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一臉“真誠”笑容和任朵朵揮手，“下次再見哦任小姐?！?

任朵朵不甘心的扭頭就走，顧明兮瞧著江南“奸計得逞”表情，她臉上藏不住事，小小的得意令人好笑，卻很可愛。

她這個年紀不該有的可愛。

任性又刁蠻的一面。

原本是來找顧明兮麻煩的，沒想到顧明兮很“紳士”的請走了自己“小跟班”，她決定發怒時少說點刻薄話，算是“禮尚往來”。

“你這模樣，我會以為你在‘吃醋’。”顧明兮擦了擦自己頭發，涼爽很多，但也略顯狼狽。

“吃什么醋，我是講話難聽了點，但你的‘小朋友’也沒對我客氣到哪去?！苯线€想吐槽，卻看到顧明兮在脫本就單薄的馬甲，她一個伸手，拉住衣服。

顧明兮脫到一半，看了眼江南。

“嗯？干嘛？”

江南急著拉住衣角，“大庭廣眾之下，不合適！”顧明兮微愣，笑了，“可是上衣試了，我冷……”他純粹屬于胡扯，他熱都來不及，又覺好笑，“何況，我這算給群眾‘送福利’?！?

雖自戀，卻有“資本”，江南想著他衣衫濕了，確實不能久穿，到底松了手。

靠的有些近，男人強勢的氣息壓得她緊張萬分。

“既然有求于人，難道態度是這樣？”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江南，嗯，今天也是很OL的一天，和她活潑性子，其實不大相符。

“合作關系，談什么‘有求于人’？顧明兮你挖的坑，不打算自己‘填’一下嗎？”江南知道他并非有意刁難，只是“甲方爸爸”小小的為難罷了，出于工作態度，她不打算計較。

“今天來，不是出于本心吧？恐怕是被你們總編逼著來的吧？”

一語中的。

江南有些不悅的盯住顧明兮，他絕對是算準了所有人行為，方才如此放肆。

“不覺得借口有些拙劣嗎？”

“只要管用，我也不是很在乎過程。起碼，工作事，我不在乎過程，僅限于工作，別的事過程遠比結果重要……”笑容曖昧，卻一秒就斂了目光，“你在外面等我下，我去換件衣服?！?

他脫下防護用具，對著身后一拋，用具自然被人接住。

頭也不回就走。

他掛著毛巾，一路毫不在意他人眼光，招搖過市，目空一切。

任何時候都很自信，和江南完全不同類型。

婉拒顧明兮送她提議，“我開車來的?！?

何況，和他之間還有公事。

“文件，到底什么意思？”江南不滿拿著合同，“什么叫‘高層很重視，要見一下’？”

顧明兮從她手中拿過合同和各種文件，邊走邊看，“我是很重視啊，不過‘見一下’是私情，我這人一般情況是公私分明的，偶爾也會‘假公濟私’。”

說得合情合理似的，江南氣得嘴角冷笑，“何德何能值得顧氏‘當家’親自接見？誠惶誠恐?！?

不理江南揶揄諷刺，顧明兮仍舊看著文件，問她車停在哪。

站著確實沒辦法談事，但他們都有車，還是得找個安靜地方談事，公司和顧氏集團是回不去的，太惹眼，只能找個僻靜地方。

“車，在哪？”顧明兮又問了一遍，江南不滿擰了眉，“要不要附近找個地方坐下聊？”

聞言，顧明兮才抬頭，眼中有絲壓抑的怒火，“我好像說過，我不習慣重復問題，對別人可能會比較兇，對你呢……我盡量溫柔?！?

盡量而已。

“我怕弄哭你，畢竟……我還沒見過。”

目色中閃過一絲狡黠，江南給自己壯膽，“廢話略多。”

等兩人坐上江南的小車，顧明兮手機撥通了電話，語氣偏冷。

“在哪？”

“二十分鐘后樓下見?！?

“對。時間空出來?！?

“這不是商量，是我的決定?！?

沒有一絲廢話，江南一臉懵，完全不知發生了什么事，顧明兮只是給了她個地址，“去這里?！?

是顧氏shopping mall的地址。

“該做的事，今天就做了。合同我看過了，沒問題。”

江南半信半疑，她一度以為顧明兮腦門被夾了，誰家商業談判是在車里，或者直接“殺”到人家公司？但，看顧明兮氣場，他并不想過多人參與其中。

緣由，江南想過，但沒想通透，畢竟她認知范圍內的，是顧明兮想借著他的名義給她開“后門”，但又必須保持低調，以免閑言碎語，深層次原因，恐怕只有他自己知曉。

到底是幫她還是為了他自己，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然而實際情況，是四個人坐在一張桌上，顧明兮擰著眉頭將文件丟給其中一人，神情冷漠，“直接拿去審批，具體內容我看過，沒大問題，2天內處理完。”

是命令，不是商量。

對方為難看了眼身邊人，又看了眼江南，盡量維持儀態，接了合同文件。

江南斜對面坐著的青年人，歲數瞧著不大，冷漠的眼神偶爾飄來，斂的極快，模樣和顧明兮相比，多了點書生氣，少了點狠辣氣息，但俊俏的面容還是人瞧出，一定是顧明兮口中的“堂弟”。

顧氏集團明面上的掌權人——顧楚河。

“這么巧，你也在？”顧明兮嘴上說著，眼神卻示意拿了合同的人，對方起身道別，顧明兮和顧楚河應了聲，江南很恭謹道了別。

“碰巧遇上罷了。你說不插手公司事，怎么又找姜總麻煩，你覺得他很閑嗎？”顧楚河言語間不滿頗多，比顧明兮還冷的目光，掃了眼江南。

顧明兮眉頭擰的更緊了些，“這點小事還需要你插手？我看你也很閑?！?

