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周五晚,陳之影必定賴在江南家和舒克貝塔玩,美其名曰玩貓,但江南知道,他目的是玩她,因為周末,可以肆無忌憚,閉門不出……
她已經破罐子破摔,終于某次酣暢淋漓后的清晨,自然醒不安分的江南伸手摸了摸陳之影,說出她心中藏匿已久的疑問。
“陳‘博’,我有個問題,你是怎么做到擁有腹肌的?科研大佬難道不是久坐不動各種頸椎病之類?又或者啤酒肚,‘地中海’發(fā)型之類?”
陳之影制止她不斷亂摸的手,眼神溫柔,“讓我休息好再讓你亂摸。”停了停,似在回甘后,又道:“你對科研人員有很深誤解,你沒看見時,我一直有鍛煉身體,何況,實驗室也得‘搬磚’,與其操心我,不如讓夏葉多關心關心向衛(wèi)。他們那行,容易早衰。”
想到陳之影過去朋友圈,江南玩著陳之影手指,同他比劃大小,雙手交疊,“嗯?你說的‘搬磚’是指……喂蜥蜴吃螞蚱嗎?”
“哈……你就忘記這件事吧……”陳之影一臉無奈,似是被江南喚醒記憶深處的恐懼,“我只想照看哺乳動物……”
“哦?我記得,你之前是挺怕爬蟲類。初二中午,江岸從學校樹上捉了只天牛放桌上玩,見你進教室,直往你面前放……瞬間你臉綠的像‘浩克’。”
遙遠的記憶,又好笑又心酸,往事回味,卻樁樁件件成為佐料,給后來的日子添油加醋,佐以“滋味”。
“我當時正在想,怎么沒收你漫畫,抬頭就是一只爬蟲……我以為江岸拿的是蟑螂……”陳之影懊惱用另一手揉了揉眼角,往事不堪回首。
“所以你條件反射,拿書包給了江岸暴擊?哈哈哈哈~”
周六早晨,江南笑得縮成一團,從前歡樂,難忘。
收緊手臂,攬腰將她桎梏得更緊些,“你就不能記點好的?”無奈之余,陳之影輕掐她腰。
停了笑,江南想起事,問他:“約了中介幾點看房?”
耽誤許久,兩人終于想起幫陳之影選房之事,是個“大工程”,耗時耗力,但也樂此不疲,幻想著新家落成后的模樣,需要添置的東西,平凡又幸福。
“10點。”陳之影看了看床頭鬧鐘,現在才8點多,眉心舒了舒,垂眸看向江南。
“10點嗎?會不會有點晚?早一點的話,可以去看看房間光線之類,下午也得看落日,二手房還是期房?你有想大概多少平嗎?”因為買房早,稍微有了些心得,江南盤算大概價格,但陳之影一直沒說話,只是握了握她的手,江南抬頭,對上他雙眸。
灼熱,隱晦,波濤洶涌。
“還有點時間……我記得,你之前說,要不要吃個‘快餐’之類的。”陳之影一個翻身,笑了。
“陳之影——”
時間尚早,吃個“早飯”。
10點一刻,兩人才和中介碰面,江南沉著臉,掐了掐陳之影手指,“遲到了!”
“‘快餐’不合適咱兩。”陳之影沉思了一下,總結哀嘆。
自從“解開封印”后,陳“博士”就像脫韁野馬,江南已然招架不住,就像他說的,他要將過去十年的份補回來,江南甚至怕他哪天進醫(yī)院,那她就真成“女妖精”了。
豈不坐實他是“唐僧”(大圣的男人)?
“姐,你們要買房啦?這么快,現在房價還在漲,買不虧,一天一個價呢~我?guī)銈兘裉烊タ磶讉€搶手貨,你們比比價,采光和位置都是一流的。”中介小伙熱情拉上江南和陳之影,陳之影全程話不多,只聽江南向中介打聽位置、均價、得房率之類問題,在他知識體系外的對話。
儼然女主人架勢,她如此帶入角色,他覺得很好。
收到短信,江南才想起事,和陳之影說:“對了,小暖上周回國了,明天來東申小住幾天,你這幾天不要過來,不方便。”
“那,明天我請她和你一起吃頓飯,如何?接風洗塵?”
“行,我和她說一聲。”
“說起來,你也好幾年沒見她了吧?”
“也沒很久,2年多吧。”
江南給堂妹江暖發(fā)消息,江暖很快回復說明天見。
“真是的,一個人在外跑,小叔也能放心她。”
“24、25的人了,沒什么問題,倒是你多操心下自己比較好。”陳之影說完就被江南掐了一下。
跟著中介看房,從中環(huán)到外環(huán),雖然偏了些,到好在東申交通便捷,上午連著看了兩個小區(qū),江南談不上滿意,也依舊好好拍了視頻做了備注,回去慢慢比較。
“不急不急,買房是大事,幾百萬的房,哪能一眼就看中?”中介也是尚且靠譜會說,江南自有心得。
下午又看了一個小區(qū),雖然是期房,要兩年后取房,但位置尚可,價格卻超了預算。
陳之影有補貼,公積金也高,還能享受買房優(yōu)惠,雜七雜八算下來,能減輕不少負擔,但……不管怎么算,東申的房價都算的上“天價”。
江南擔心算了算首付,勉勉強強能買個很偏遠的。
“錢,你不用擔心,除了這幾年賺的歐元外,前幾年買的港城房子已經賣掉了,小賺了些,湊一湊,還是可以的。”
看穿江南心事,陳之影邊看房型圖,邊解釋。
“你幾時在港城買了房?”
