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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為難

他是白拾玉。三人愣在當場,一陣愕然。

“你是何人?怎么進來的,來人!”李延年率先喊道。

“李延年別喊,他是白哥哥。”婉兒撲過去捂住李延年的嘴,卻被白拾玉搶了先,她一頭栽在白拾玉背上。三人姿勢奇特,路過兩個丫頭,又一陣驚呼,趕來幾個身體強壯的家丁。費了一通口舌,婉兒才講明白白拾玉是朋友,介紹李延年認識。

婉兒顧不了自己和李延年腦子里的疑問,將白拾玉安排在一處亭子,說先去亭子里等她,她們要去辦一件要緊的事。

她和李延年又急匆匆趕至李奶奶院里,李奶奶正準備往兒子這邊去。見婉兒拉著孫子來了,命婆子看茶。婉兒道奶奶好,有件急事要求她。奶奶讓她們別急,坐下慢慢說,婆子端來茶點,掩門出去了。李延年將婉兒的話復述一遍,奶奶聽了點頭同意。兩小輩攙著老奶奶往李老爺房里去,卻只在臥房外的廊間落座。李老爺在塌上高熱,發(fā)燒,似乎已有些糊涂的哼哼。李奶奶二話不說,命令全府人按照婉兒的建議,立即動手一會兒功夫,郎中就說李老爺覺得舒服多了。

處理了這事,婉兒想起白拾玉在亭子里,遂請李延年一起過去。

白拾玉等了很久,有些等不住了,又不好意思不告而別。他是江湖之人,重諾守信是風骨,既然婉兒讓他等他且等著。剛才一見翩翩公子李延年,心里卻一陣酸楚。論家事,背景,經(jīng)濟,地位哪一方面自己都不如他,更別說與婉兒匹配的才情氣質(zhì)。所謂赤條條來去無牽掛,說的就是他白拾玉,但他又不甘。

“讓白哥哥久等了,李延年我鄭重向你介紹他。”婉兒拉李延年來到白拾玉面前。

“婉兒,某自己說吧。李公子,某姓白名路,字拾玉。出生尼姑庵外,一十有八年紀,師承五臺山圓慧師父,習得一些初淺功夫,學過幾本雜學古籍,不過江湖人耳。”白拾玉帶著一些不情愿的,賭氣的語氣,他不明白自己對李延年的敵意因何而起。

“白兄好。愚弟姓李名延年,字松竹,比李兄小一歲,李家嫡子,京城人士,不曾習武,其他也生疏,就是書讀得多一點。”李延年這才上下仔細打量白拾玉。只見他的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眼睛里閃動著一千種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畫,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這種容貌,這種風儀,已經(jīng)超越自己的容貌。他看似隨便穿著的一件白色袍子,卻沒有人比他具風流倜儻氣質(zhì)。這種超越世俗的帥氣,李延年竟不能用言詞來形容。他尋思因婉兒的性子,向來不會區(qū)別對待他人,故而婉兒的朋友自然也是自己的朋友。

“好了,都坐下吧。”這時,喜鵲和一個丫頭捧著食盒點心進來。

“喜鵲,快來,白哥哥來了。”喜鵲見過白拾玉,但她不明白婉兒怎么將他帶來李府,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哦,白少俠,感謝相救小姐之恩。”喜鵲拿他對比李公子,她仍覺得李公子更適合婉兒。

“什么,救婉兒,怎么說,延年似乎錯過了很多事?婉兒說來聽聽。”于是,婉兒將她們相遇的前因后果細細講了一遍,聽得李延年和喜鵲以為婉兒在說話本子一般精彩。

“嗯,那,今日白兄是如何進府的?”李延年這一問提醒了婉兒,她也不知道白拾玉怎么到李家的。

“這,某,某見婉兒匆匆離開,擔心她一女子會出狀況,就跟在馬車后面。原本打算在外面等,可是門口進進出出的人那么多,老是不見她出來,所以某就進來看看。”白拾玉其實是擔心婉兒改變主意,這里不便說而已。

“是這樣啊,延年多謝白兄護婉兒周全。”李延年為婉兒深深的給白拾玉鞠躬。

“不用客氣,保護婉兒是我的責任。”白拾玉這句話說得讓李延年摸不著頭腦。他聽這人不但直接稱呼未婚妻婉兒,還見到他看婉兒的眼神全是深情。李延年尋思父親與賀伯伯都是朝廷命官,府里家眷自然有人護著,他一個外人憑什么說保護婉兒。

“白兄準備在賀家做護衛(wèi)?還是……”。李延年還不知道婉兒要隨白拾玉闖蕩江湖。

“不是的,李延年,我要同你講一件事,但,你要與我保密。”婉兒做了一個閉嘴的動作。

“保密?什么事你說吧。”李延年萬萬想不到婉兒竟如此大膽,竟敢與一個來路不明的人一起出游。論誰聽說這事,若發(fā)生在別人身上,所有人一定以為那人瘋了。可她是賀婉兒呀,一貫不按常理出牌的女子。

“不可,莫說我不贊同,就是賀伯伯與大娘絕不會同意,阿婆更不可能。”李延年預感到婉兒這一去再也不會回來,他一定要阻止她們。

“李延年,出去就是為了了卻我的心事,只有這樣我才能弄明白自己是怎么到這地方來的。我想回到21世紀,我想我爸和兒子,我想我的手機還有WiFi,我想吃麻辣火鍋……。”婉兒一陣躁動,口不擇言的一陣宣泄。

“你,你說的什么啊,什么世紀,你爸,你兒子怎么回事,什么機,歪,火鍋?”其他三人聽不懂婉兒說的話,更不懂她說穿越什么的。婉兒頓時有種秀才遇到兵的無力感。喜鵲與小姐一起長大,從來被她新思想灌輸,雖不懂什么大道理,但她也知道小姐絕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子。眼見小姐與公子爭論得厲害,干站著著急,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白拾玉對婉兒嘴里說出的話也是那么愕然,面容僅十來歲的女子,自己就是一個孩子,何來的兒子,更別說那一大堆他完全聽不懂的話。又見婉兒越說越激動,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心下不忍。他認為婉兒只是愛玩,也許是被高宅大院關久了,想出去走走而已。而李公子是她未來的夫家,不允許婉兒與一個陌生男人過多接觸也是理所應當。一方面希望婉兒跟他走,另一方面又擔心婉兒的名譽受損,確實左右為難。他知道這一次決定異常艱難,婉兒是他一見鐘情的女子,若此時放手恐怕以后再也見不到。他內(nèi)心在煎熬,婉兒,李延年又何嘗不是?

三個人加喜鵲四人各懷心事,又相互打量,卻誰都不知道怎么開口。直到一餐淚流滿面的美食盛宴,婉兒仍然決定尋找來時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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