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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紅色高跟鞋(三)

“監控視頻里看不見臉啊。”小賈懊惱地說。

高吉鶴所言的監控視頻確實存在,但是看了半天,他們只看到了來接張月的車子和車牌號。

“還好還有車牌。”小賈抄下號碼,“我這就電話交警查記錄。”

高吉鶴點點頭,但對此并不樂觀。

“你是覺著查出來也沒什么用?”老張問。

高吉鶴又點點頭,說:“如果程安安真如傳言所說那么厲害,估計早就處理了這輛車。”

老張認同地點點頭。

果不其然,小賈打完電話,垂頭喪氣。

“交警說這個車牌登記的車已經一年前就報廢了。”小賈很沮喪。

老張拍拍他的肩安慰說:“不要氣餒。如果傳言是真的,那么程安安身后一定有一批人幫她干活。僅靠表面證據是無法立案的,必須深挖。”

“那……要怎么深挖?”

方法估計就只有一個吧。

老張嘆口氣,看向高吉鶴。高吉鶴應該會選擇去那個地方吧。

老張嘆了口氣。之前的案子,已經耗費了高吉鶴很多心力,讓他到現在為止都沒出來。現如今的這個,估計也是一樣吧。

“老張,我們去找一下知道內情的吧。”高吉鶴說。

果然被老張料到了。

他點點頭說:“小賈也一起?”

“一起。”高吉鶴轉頭對小賈說,“如果你要在刑警這個崗位上做下去,就要跟這些人打好交道。”

“這些人?”小賈疑惑,不明白高吉鶴的堅毅和老張的無奈從何而來。

然后他見到了那個太陽穴有疤的女人,擦拭著吧臺。

“高警官這么有空?”女人調侃著高吉鶴,“帶同事來喝兩杯。”

高吉鶴在吧臺前坐下,抽出一支煙,點上抽起來。

“陳依,我今天不是為了林愛的案子來的。”

陳依低著頭,手上的活兒不停,灑脫地說:“林愛都死了,她的案子也結束了。”

“你我心里都清楚,她雖然死了,但是那個案子遠遠沒有那么簡單。”

這次陳依沒有回答,只是微微笑了笑。

“隊長,案子。”老張提醒道。若他不及時把高吉鶴拉回來,他們今天估計根本無法查張月的案子。

因為高吉鶴會一直跟陳依爭議上一個已結的案子。

“我今天來是想跟你了解點情況。”高吉鶴被拉回來了。

“你是想了解近期酒業的價格水平呢,還是想了解年輕人的娛樂方式啊?”陳依沒有笑,但是嘴里卻說著玩笑。

“如果要處理一個麻煩,犯法有尸體的那種,找誰處理起來最快又最無后顧之憂?”

聽到高吉鶴的問題,小賈率先被嚇了一跳,心想隊長這是在干嘛?怎么會跟個普通人說這樣的話,而且說得還如此直白?

陳依則停下了手頭的活,抬頭答道:“高警官,你在拍香港警匪片嗎?就算是,也不該找我扮黑幫老大。我可不像,我這里更不是黑道聚集地。”

“不要給我打哈哈,陳依。你和你的那些員工私下里在干什么,我一清二楚!”高吉鶴擰著眉說道。

“干什么?”陳依可沒那么容易嚇唬,“你倒說說我們在干什么?”

火花在空氣彌漫開來,眼看著高吉鶴就要擼袖子,老張連忙勸說道:“陳老板,你消消氣。我們隊長是覺著你路子廣,知道的事情也多,想請教請教你。”

“請教不敢當,”陳依擺擺手,“您幾位少來我這里搗亂就好了。上次高警官在這里撒酒瘋,弄得我一晚上生意全泡湯了。”

“是,上次我們隊長喝多了,確實打擾你生意。但這次不同,有個案子涉及到一個年輕女孩的生死,說不定其背后有更多女性被害。”

老張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陳依的表情。

他們知道,但凡女性受害事件都能引起陳依的注意。

陳依看向他,說道:“身為女性,我很同情這些受害者。但是我又不是警察,幫不上什么忙。”

老張笑了笑,說道:“假如,我是指假如啊,陳老板。如果你很好的朋友忽然失蹤了,警察也找不到。你會怎么辦?”

有點意思。陳依癟癟嘴,答道:“假如我的朋友失蹤了,警察也找不到。那我應該會去找老饕。”

“老饕?”

這個名字引起了高吉鶴三人的注意。

“老饕是誰?”

