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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無妄之災

“人的后半生是不是他前半生的復制?”劉杰點起一支煙,幽幽地問。李猛抗議了,“哥哥呀,你不要整天生活得這么有哲理行不行?你又不是蘇格拉底,多累呀!簡單點多好,喝酒、吃肉、上美女,我們的生活多么美好……”耿帥說,“準確地說,應該是喝酒吃肉看美女。美女不是白讓你上你的,需要你拿出白花花的銀子!而看一下不需要花錢,同樣能帶來美的享受和精神愉悅。”劉杰笑到,“沒有追求的東西。如果男人都像你這樣動心動眼、不動手,女人會瘋掉的!”他抽了一口煙,“但是你不是動眼不動手的人啊,我看到了你發(fā)的照片,你終于勇敢了一把。這次打賭你贏了,我們可以商量去哪里吃飯了。說說,究竟怎么得手的?”耿帥抗議道,“什么得手不得手,不就是吃個飯、照個相,沒你想象的那么復雜。”劉杰搖頭晃腦地說,“我看不是這么簡單,看你們倆陶醉的樣子,典型的一副狗男女表情。這種事絕對逃不過我的火眼金睛。”李猛反倒幫著耿帥說話,“留點口德,我們要尊重他的偷情權。”劉杰不依不饒,“你小子,今天怎么了,沒有占到正義的一邊,與魔鬼為伍,快說帥子怎么賄賂的你?”

李猛說,“行了,行了,再鬧你這個請客也是逃不掉的,我們還是商量解決方案吧!帥子選地方吧,建議不要把他殺得尸骨不留,只要殺個半死就行了。”劉杰還強勢起來,“好不容易高大上一回,你們千萬別客氣,劉爺我有錢,窮得只剩錢了。”耿帥沉吟了一會,“我們去莫斯科餐廳吧!”“好!一言為定!”劉杰答道,“哎呀,心終于回到肚子里了,我還以為你要點北京飯店呢。如果是那樣,我下月只能啃咸菜、喝自來水了!”李猛打趣道,“喝自來水會拉肚子,我們單位的熱水是免費的,你可以享用。”劉杰不滿道,“不要挖苦我了,就你小子最賺,零風險,大收益。”“對了,羅倩提出吃飯的時候要叫上她,你們不會反對吧?”耿帥忽然想起這件事,趕緊征求一下意見。“行啊,有大美女,這種好事求都求不來,傻子才會拒絕!”李猛倒是很痛快。“你這樣很不好,知道嗎,李猛同志,我如果拒絕的話就是你所謂的傻子。”劉杰憤憤不平。李猛和耿帥哈哈大笑,耿帥說,“你完全沒必要為了掩飾智商上的缺陷而做出違心的選擇,因為我們都知道你就是傻子。”劉杰打了耿帥一拳,接著抱怨到,“現(xiàn)在的人都怎么了,還有羞恥心嗎,剛剛勾搭上就要公開露面,在兄弟面前顯擺,讓我們成為知情者,你把我們置于何地,讓我們如何面對你老婆。你是不是對她隱瞞了你有家有業(yè),還有個女兒?馬克思說過‘靠謊言和欺騙是無法獲得愛情!’”“哪里有什么愛情,早就說了,我們是清清白白的!”說完這句話,耿帥覺得自己的臉在發(fā)燒,他咒罵自己:“我已經墮落成什么樣子了,說謊都不打草稿。”

