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睜開眼，已是晚間，她氣息奄奄，卻看到葉嘉寧那張讓她憎惡的臉。“葉側妃，王爺呢？”若可卿虛弱卻惱恨的語氣卻讓葉嘉寧笑得更為張狂得意。“王爺？王爺吩咐了妾身來‘好好照顧’王妃姐姐。”

“葉嘉寧……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激動的若可卿想要起身，卻發現渾身軟綿綿的絲毫沒有力氣，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咬牙切齒地瞪著葉嘉寧，一雙眸子惡狠狠地看著她。只是一個奄奄一息的人，想再怎么擺出惡狠狠的眼神，也是有氣無力，不過只是表面上罷了。

“王妃姐姐，別費勁了，你如今已是病入膏肓，就別再想那些有的沒的了。事到如今，寧兒便把真相告訴你——王爺他根本就沒有愛過你！”葉嘉寧眼中的輕蔑與得瑟毫不掩飾，惡毒的本性與她輕輕柔柔的語氣毫不相符，在旁人看來，還真是以為一個體貼姐姐的好妹妹在好好照顧姐姐的病情。

若可卿感到胸膛一陣陣怒火中燒，不甘地咬牙，死死地盯著

“姐姐別生氣，妹妹這就來告訴你一切。”葉嘉寧仰起頭俯視著她，如同一個審判犯人的欽天監，“我的好姐姐，你知道嗎？王爺早就知道姐姐又有了孩子，在你飯中下毒便是王爺指示寧兒這么做的。王妃姐姐，別掙扎了，鐵錚錚的事實你可不能不認吶。”

“我不信！王爺既然不愛我，那為什么要娶我過門！為什么要立下一雙人的誓言！為什么要去求皇上賞賜冰玉鐲子作為定情信物……葉嘉寧……你別騙我了！”若可卿越說越激動，到最后不免顯得有些自欺欺人，底氣不足。她的腦子快速地轉動著，回想著以前與他的點點滴滴，悔恨卻不甘的淚水滾滾而落，打濕了胸前的衣襟。

“你上一次的小產，你真的天真地認為是劉侍妾所為？”葉嘉寧看著仍然執迷不悟的若可卿，不屑地發出一聲嗤笑，“王爺根本不想讓你生下他的孩子！他不過是看中你的家世才娶你過門的，而王妃姐姐這樣‘單純善良’的人，自然便認為他愛你。還有那一次陳側妃摔倒小產，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妹妹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王妃姐姐就是被冤枉的，王爺還是罰了你禁足，沒收了你的掌府之權嗎？還有啊……”

一樁樁一件件，仿佛都發生在昨日，卻又模糊不清。陷害，誣陷，小產，受傷，禁足，懲罰……隱隱約約，的確似乎都與晉王，她的丈夫，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葉嘉寧的一字一句，狠狠敲打在她的心上，一點一點，狠狠把原來就有無數裂痕的心，敲得支離破碎……她使出最后吃奶的力氣，把腕子上晶瑩剔透的冰玉鐲子摘下，狠狠摔在地上！心和鐲子一起，摔成粉碎。

這一次，葉嘉寧的確沒有騙她。

若可卿能感覺她身體中的熱流正在慢慢逝去，淚水在不知道什么時候，消失不見，只有臉上的一道道淚痕為淚水作證明。孩子，對不起，娘親不能夠保住你……孩子，千萬不要怪娘親……

只是一瞬間，一瞬間的電光火石間，若可卿心中爆發出的恨意綿延，李氏，葉氏，余氏，晉王，這一生你們欠我的債，我若可卿來世要你們償還！

她不甘地閉上了雙眼。“娘親……”她多想回到娘親身邊，但是唯一真正疼她的娘親已經遠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