“五年前,還完問父母借的,還是有點‘碎銀子’的。”
“你怎么會想買房?”
“投資順帶給爸媽住,但他們習慣老城區(qū)節(jié)奏,不想搬家,所以又出售了。”
江南愣了下,她居然不知道細節(jié),不高興的扭了頭,“哼”了一聲,陳之影以為他沒同她提起,江南生氣了,正欲辯解,卻聽江南說:“居然有買房錢,哼,原本還想送你去夜店做‘頭牌’賺零花錢呢!沒機會了!”
陳之影愣了下,笑了,湊近江南耳邊,壓低聲音,說:“我呢,做江主編的‘御用頭牌’就好,用一輩子那種,也是用一床被子那種。”
光天化日就開車,江南當即面上一紅,渾身都燥熱起來,想起每次陳之影予取予求,她都腿軟模樣,立馬瞪了他一眼。
“好好研究自己大腦,里面到底裝了多少‘小電影’情節(jié)!”
陳之影也不惱,笑得更歡樂,“歐洲,有專門的網站和店,不犯法。”
江南抬頭,一臉奸笑,問:“看你懂挺多,陳之影,你是不是vvvip客戶?”
“沒去過,不過,聽說,有不少‘道具’可以使用,不如……新婚旅行,陪你去試試?”言畢,陳之影微微轉頭,親上江南耳垂。
他探究的徹底,江南敏感的渾身一抖,當即推開他,狠狠瞪著她,面上余熱卻出賣她。
“不要瞎胡鬧!辦正事呢!”
“好,先幫正事辦了,晚上回去再辦‘正事’。”
江南:“我妹明天到!”
陳之影:“我記得,明天……今晚還是可以繼續(xù)的。”
江南:……斯文敗類!
忍不住吐槽,“陳之影,你上輩子是搞工地建筑的吧?”
“為何?”
“‘人形打樁機’!”
陳之影覺得這是個夸獎,笑得更燦爛,“一定是優(yōu)秀的建筑設計師,知道地基的重要性。”
江南:……衣冠禽獸!
逛了一天,直到傍晚,實在走不動,江南才罷休,她看了看錄像視頻,比了比價格和位置,都還可以,就是沒有最心動的。
“有點累了,晚上在外面隨便吃點吧。”陳之影也疲勞的扭了扭脖子,他從來不知道只是走路看房會如此疲累,又想到江南過去獨自一人買房落戶,著實欽佩。
江南癱在廣場座椅上,雙腿已“離家出走”,不屬于她了。
“我看看有什么好吃的,”拿了手機搜索美食,她偷瞄了一眼活動身軀的陳之影,又道:“陳‘博士’,陪你逛了一天,晚上請我吃什么好吃的?”
“隨你。”
江南“嘿嘿”一笑,“既然你誠心誠意說了,那我就不客氣了!”
從人均1000看到人均2000,越看越貴,不斷問陳之影去不去,陳之影一律回答可以,“你這樣不挑食,很難養(yǎng)啊。”江南抱怨。
“不挑食還不好養(yǎng)?邏輯呢?因為排除不了選項嗎?”
“那就去吃這家意大利菜吧。”江南自言自語,完全沒搭理他意圖,選好餐廳,又艱難站起,伸手拖了陳之影。
“還請陳‘博士’舍命陪本女子。”
陳之影站起,又舒展了下身子,略微彎腰,靠近江南,“你要我怎么個舍命法子?”沒有一刻放棄調戲她。
抬頭,又是一記白眼,江南現在突然后悔,“又逗我,突然開始懷疑以前的悶騷的陳之影,起碼,沒有這么多輕浮之言。”
“是嗎?我看你也沒抗議過。”
“我抗議。”
“好的,抗議無效。”
江南手心被陳之影攥的有些緊,怕她跑走似的,揣進他大衣口袋。
餐廳不遠,華燈若銀河璀璨,點綴他們一路,華光溢彩,東申的夜很美,工業(yè)打磨過的繁華都市,雖然擋了高樓,但他們知道,他們見過的星空,一直留在他們心中。
大大的城市中,小小的他們,在角落里私語,像羅馬城艷陽下那日一樣。
“千層面,點這個吧,在佛羅倫薩吃的那家家庭餐廳,你記得吧?老板娘還請我喝了一杯紅酒。她家的千層面很好吃。”
“嗯,記得,唯一一次拋棄快樂肥宅水的一餐。”
“誰說的,早晨我都是喝牛奶的!”
“這個海鮮面,一會兒分你一點,如何?”
“傳統披薩來一份吧?我記得從去吃披薩,你居然一個人吃了一份半的披薩!陳之影,你這么喜歡吃面食嗎?”
“你選的店,確實不錯。”
“似乎是夸獎?”
“嗯,夸你特別會吃,能吃,不好養(yǎng)。”
……
佛羅倫薩。
“吃不下了,陳之影,你這么喜歡吃披薩?”
“味道不錯。”
“幫我吃點,拜托!”雙手合十。
“好。”
陳之影站起,從對面走到她身邊坐下,江南疑惑往邊上讓了讓,陳之影湊近,低頭,咬了她手中披薩。
她看到他慢慢抬頭,劉海、眉目、鼻梁、嘴唇……
一點點心在淪陷,掉入他的陷阱。
無法掙脫。
“味道還可以,我吃了。”
他拿紙巾擦了擦嘴角,轉頭,看了看江南,又拿紙巾擦了擦嘴角,“又不是小孩子。”
小孩子才暗戀,成年人都是明示。
江南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