“杰子,你說的第一句話從何而來,是有感而發(fā)嗎?”耿帥試圖轉移話題。劉杰嚴肅起來,“是這樣,人的生命長度可以找到一個點,分成兩個部分,二者有對稱性。考考你們,究竟選什么作為點?”李猛興奮起來,“這個問題有意思,有深度,我先說,是談戀愛、交女朋友,不,應該是結婚,是不是?我聰明吧!”劉杰盯著耿帥,“你呢,什么觀點?”耿帥皺了皺眉頭,“談戀愛和結婚對人的影響確實不小,但是對于我們中國人來講,什么是比結婚還重要的事?”李猛不滿了,“你們都是問問題大師,他提了一個問題,你用一個問題來回答他的問題,我再用一個問題來回答你的問題。同志們、同學們,你們這是在探討問題嗎?你們這是在繞圈圈,這樣很好玩嗎?”劉杰制止他到,“行了,你別干擾他的思路。繼續(xù),帥子!”耿帥慢悠悠地說道,“是生孩子。杰子,我覺得你提出了一個很有思想的論點。你們看,以男人為例,成為爸爸之前他自己是個孩子,他升級了,由兒子變成了爸爸,但他從此由索取者和被照顧的人變成奉獻者和照顧他人的人,由吸入養(yǎng)分變成提供養(yǎng)分。生命的起點是個柔弱的嬰兒,而生命的終點是一個生命力衰竭的老人,二者是等價的。”劉杰興奮起來,“對,就這個意思,不過你表達的更數學化了。”李猛這時理解了,“確實如此,不簡單,能悟到這個道理。杰子,你這個觀點總有個由頭,不可能是你坐在辦公室憑空想出來的,你說呢帥子?”“對呀,這個觀點怎么來的,杰子?”劉杰說,“確實如此,我沒有這么高的悟性。昨天,一個大學同學來訪,說起家庭生活,發(fā)了一通感慨,說小的時候,因為家里住房緊張,他住在客廳;現(xiàn)在有了孩子,住房還是緊張,孩子要和媽媽在一起,還是他睡客廳。”“是啊,太悲催了!”李猛說,“你看看我,小時候我爸爸常年在外做工,過得是光棍式的生活,我和媽媽則是事實上的單親家庭,現(xiàn)在我在BJ,我爸一人在老家,我的生活中依然沒有父親的影子。”劉杰說,“猛子,在你的例子中,最可憐的不是你,而是你爸爸,一個人過著苦行僧的日子。”劉杰吐了一口煙,接著說,“另外,我覺得一個人的童年生活非常重要,他的生活環(huán)境和家庭關系對他未來的生活有著強大的塑造和指引作用,塑造一個人的童年,你就是在塑造他的未來。”耿帥沉思了一會,說到,“你這個話太可拍了,我們剝奪孩子童年的幸福和快樂就是在阻止他未來獲得和享受這些東西。我們就是在犯罪。決不能讓孩子受苦受罪!”李猛握緊了拳頭,“一定要給孩子提供優(yōu)質的生活,否則我們就是在犯罪,為了孩子,我也一定要掙錢,做一個有錢人。你們理解我了吧,為什么成為晚婚晚育模范。”劉杰看了看表,“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趕緊往回走,快上班了。吃飯的時間也盡快確定,你不是還要約那個姑娘嗎,你們先定吧,我應該沒什么問題。”

這個中午,耿帥一個人走了出來,他要一個人靜一靜,是啊,太多事情需要決斷了,他不能就這么渾渾耗耗下去。這幾天他都心神不寧,無法安心工作。每當他安靜下來的時候,甚至一個人走路,他的內心好像被一股巨大的魔力給侵襲了,讓他整個身體都進入恐懼和寒冷之中。他極力想要從這種魔力中掙脫出來,卻無能為力,就像陷入沼澤地中,越掙扎,陷得越深。中午下樓的時候,他一步沒踩穩(wěn),從樓梯上跌了下去,幸虧只有三個臺階,不然的話他就要去醫(yī)院休息休息了。根據他的經驗,這是某種不祥的預感,也許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會發(fā)生,他必須讓自己的心放松下來。