爭鋒相對。

江南不方便出聲，只是坐著，尷尬，卻不得不如此，她沒有任何立場開口。

“這位，莫非就是江主編？”顧楚河看了眼江南，笑了笑，和顧明兮完全不同的感覺，客套而疏遠，當然，顧楚河也沒有同她親近的理由。

“你好?！苯蠜]有稱呼顧楚河名字，否則……引人多想，何況顧明兮在她身邊。

“報道我看了，不錯?！泵髅魇悄贻p人，說話語氣卻像個糟老頭……江南心中呵笑，富豪家的孩子都是“少年老成”類型嗎？

顧明兮余光瞥見江南僵硬嘴角弧度，眉頭反而舒展了些，“事情忙完你該走了。”顧明兮放下茶杯看向顧楚河。

顧楚河欲言又止，最終只是笑了下，“晚上別忘了，先走一步?！鳖櫝幼咔翱戳丝匆荒樕⒙念櫭髻?，瞥了一眼江南，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片刻后，顧明兮依舊沒有開口欲望，只顧喝茶休息，江南有些摸不著頭腦，“什么情況？”不會真的這么巧，剛好遇上吧？恐怕姜總有通風報信吧。

見了面又不說正事，也就是說，顧楚河是為了看她？

江南覺得自己有點怨，顧明兮也許并未想到他堂弟心思，所以方才語帶怒意，可又有順水推舟嫌疑。

于公于私上，都有嫌棄。

“沒什么情況，小孩安耐不住，想見‘嫂子’罷了?！鳖櫭髻庋鄣子袔追中σ?。

江南不悅皺了眉，“所以，你堂弟是來看你怎么濫用私權吧？”別扯她，她可承受不起。

“有這部分原因，沒想到你會在?！鳖櫭髻鈹偭耸?，“我也不算濫用私權，不過是合理建議，當然，我不適合直接插手。”

“還是你希望，和我直接有業務往來？”

顧氏集團到底是什么情況江南不了解，外人恐怕也不知曉，她安耐住自己好奇心。

“不過是想給點壓力。遇上反而麻煩，恐怕你得有點心理準備……我這個堂弟……比我難纏?！?

比顧明兮難纏？不可能……這世界上就他最難纏，還不聽人話，從兩人兩處上看，明顯顧明兮更加放肆，顧楚河明顯不是他對手。

“你好像不信我話?！鳖櫭髻馓嵝?，“他統管顧氏集團，負責事多而復雜，想廣宣這種事，他基本不會過問，何況是分公司業務，他只看結果，但是有我插手……可能會增加你工作量……”

想神不知鬼不覺，在他“可愛”的堂弟眼皮下搞點小動作，太難，顧明兮輕嘆，他們這一家人，沒一個人是“省油燈”。

“我對自己工作，有信心?！比绻枪ぷ魇?，讓客戶十二萬分滿意是她的宗旨，畢竟，有“銀子”不賺的是傻瓜。

很明顯，她不是傻瓜。

察覺顧明兮眼神，江南有點心虛，“我該回公司了，還有事要忙，要我送你提車嗎？”

“這算是……示好？”顧明兮故意笑得曖昧。

“出于‘人道主義’而已。”

“那就麻煩學妹了。”

江南達到公司徑直去了總編辦公室，總編看到江南回來，很熱情招呼她，問她進展如何，江南沒有如實回答，只講了結果。

過程有時徒增誤會，確實不如結果重要。

過多解釋反而增加謊話漏洞，如實回答只會增加她以后麻煩事。

原先就不該她去急合作項目，回來路上，江南覺得自己有些沖動，結果雖然好，岔出顧楚河，她以后要多加小心。

一個顧明兮已折騰人難以招架，何況再有個背后的顧楚河……

顧氏集團是不是跟她八字不合？

事實證明，接下來的大半個月，江南確實忙到連腳都不屬于自己，每日奔波，有時加班回家連舒克和貝塔都抱不起，陳之影后半個月也要開總結大會，也忙得偶爾才抽空過來看她。

江南覺得自己該休個假，累了一年，她給夏葉發信息。

江南：【親愛的，年底，要不要出去浪？】

夏葉：【年假多的用不完，說吧，哪里？】

江南：【我籌劃下……不帶臭男人們，就咱兩出去浪……】

夏葉：【贊同，野男人香！】

圣誕節前兩天，東申冷得降到冰點，濕冷無孔不入，江南裹緊被子，開了電熱毯和空調，方才安穩睡去。

有時，人與人之間關系就是很神奇。

收到向衛信息時，江南正好午休。

向衛：【幾個云梧中學老同學說是要來東申開會，找我們聚聚，這你可得來，夏葉和老陳我都叫了。】

明天就是圣誕節，她對“洋節”一直興趣缺缺，但想到夏葉可能想熱鬧，江南覺得也好久未見向衛和夏葉，聚會……也好。

江南：【沒問題，時間地點?！?

向衛發了定位和時間。

可惜……江南沒問，到底是哪幾位同學來……

有時，過程遠比結果重要，她后來才明白這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