛一點,就難免會有不平衡的時候,就注定會疑神疑鬼。

點了餐點和招牌酒,穆文影凝視著辛悅的眼睛,許久才說:“我是該救你于水火呢,還是該讓你萬劫不復?”

辛悅聽罷,不禁啞然失笑。這話該誰問才對?她穆文影才是奪走她一切的惡人,而自己又不是小三,憑什么活該遭受正妻的這般質問。

穆文影也笑了起來:“別誤會我的意思!我是覺得以你的能力窩在這里太過可惜,所謂的害你,不過是放任你在這里蹉跎,但又擔心真的請你出山,才是讓你萬劫不復。要知道現在國內的市場競爭非常激烈,而你不僅離開得久了,也沒有正式在哪間公司里做過,”

“是嗎?我不認為在這里是蹉跎歲月。”稍稍松了口氣,辛悅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也許你現在不覺得,但是你不想給盧卡斯創造更好的條件嗎?有很多人無法給孩子創造完美的成長條件,那不是他們的錯,只要夠努力足以問心無愧。但你是有能力而不作為,多年后你一定會后悔,既然是會后悔的事情,為什么還要堅持呢?”

辛悅蹙眉,誰說她沒有努力呢?她是多么努力地在修復心上的傷痕,然,那些不流血的傷處偏偏最難愈合。而穆文影又憑什么這般悲天憫人?一定是她在愧疚吧,曾那樣輕易毀掉她的一切,如今跑來說拯救,且態度是那么的不誠懇,多么地可笑。

穆文影看她不說話,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對我心存芥蒂,我本不想解釋,但我真的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我想讓你知道,當年的一切并不是你想的那樣。”

雙手不由自主地握緊,指甲刺得掌心微痛,辛悅淺笑:“過去了事情就算了,知道了又能怎樣?現在的我很快樂,很坦然。”

一時真的拿不準了,辛悅只好逃避,其實就算穆文影不說什么,她也不是沒有想過,廉南岳會做出舍棄她而選擇富有的穆文影的事來。但是她寧可堅持是穆文影做了卑劣的要挾,否則自己的人生就太過悲慘了,義無反顧地舍棄一切,只落得一生悲涼。

可是穆文影還是說了,曾經的猜測得到了驗證,剛剛結痂的傷口決堤了,再也掩不住悲傷……

穆文影看出辛悅心底的糾纏,點到為止既可。

食不知味地吃完了這頓豐盛的晚餐,辛悅為穆文影安排好旅館的房間,立即轉身匆匆離去。

天空是一片灰色的藍,渾沌沌的,亦如她的心情,辛悅走在鄉間的路上,這片寧靜也壓不住她內心的驚濤駭浪,任淚水肆意。

站在陽臺上,目送著辛悅踉蹌著走遠,穆文影的心也隱隱作痛,但她只能如此。商人重利輕別離也許就是這個道理,再好的朋友在利益面前,只能傷害,更何況是在愛情面前呢?

回到房間里,穆文影又一次撥打廉南岳的電話,還是關機。心底不由得輕顫,這種失去把控的事情讓她慌張,雖然明白指間沙的道理,但是手指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握緊。

廉南岳是她第一個想得卻沒有馬上得到的人,是給過驕傲如她傷害的人,卻因此愛得更深。記得他答應她的要求時,她是多么地欣喜若狂。一定是因為努力爭取過,所以才格外珍惜,即使他那顆心里會有別人的存在,但他給了她承諾,這就足夠了。

懂得忘記的人才有資格幸福,所以,她穆文影是幸福的,也是幸運的。至少在國內沒有任何可以觸景生情的機會,所以她和他能夠擁有快樂的4年時光。可是這次,廉南岳來的是法國,來的是勃艮第,她不安得要發狂。雖然瞬間就想好了對策,也給辛悅發了郵件,但是廉南岳卻做出了四年來第一次違背了她意愿的事情。這不尋常,她知道,也害怕,所以她要阻止。至少她還是了解他的,他是絕對不會因為誰而放棄已經得到的人生和方向。

只是盧卡斯出乎了她的預料,但也因此讓她冷下了心,處理這樁過往。

辛悅接了盧卡斯回到家中,看著他天真笑臉,將穆文影的話語一一回憶,甚至是四年前的種種亦是一一回憶,即使心痛。

月影灑在窗前的地上,清清冷冷,卻讓辛悅的思考漸漸明晰。就算是再聰明的女人陷在愛里,說出的謊言也是漏洞百出。

既然穆文影急著跑來防患于未然,她是不是也該未雨綢繆,積極應對?四年前輸得不明不白,四年后是她主動來招惹的,那就該對決一場。未必這次她還是輸家,盧卡斯就是她的王牌。穆文影有一句提醒得是,為了盧卡斯,她也要積極爭取一次合家團圓的機會。