昨天中午辦公室一個老師突然走了,還不到五十歲。他的孩子還不到十歲,他的老婆還沒有工作,以后的生活完全沒有保障。人的生命竟然如此脆弱,耿帥以前從來沒有這種感覺。這個老師就坐在耿帥的對面,雖然來得不多,與耿帥也沒有什么交流,但是這么一個真真實實的人突然陰陽兩隔還是讓他接受不了。他當然知道人是會死的,但從沒有覺得死亡離他如此之近,總覺得青春和生命還很長,足夠他揮霍和糟蹋。他想如果這個死去的人是他,張玉如和孩子以后該如何面對。想著想著,眼淚就流出來了,忽然,他覺得過去的自己就是一個畜生,根本不是一個負責人的丈夫和爸爸,對不起自己的老爹。這種生活就是一個笑話,一切必須結束了,耿帥暗自下定決心。和羅倩的事必須馬上和她說清楚,只能道歉了,幸虧沒有走得太遠;從今以后老婆和孩子就是生活的全部中心,再也不能胡鬧了。就這樣邊走邊想,耿帥覺得自己走出了這幾年生活中的陰霾,未來的路也清晰起來,他的心也輕松了。

晚上的地鐵人不算多,雖然沒有座位。耿帥看了一會窗外,習慣性地向旁邊瞟了一樣,竟然與一個女孩的目光觸摸在一起,“她在看我,”耿帥心里對自己說到,于是仔細打量起這個女孩子:身材挺高的,應該有一米七三,衣服素雅,像是大學生的打扮,臉型很好,非常清秀而內斂,一點都不張揚,除了那雙晶瑩剔透的眼睛,掩蓋不住她散發(fā)的光華。“這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子!”耿帥在內心感嘆道,開始仔細打量她,尋找與她對視的機會。小姑娘發(fā)現(xiàn)耿帥在看她之后有些害羞,輕輕地轉了轉頭,避開了耿帥的目光。耿帥并不是失望,繼續(xù)盯著女孩的面看,覺得也挺美。沒大會,女孩又把目光投向他,兩人有又一次進行了目光交流,但是很快又把目光移開,臉上散發(fā)處一種難以覺察的微笑和羞澀。他們就這么纏綿著,直到女孩下車。看著女孩清秀的背影消失,耿帥有些失落。

今天晚上他沒有像往常一樣走進書房,而是陪了一會孩子,和她聊了聊幼兒園的生活。寧寧表達了養(yǎng)狗的愿望,耿帥只能以遛狗很辛苦來搪塞。然后,又和孩子一起讀了一個英語短文,就打發(fā)孩子上床睡覺,他一個人躺在床上看書。張玉如哄睡孩子以后,又收拾了一會家務,也準備洗漱休息。看到耿帥在床上,很驚奇,“科學家今天怎么了,不為國奮斗了,要過我們普通老百姓的庸俗生活?”面對妻子的打趣,耿帥沒有反擊,只是訕訕地笑笑,“平庸的生活才是真實的生活,才是最接地氣的。”張玉如換上睡衣,上了床,“我看你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耿帥調笑,“我可以是狼,那你就是雞嘍?!”張玉如說,“我要是雞就好了,我床上是雞,床下是女仆,兼保姆,而你一分錢都不付,我還要倒貼。有這么好的雞嗎?!”耿帥把她抱在懷里,“你一口一個雞,你這是在引誘我?!”張玉如看著他說,“你需要引誘嗎?你一直扮演的是強奸犯的角色!從來不顧及別人的感受。”這句話擊到了耿帥的痛處,他情緒一下子低落下來。張玉如趕緊哄他,“好了好了,你有那么脆弱嗎?不要裝了,想干啥,就痛快點,我困了,要早點睡覺。”面對嬌妻的熱情邀請,耿帥是不可能拒絕的,他直接吻了上去。

兩人折騰了一番后,靜靜地躺在那里。張玉如說,“你不前兩天剛要過嗎,怎么今天又來了?”耿帥靜靜地說,“我就沒想要,我來和你交流感情的,是你想要。”耿帥的手還在撫摸老婆的大腿,很是嫩滑,摸起來非常舒服。張玉如說,“天哪,竟然說我主動。你躺在床上等我,是為了和我聊天,溝通感情。你成圣人了?或者是你有情況了,出軌了?網上都是這么說的。”耿帥說,“你還能好好聊天嗎?”張玉如說,“好了,好了,我補償你,還不行嗎!”

