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娜看過后，很冷靜地說：“他，是我哥殺的！”

這一下，讓江星不知道該怎么往下問了，他甚至不知道對面坐著的女子是敵是友了。

佐娜說完后，沒再說話，十指交叉放在桌上，閉上眼睛，像是靜坐入定了一樣，有近兩分鐘。

江星這期間一直很緊張，畢竟對面坐著個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殺手。

當她再次睜開眼時，對江星說：“你有非要報的仇么？”

這么猛的一句，讓江星摸不著半點頭腦，這算演得哪出？

佐娜看出了江星的疑惑，比以前強多了，這回有了點耐心稍微給江星解釋了一下。

她說：“能直接認出畫像上那人是誰的，只有你和我。里昂應該知道在特拉凱城堡你和我見過面。給你留這個線索，是要把你和我引到一起。不論前期通過什么途徑查線索，最終咱們還會碰面。”

“如果他真遇難了，說明咱倆合作才能救他；如果他是敵人，不排除給你我下套想一網打盡的可能。”

江星聽了點點頭。

佐娜盯著看了一眼江星，說：“還有一種可能?！?

江星：“啥？”

佐娜看著江星的眼睛：“他要明確告訴你，我是你最危險的敵人！”

這可把江星嚇了一跳，忙說：“這不個可能。當個平凡老百姓最大的收獲和好處就是，可以安心度日，我一生沒有仇人。就有幾個欠錢不還的，原諒他們了?！?

佐娜笑笑說：“那就好，其實我是怕我做過什么錯事。你確定是否要救他？”

江星一下沒明白她想說什么，說：“盡力而為嗎！”

佐娜認真地說：“你和他僅是工作朋友，是敵是友你很難分辨。這個我不關心，你要決定往下查，不論他是什么，這次我都協助你?！?

江星一聽，心理很高興。他認真想了想，誠懇地說：“我和他的交往，和我與你的交往過程是一樣的。誰和誰也不是天生的朋友或敵人。雖然他和阿蒙·哈塞的關系還不清楚，但是我愿意承擔把他當朋友的風險。你也不用非要參與進來，提供一些有幫助的信息也行。”

佐娜眨了眨眼，說：“那我們開始吧！”

江星笑著說：“我是找你分析李軒是怎么被殺的，你還沒告訴我呢。”

佐娜說：“這個不是重點。既然你沒打聽到，那知道當時具體情況的，應該還有我現在的義父?！?

江星也沒和她繞彎子：“聽說你們也是個找‘黑石’的組織，他是古代皇族后裔？”

佐娜說：“我義父拓云喜歡研究古玉。他不是壞人，見面詳細聊吧?！?

……

“太虛幻境”中看不出人的真實年齡，像“亞帝”那種太過長壽，上傳意識時就比大家大五、六十歲的人，搞個老頭外貌大家還可以正常接受。但是如果年齡一樣的兩個人，一個選擇了返老還童的“青年裝”，一個選擇道骨仙風的“老頭裝”，兩個人面對面坐下來聊天時，多少有些尷尬。到底算是誰在裝呢？

當江星初次見到佐娜這個義父時，差點隨口說出：“大爺您好！”雖然江星可能比他還大幾歲。

那人看上去至少有六十多歲，老教授打扮，花白頭發，國字型臉，截著眼鏡。對方伸出手：“謝謝你上回配合佐娜出手相救！我叫拓云?！?

江星：“哪里，哪里，我也要感謝她才是。我叫江星。”

三人落座，直奔主題。

拓云：“李軒是您同事？”

江星一聽這“老頭”還挺講究，用“您”。說：“我們那時都是在地外星球建基地的項目經理，工作關系。在單位沒聽說他有什么事，他是得罪什么人了？”

拓云：“他的死不是因為得罪人，是因為傳說他有一個玉片，據說那玉片有神力，有人想從他手上奪手，所以他才死于非命?！?

江星知道他對自己多少也是了解過的，就直接說：“有神力這種傳說，不知你是否相信？好多人都傳得像真的一樣，但其實誰也沒見過?！?