但這只是一瞬間的怨念,辛悅擁緊了懷中的盧卡斯,她不相信破鏡重圓會有什么好的結果,她更不相信如此爭取來的愛情是否還可以叫做愛情。因為已經過去的四年,早已讓所有的人改變,就算再見,亦不是曾經的他和自己了。

不是她變得現實,只是她經過曾經那么勇敢的感性后,才算明白理智的重要性。

月光依舊清冷,一夜無眠。

次日清晨,穆文沖帶了裴淑文特意為辛悅做的“獅子頭”,來到了酒園。

辛悅已經等在那里了,看到標致車停了下來,她揚起手:“你很準時,做好準備了嗎?要去酒廠體驗釀酒的過程,那可是一個極其臟,又極其累的活。”

“這些都不在話下,我只是擔心自己會不會忍不住喝醉。”穆文沖的心情就如燦陽。

“剛榨出來的就是純果汁,沒經發酵是沒有酒力的,你該擔心的是別頻繁地去洗手間,那身套頭的膠皮衣褲,穿脫可是很麻煩的。”辛悅笑了,穆文沖是坦誠的那種人,這種人總能給人帶來輕松的感覺。

穆文沖也笑了,從副駕駛坐上拿了餐盒出來,遞給辛悅:“我媽給你的,感謝你給我講解那些葡萄酒知識。”

“她太客氣了。”辛悅接過餐盒,心底一陣暖意。身在異鄉,這種相互的體諒和慰籍是那么的可貴。只是如果她真的和穆文影展開競爭,一定會利用穆文沖,有了這層利用,她就無法坦然,所以糾結。

“文影也來了?昨天我回去了,她才打電話說到了夜丘。”穆文沖張望著:“你沒有和她提什么吧?”

“沒有,我不是個多事的人。”

“我只是不想她知道。”穆文沖有些尷尬,昨天一接到穆文影的電話,他真的有些郁悶。雖然和文影算不上親近,但也算不上交惡,但是每個人都有想保留的秘密。轉念,甚至多了幾絲憂慮。如果辛悅真的和文影是要好的朋友,那么不僅秘密可能守不住,代理的事情也未必拿得住了。

如果是其它,放棄也無所謂,但是這次的機會他絕不會放棄。在商場上侵泡得久了,總能立即想好一些應對之策。只是在看到辛悅清澄的目光,穆文沖的心底有些歉然:“聽文影說,你是她的同學,功課好她數倍。”

“我并沒有畢業。”

穆文沖一愣,看到一抹憂傷掠過辛悅的眼底,他立即轉了話題:“文影應該不會參與釀酒過程的,我們直接去酒廠吧。”

辛悅先將餐盒放回了家,放入冰箱中,然后帶著穆文沖走在晨曦下的鄉間路上,青草上露珠的味道都清晰可辨。

很快就到了酒廠,因為昨天已經來過,穆文沖徑直走向卡特,用英文說:“HI!我來了,要做什么?”

卡特扔給他一套黃色的塑膠服裝:“換上它,然后我們一起去粉碎那些早上剛剛采摘的葡萄。”

穆文沖有些興奮,說來也很是有趣,雖然家里算是很富有的,但是他更喜歡參與體力勞動。公司里的皮革成品車間就是他經常去的地方,因為在那里,總能讓他有收獲感和滿足感。

“你要過來嗎?”穆文沖轉頭問辛悅。

“當然,我是你的翻譯啊,卡特的英文還不能把很多細節的知識講給你。不過我只是動口,不需動手。”

這時外面有人在喊辛悅的名字,她只好說:“你先換衣服,我出去看看。”

走到房間外面,花枝招展的穆文影就站在那里:“聽你的鄰居說你們來了這里,怎么沒有給我安排行程呢?”

“我以為你是來和我敘舊的,昨天你也沒有說要給你安排行程啊。”辛悅有些無奈。

“我哪里敢偷懶,要不堂哥回去一定會告我的狀了。”

“不過今天他是來體驗釀酒過程的,你就不必了吧,要不我找個人帶你去酒窖里品酒。”辛悅到不是推搪,確實是釀酒這個事女人承受不來。

穆文影搖頭:“我也很是好奇葡萄酒是怎樣釀出來的,走吧。”

“當真要去?”

“怎么有點堤防的意味?”

“我會堤防你什么,只是擔心你承受不了,反而攪局。抑或是你本身就是來攪局的?”辛悅的目光掃過穆文影的臉龐,無所畏懼。

穆文影心底一顫,隨即又微笑,憤怒或是急切都會攪亂人的思維,她會,辛悅亦會。如此攻防幾個回合下來,她們都不是四年前曾經簡單純粹的人了,接下來的一切將會怎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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