“前兩天和猛子他們聊到了老人養(yǎng)老的事,就想起了寧寧爺爺。”耿帥說到。“孟子?應該是孔子吧?”張玉如繼續(xù)自己的手頭工作,打趣道。“什么孔子、孟子,就是李猛,你瞎扯什么呀。就是覺得老人一個人在家也挺孤單的。以前沒覺得有什么不妥,但是年齡越來越大,行動不便,這些都是要考慮的問題。”張玉如說,“你怎么這么孝順了,看不出來呀。贍養(yǎng)老人可以,你好好掙錢,換個大房子,爺爺就能過來了。爺爺不是不愛住樓房嗎,你買個別墅不就行了。”面對老婆的嘲諷,耿帥嘿嘿笑了笑,“燕雀焉知鴻鵠之志,成功人士與屌絲的區(qū)別是,成功人士把夢想當成可以實現(xiàn)的東西,而屌絲只不過是過過嘴癮,做個春秋大夢。”張玉如說,“我只希望你這位成功人士早日成功!”

這是一個很普通的早晨,張玉如醒來的時候有些莫名其妙,她完全忘了夢到了什么,但是襯衣卻濕透了,因為昨天晚上胡鬧騰之后也沒有洗澡,看了看表,正好快五點半,洗澡正合適,于是收拾衣服和浴巾去浴室。她打開臺燈,耿帥還在沉睡,不知道昨天晚上幾點睡地,肯定早不了。不過她對耿帥的睡眠還是滿意地,盡管打呼嚕,但是睡眠質量很好,睡得很深,打雷下雨都不會醒,很是讓人羨慕。把衣物放到浴室之前,她又走進了孩子的房間。孩子仰著身子,腿半蜷著,手和腳有些在被子外頭。這還是一個典型的嬰兒的睡姿,甚至臉上還洋溢著淡淡的笑。“還是孩子好啊,真正是無憂無慮!”張玉如內心感嘆道。

水沖在身上,還是很舒服的感覺,即使是在和耿帥親熱之后,她還是很陶醉于這種感覺:如果閉上眼,就像是被男人撫摸一樣,耿帥之外的一個男人。好多時候,她會好好享受一下這種感覺。她有時也覺得自己內心有放蕩的一面,不過一直掩藏得很好,至少耿帥從不了解她的這些想法。對于自己男人在性上的自信,她一向表現(xiàn)地像小學生在崇拜老師,從來沒有正面打擊過他,“對男人只能鼓勵,他們的自尊心實際上脆弱得不能經受任何打擊,真相有些時候并不重要,夫妻或者家庭更多地是一個感情寄托,是給需要的人準備的。”

她把浴室打掃干凈之后出來的時候,耿帥已經在穿衣服了,“早上洗澡很反常呀!”順手拍了一下她的屁股,還要繼續(xù)撫摸她的腰。張玉如沒有時間和他胡鬧,“別鬧騰了,時間到了!”突然,啪的一聲從廚房傳來,有東西掉地上了。張玉如趕緊向廚房走去。她的任務是準備早飯,然后是讓孩子起床、穿衣服。

耿帥起床以后,早飯已經在桌子上放好,今天是煎培根,還冒著熱氣。“什么東西掉了?”耿帥邊用面包加培根,邊問道。“一個盤子從架子上滑下來了,看來昨天沒放好。最近不知怎么,老是心慌,丟三落四的。”張玉如抱怨道。“那你肯定是戀愛了,在愛情的迷茫之中。”耿帥打趣道。張玉如自嘲道,“我可不像你,整天做夢,黃臉婆了,沒人要嘍!”“不要自卑,你還是有潛質的!”耿帥邊吃邊說到。