江星也想試探一下這位拓跋鮮卑后人，到底知道多少。

拓云說：“我雖然沒見過，但我信。我祖先傳下來的手抄本上，記載過。不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江星這時看到一旁的佐娜，突然有了想表現一下的沖動，要不總是讓這個小姑娘壓制著，總處于被動，以后也是個問題。

江星一句話，的確關把佐娜和拓云戳了個目瞪口呆：“那書上是記載過拓跋珪、拓跋燾通過這種玉牌夜觀天像，以及《錄圖真經》這些事的么？”

拓云果然一下子滿臉驚慌，佐娜也瞪大了眼看著江星，不知是驚恐還是崇拜。

拓云穩了穩說：“江先生，您，您是怎么知道這些的……”

江星一看，又猜對了！就盤算這下掌握了主動，就可以談條件了。

江星：“拓先生放心，肯定不是從您那本書上看的。不過，特拉凱城堡那幫人也不是隨隨便便盯上我的，既然你我都是那幫余孽看得起的人，那以后咱們一定要坐下來慢慢聊。”

“我現在還有個兄弟不知是死是活，我要趕緊救他，我們要不先把眼著的事解決了？我那兄弟也知道不少，救了他咱們一塊兒再研究如何？”

拓云點點頭，說：“好的，那我先把我知道的關于李軒的事告訴你。那個玉牌在他們家幾代手上都沒事，外人也不知道，必竟是個不起眼的小東西?！?

“在他死前二十多年，圈里開始流傳那個玉片在中國。我們因為是長期關注這些事，所以也上了心。但跟蹤查了好多線索，發現都是假的。包括關于李軒這個，我們當時去和他見面聊了聊，沒有什么收獲。”

“我們當然不能輕易放棄，就打算先觀察他幾天，哪知沒多久就有其它組織對他下手了，偷盜、威脅、刺殺接踵而至。”

江星：“那個玉片被他們搶走了？”

拓云：“據說，李軒在死前二十多年前，就有高人告訴他，不要把這個東西再放在身邊，越遠越好，要不然的血光之災?！?

“他正好是個總到地外星球基地出差的人，所以很早就把玉片藏在了火星。藏玉片的地點，他用經緯坐標度、分、秒標記的，秒精確到了小數點后兩位，所以總共有8個數字。后來，人們都認為他在一個相冊中記載了這些數字。”

江星：“用得著搞這么復雜？而且，相冊里怎么藏數字？”

拓云：“可能是他每到一處，或是你們項目經理完成一個項目，他都愛基地前搞個自拍。他按順序把這些照片編了號，其中有8張可能有獨特的規律，只有他自己知道。這種方法其實很保險，甚至上了‘太虛幻境’也不會成亂碼，別人還不容易猜到。”

江星：“那殺他的人最后得到這組數字了嗎？直接問李軒不行么？”

拓云回答江星前，看了一眼佐娜：“當時，動手殺李軒的有兩個人，后來知道其中一個是佐娜的哥哥，另一個我也不認識。當時，那兩個人應該是偷了相冊后沒看懂，又回去逼供的，之后李軒就死了。”

江星：“那當時你看見他們行兇，沒報警么？”

拓云：“我們也不在屋里，不知道他們下毒手。我們跟著那兩個兇手，看看他們要去哪。結果沒過多久，在一個橋下，兩人就起內訌了，一個殺了另一個跑了。這個我看見了，就報了警，救了他哥。”

江星琢磨了一會兒問拓云：“關于相片標號的事，你是聽誰說的？”

拓云：“綜合各方推斷的結果。特別是，我們當時去救佐娜他哥哥時，他那時看上去快不行了，喉嚨被割了說不出話來，塞給我們兩張照片，就是相冊里其中兩張。當時乃至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直到最近一段時間，政府搞了個對地外基地核聚變供能堆芯檢查計劃后，大家才多少猜到了些原因。而且知道了他哥的用意?！?

江星：“什么用意？”

拓云：“如果是8個數的位置坐標，在少了2個數后，剩下的6個，是沒有用的。要是連這些數的分組方法、排列順序也不知道的話，更是少一張都不行?！?

江星連忙追問：“那除了這兩張，剩下一整本相冊在誰手里？”

拓云：“聽說，你在凱特拉城堡里給基地圖片排順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