寧寧穿好衣服出來的時候,耿帥已經吃完吃飯,準備出發(fā)了,“睡醒了嗎,偉大的龍寶!”“還行吧!”寧寧鄭重其事地回答中散發(fā)者朦朧的睡意。“要是困的話,中午睡一會,不要老玩!”他叮囑道,寧寧輕聲答應了。張玉如把包遞給自己的老公,耿帥乘勢抱了她。這時寧寧發(fā)話了,“你只能抱我媽媽一下,否則就違背了龍寶法則,要受到處罰。”“好好好,就一下!”耿帥應承道,笑著和老婆告別。

他們家的一天正式開始了。早晨的社區(qū)還很安靜,初生的太陽剛剛探出紅紅的臉,馬路上有零星的人,多數是買早飯的人,郊區(qū)工作的人不用那么早趕去單位,除了耿帥這種每日長途跋涉、橫穿城區(qū)的苦逼。

因為時間還早,公交車上人都安靜地坐著,車里、車外都有些黑,要半小時以后天才會完全亮。這種時候耿帥會小睡一會,今天他則是眼睛微閉,伴隨著汽車的飛馳,他感覺自己像是在荒原上穿梭,又像是坐上了一個時空穿梭機,可以在歷史長河中任意穿梭,但是也可以審視自己的生活:無論如何,停手都是對的,包括以后也是如此,感情上再也沒有了以后,一切只能是看看,純粹是審美層面的了,再也不能下場游戲了,盡管萬般不舍,也只能如此,《大學》的第二句中不是有“知止而后有定”嗎,家庭必須和婚姻必須確定下來……孩子漸漸長大了,難道還要她繼續(xù)自己現(xiàn)在的生活,每天擠地鐵、擠公交,千里老遠去上班……對羅倩當然是不公平的,其實對自己也不公平,這絕對違反人性的,婚姻永遠是一種妥協(xié)的產物,什么是絕對公平的,很難講,更多是一種追求和目標……按照真實的人性,即使和羅倩結婚以后,他還是會愛上別的女人,這個過程會持續(xù)到他被女人市場徹底踢出局……人生的殘酷真相是沒有絕對沒有約束的自由,感情和愛是人無法控制的,可以像夢想和藝術一樣狂放不羈,永遠在天空高飛,生活還是有著自己的規(guī)律,始終要落在地上,一步一步地前行,無論你覺得快還是慢,它總是按自己的步調進行……文學和藝術的魅力就在于它實現(xiàn)了人在生活中無法企及的東西,讓人熱血沸騰,所以好多東西永遠只能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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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過飯,羅倩要回辦公室。“倩倩姐,休息一下唄,連續(xù)工作多累呀!”宋云發(fā)出邀請。“不了,我在辦公室歇一會,最近老睡不好!你們去吧。”宋云、李湛和張蕾走進了單位旁邊的大學校園。張蕾說,“你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羅倩最近好像有心神不寧?”李湛答道,“是呀,我也覺得有些反常,總喜歡一個人待在座位上,好像辦公室有寶貝,沒人看著會被偷走一樣。她是不是在談戀愛?”宋云說,“不會呀,應該沒那么快,昨天下午林克還讓我打聽倩倩的動向呢。難道他們已經生米做成熟飯?”“什么呀,肯定不是和林克,林克太老實,絕對拿不住倩倩。”張蕾發(fā)表了自己的意見。宋云說到,“張姐,你的意見太重要了,能讓林克少走彎路。”李湛有些茫然,“這我就不理解了,不是誰有錢、誰的錢多,誰就是大爺嗎?怎么林克的愛情路這么不順呢?我都有點同情他了。”張磊說,“錢呀是很重要,但并不是最終的和決定性東西,很少有女人單純?yōu)榱隋X把自己嫁了,那些為錢所迫的是另外的情況。”宋云說,“張姐的話有道理,我會牢記的。”

很快她們來到了馬路陰涼地的盡頭,再往前走就要曬太陽了,她們和往常一樣開始折返。“最近,你們和賤男的聯(lián)系少了,怎么回事?”“誰是賤男?”李湛問到。宋云笑道,“反正不是你!”李湛恍然大悟,“原來是耿老師,我也奇怪。不過,最近我們也沒什么要他幫忙的。”張蕾說,“這就看人的心情了,這種事想有就有,想沒有就沒有。”李湛若有所思,“這么說,上個周末肯定有故事。”宋云滿懷深情地說道,“可憐的林克,我必須提醒他了。”

忽然,迎面走來2個年輕的同事,一男一女,距離不遠不近,輕聲地交談著。他們看到宋云三人,打了個招呼,繼續(xù)往前走了。“錢明明厲害呀,終于出手了!”等他們走遠,宋云感嘆到。李湛說,“多好呀!”張蕾說,“散步也是一種學問,搞不好也是沸沸揚揚,讓人議論紛紛!”宋云說,“張姐,你說多簡單一事,就是一起散個步。為什么大家就要往不好的方向解釋呢?”張蕾笑了,“這就是社會,八卦也是大家的權利。別人怎么說是一回事,自己把握好分寸才是關鍵。錢明明也確實不小了,30多了吧,和我同一年來的雜志社。小姑娘長得不錯,人也挺機靈,抓住明明算是撿到寶了。宋云你的一個候選人要消失了,抓緊吧,現(xiàn)在的小姑娘可精了,會把好的全挑走。”

李湛忽然笑了。宋云說,“小鬼頭,有啥好笑的?”李湛說,“給你們說個事。那天我和耿老師乘同一個電梯。到了12層的時候,電梯門口一個人一閃身,躲到門的一側。耿老師催人家‘您先走,您走!’可人家就是不動。耿老師說了一句‘您太客氣了!’您猜剛才那人說什么?”“行了,別兜圈子,快說!”宋云有些不耐煩。“那人不客氣地說,‘不是客氣,我到15層!’你不知道,電梯門關了以后,其他人都笑瘋了。”“典型的書呆子一個!”,張蕾總結道,“倩倩和他在一起肯定有苦頭吃了。”

劉杰和李猛坐在包間里。“帥子還要多長時間?這么磨蹭,風格有所改變啊。”劉杰有些不耐煩。“羅倩有個稿子等著校對,應該快了吧。你究竟是著急,還是嫉妒?我覺得你最近不夠淡定啊,杰子,難不成你也要搞婚外情,或者是有這個期待?”劉杰似乎被說中了心事,臉突然紅了,但旋即鎮(zhèn)靜下來,“你小子,竟然這么直接。坦白地說,男人不會拒絕女人,特別是漂亮的女人。從人性上來講,每個男人都在渴望獲得這種機會,也不會放過任何機會或潛在的機會。之所以會拒絕,是因為擔心可能的災難性后果。”李猛嘲弄地說道,“文縐縐半天,其實就是一句話,‘I do,I will!’,我想,我愿意。”劉杰笑了,“兄弟就是兄弟,知我知者,李氏猛也。別光說我呀,你其實也一樣,所有的男人都是,這就是人性。不然,就不是男人。”李猛補充道,“對,敢不敢承認這一點是這個男人是不是真男人的標志。”

正在這時,李猛的手機響了,一看是耿帥的號碼,李猛說道,“談戀愛談昏頭了,連個包間都找不到了!”撥通以后,他罵道,“你快上來也,我們在二樓的瑞月廳。小情人也來了吧?”手機聽筒傳來一個女孩子急促的聲音,“是李猛吧?我是羅倩,耿帥受傷了,昏迷不醒,我找不到他家人的電話,你趕緊通知他愛人。一會救護車來了,我再告訴你去哪個醫(yī)院!”“好的,好的,我們馬上就趕過去。”李猛掛了電話,對劉杰說,“帥子受傷了,我們趕緊回單位看看。”

劉杰和李猛趕到單位的時候,看見幾個警察大門外勘察,還有一個警察在和單位的保安交談。“我們聽見動靜,趕緊出來看。對方有4個人,都穿著暗色布衫,衣服的帽子擋住了臉。他們看見有人過來,立馬向東走,上了停在旁邊的車朝城外的方向跑了。我立馬喊人。正好雜志社的羅倩下班回家,幫忙打了120和110。”劉杰趕緊問保安,“耿帥情況怎么樣,傷勢嚴重嗎?”“哎呀,劉主任,打得太慘了,耿老師滿臉是血,人事不省,是醫(yī)院的三個人用擔架抬上救護車的。因為這邊離不開人,羅倩一個人跟著救護車去了醫(yī)院。”保安轉過頭回答。“去哪個醫(yī)院了,你知道嗎?”劉杰有些不耐煩。“我不知道,當時警察已經來了,要問事情經過。”保安答道。一個警察過來說,“救護車走得急,我們也要去一趟醫(yī)院,了解一下傷情。要那個女孩子錄口供都沒來得及,只能等明天了。”保安說,“是,是。羅倩真是好人,二話沒說上了救護車。”他們正說著話,李猛的電話響了,“嗯,嗯。我已經給耿帥的老婆打電話了,她正往城里趕,你們在海淀中心醫(yī)院,我們等等她,然后過去!”。劉杰趕緊給家里打了電話,說要晚點回去。李猛說,“對了,杰子,趕緊給單位領導說一下這個事。”

半小時以后,張玉如帶著孩子來了。“在海淀中心醫(yī)院,趕緊上車吧!”劉杰說。“劉叔叔、李叔叔,我爸爸怎么樣了,他沒事吧?”劉杰安慰她到,“沒事,你別擔心。”然后轉頭給張玉如說,“這么晚了,還帶寧寧過來?”“沒辦法,家里沒人看她,她自己也一定要過來。”張玉如簡短地回答。這其實也是青年夫婦自己帶孩子的問題,有點事找不到人看孩子,只能帶著孩子到處跑。

他們進了醫(yī)院大樓,雖然是晚上八點,但是醫(yī)院的仍然熙熙攘攘,不時傳來小孩的哭聲和家長斥責孩子的聲音。“我們上二樓,在急診室!”李猛說。到了二層,李猛發(fā)現(xiàn)走廊盡頭站著一個女孩正和一個醫(yī)生交談。李猛用手一指,“在那邊!”走到急診室前,李猛說,“你好,是羅倩吧!我是李猛。”羅倩停住了和醫(yī)生的談話,“你好,我是羅倩。”李猛趕緊介紹,“這是耿帥的愛人張老師。這是劉杰,這是寧寧。”張玉如握住羅倩的手,“太謝謝您了,羅小姐,謝謝您及時把耿帥送到醫(yī)院。”羅倩,“張老師,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您別客氣。這是急診室的楊大夫,具體情況您問他吧。”張玉如說,“楊大夫,我是病人家屬,我老公情況怎么樣了?”楊大夫看了孩子一眼,“您到我辦公室來一下。讓他們看一下孩子。”寧寧要跟著去,被李猛拉住,寧寧的眼淚要掉下來。羅倩從包里拿了一個東西,放到寧寧手里,寧寧打開一看,是一個小馬形狀的巧克力,非常精致,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過去。“好漂亮的巧克力,阿姨是給我的嗎?”“是啊,寧寧,你吃吧!你媽媽很快就會回來。”

楊大夫輕輕掩上門,“病人的情況不太樂觀,我們肯定會盡力搶救,你要有心理準備。”張玉如被嚇蒙了,眼淚唰地流了出來,“他要死了嗎?”“這倒不一定,他的身體的各項指標都穩(wěn)定下來了,但是就不能清醒,我們用了幾種方法都不能奏效,現(xiàn)在只能等他自己蘇醒。各種情況都有,也許明天早晨他會醒來,也許明天晚上醒來,也可能是后天,作為醫(yī)生我保證不了什么,只能提醒病人家屬接受這個事實,我們已經盡力了。我能提醒你的是做好照顧病人的安排,醫(yī)院需要人陪護。一旦有什么緊急情況,醫(yī)生也要征求家屬意見。”

張玉如和楊大夫從辦公室出來。張玉如打起精神,“耿帥今天晚上需要住院,我需要在這里陪護,你們都先回去休息,明天有情況我會告知你們。”“寧寧怎么辦?總不能讓她在醫(yī)院,跟我回去吧,劉川都想你了,你們可以一起玩。”張玉如說,“按說這樣也行,可是你明天還要送兩個孩子上學,一個城南,一個城北,太不方便了。”停頓了一下,她說道,“寧寧,要不一會你李叔叔送你回家,明天他來送你去上幼兒園,他家離我們家最近。”李猛連忙說好,拉起寧寧就要走。寧寧抗議道,“我不一個人在家里,讓孩子一個人待在家里,你這是虐待兒童。”羅倩說,“要不寧寧跟我回去,我媽特喜歡孩子,明天我送她去幼兒園,我住城北,交通便利。”張玉如說,“怎么好意思麻煩您呢?”現(xiàn)實情況是她沒有其他選擇。羅倩說,“您千萬別客氣,我和耿老師、劉老師、李老師都是朋友。這是小事,您別在意。你在這里也要多休息。”張玉如實在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答應,她囑咐寧寧不要胡鬧,要聽話。寧寧戀戀不舍地跟著羅倩走了,劉杰和李猛也各自回家休息。

她正坐在凳子想著要不要給自己的公公打電話,后來決定還是算了,老人年齡大了,經不起折騰,還是等情況好轉一下再說。她決定,如果耿帥明天還昏迷不幸,就讓寧寧姥姥先過來,要不寧寧舅舅來也行,幫忙照顧孩子,她自己實在應付不過來。楊大夫走了過來,“我們的工作結束了,要下班休息,一會護士會把病人送過來,您也可以在床上靠著休息一會,只要不壓迫病人神經就行。這是值班室備用的被子,您湊合一下;您餓不餓,要不要去醫(yī)院門口買點東西吃?”張玉如連忙說,“謝謝楊大夫,我不餓,不用去買東西。您趕緊回家休息,太感謝您了!”張玉如心想,楊大夫真是一個好人,對病人家屬能如此客氣,態(tài)度蠻橫的大夫總是個別現(xiàn)象。

過來一陣,護士把耿帥送到了病房。他還打著點滴。“點滴快打完的時候,您叫我一聲。還要一個多小時呢,您休息一會吧。”然后護士退了出去。耿帥躺在那里,呼吸很均勻,就像睡著了一樣。張玉如很久沒有看到自己丈夫睡覺的樣子了,她也不懂自己的丈夫整天在忙些什么,總是很晚上床,早上又很早起床。一開始,她很為耿帥所描述的宏大的科研理想所鼓舞,漸漸也就乏了,覺得耿帥是個可憐的人,整天比誰都忙,卻一無所獲,既沒有錢,也沒有名,有些像唐吉坷德大戰(zhàn)風車。再到后來,她已經沒有了先前對生活的期望和夢想,只想讓寧寧健健康康地長大,耿帥雖然沒有掙到錢,但日子還算安穩(wěn),她不敢有任何乞求了。世上多數女人不都是這樣嗎,除非女人出走,或者催命鬼似的逼著他掙錢。現(xiàn)在看來,這種最低層次的平淡生活也要沒有了,生活沒有最糟,只有更糟,而且遠遠超越人的想象力。“這個家伙到是解脫了,兩眼一閉,萬事不問,可是我還得照顧他,還有寧寧。我的命真不是一般的苦……”想著想著,張玉如靠在床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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