“老饕嚒,人脈廣,朋友也多,耳朵也靈。全杭州沒有他不知道的事。”

“哎呦,這是個順風耳還是千里眼?全杭州沒有他不知道的事?太夸張了吧。”小賈質疑道。

陳依輕蔑地笑著說:“我不是說假如嘛。有沒有這個人,這個人有沒有這么厲害,都是假如。”

小賈語塞了解感覺陳依在嘲弄自己,他看向高吉鶴和老張,后二者認真地在聽陳依說話。

“那么假如我們要找這個老饕,我們應該去哪里呢?”老張問。

“不知道。”陳依搖搖頭,“老饕神出鬼沒,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兒。”

“那……”高吉鶴著急了,正想追問,卻被老張攔住了。

“那如果是你,你會去哪里呢?”老張老道地問。

“我會等。”陳依自信地說,“老饕每周三晚上都來我這里喝酒。”

原來如此。

高吉鶴與老張對視一眼,明天就是周三。

“好,謝謝你,陳老板。”高吉鶴這會情緒平復了下來,客氣地道別。

“再見。”陳依冷淡地將三人送走,低頭看了看手機。屏幕上剛剛跳出一條信息。

常墨去自首了。

這是信息的內容,來自程安安。

“什么?”剛回到中隊,獲知這個消息的高吉鶴大吼一聲,把所有人都嚇到了。

“常墨現在在哪兒?”還是老張鎮定。

“在西溪派出所的拘留室。那邊的民警正等你們過去呢。”

“為什么去那邊?”為什么沒有到天璽集團附近的文瀾派出所自首?

“常墨家在那兒附近。”

“行,我們走一趟。”

派出所的拘留室暫時關押未定罪和沒有得到法院正式拘捕的疑犯。

如果常墨最后被定為張月兇殺案的嫌疑人,那么他會被移交到拘留所。

但是高吉鶴不相信,他不相信常墨是兇手。

他盯著眼前這個文弱的男人,問道:“你說自己殺了張月?”

常墨點點頭。

“你為什么殺她?”

“她……她逼我跟我老婆離婚。”常墨聲音沙啞,似乎很疲倦。

“你是怎么殺她的?”

“我約她到了經常見面的公寓,趁她不注意,從背后把她勒死了。”

“尸體呢?”

“我原本是埋在慈恩醫院里,不知道為什么你們去查的時候,尸體卻不見了。”

“難道不是程安安幫你處理了嗎?”

這個問題常墨沒有立刻回答,他推了推滑落的眼鏡,隨后才說:“確實是有傳聞說,程安安幫高管處理麻煩。不過我跟她不熟,也信不過她,所以沒找她。”

“從頭到尾,程安安都不知道?”

常墨點了點頭。

這一連串的問答下來,讓高吉鶴十分窩火,這分明就是想把張月一案作為單獨的情殺案處理。

天璽這是想斷尾求生嗎?

沒門!

高吉鶴重重地捶了桌子一下,說道:“好!既然你說自己殺了張月,那么把作案過程,地點都如實講一遍,另外我們也要跟你妻子確認一下。”

提到燕蕭蕭,常墨臉色瞬間煞白,連連擺手說:“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你們問她也無濟于事。”

這反差的舉動讓高吉鶴心中有了下一步的計劃。

他站起身,拍拍小賈肩膀,說:“小賈,你跟派出所的老同志學習一下如何錄口供。”

說完不得小賈回答,便向老張使了個眼色,二人先后離開問詢室。

“去常墨家嗎?”老張默契地問。

高吉鶴點點頭說:“聯系一下他家小區物業,讓他們幫忙開門。”

高吉鶴的直覺是對的。

推開常墨家的門,映入眼簾的是簡約素雅的豪華公寓,但是沒有生氣。

屋里很干凈,一塵不染,每件擺設、用具都擺放得整整齊齊,看得出女主人很用心整理。

似乎看不出什么異樣。

高吉鶴在客廳轉了一圈,問物業:“常墨夫婦感情怎么樣?”

“這個我們也不好亂說。只是平時見他們夫妻倆經常同進同出,周末還一塊兒出去買菜。看起來挺好的。”

高端小區的物業人員說話得體不失禮節。

“燕蕭蕭一般什么時候回家?”

“不一定。大多時候常先生會去接她下班,但有時候她加班比較晚,甚至可能通宵,就留在公司不回來了。”

高吉鶴看了眼自己的手表,5:12。

“老張,我們還留著燕蕭蕭的電話吧。”

老張點點頭,摸出筆記本翻查了一會兒便找到了。

不用高吉鶴說,老張立刻撥通了燕蕭蕭的電話,但是響了半天都沒人接。

“那個……”物業耳朵比較尖,“臥室里好像有電話鈴聲。”

三人走到臥房門前,確實有傳來類似電話鈴聲的音樂。

老張掛下電話,那音樂也停了。

難道……

篤篤。

“燕女士,你在嗎?我是高吉鶴,刑偵中隊的,我們之前見過面。”高吉鶴湊近房門說,“我們想跟你了解點情況,麻煩出來一下。”

篤篤篤。

沒有回應。

篤篤。

“燕女士,你先生去派出所自首了,你知道嗎?”

還是沒有回應。

高吉鶴示意老張再打電話。音樂鈴聲再次響起,但是仍然沒有人接。

“撞門吧。”高吉鶴提議。

物業有些為難,說道:“這……不太好吧,萬一人在里面,只是不愿意接電話,或者……”

“你放心,我們會承擔責任,不關你的事。”

“而且萬一燕女士在里面暈倒了呢。”

高吉鶴的保證與老張的話,讓物業同意了撞門。他往旁邊退開。

撞門自然是高吉鶴的活。他往后退了兩步,快速沖向房門,很輕松地把門撞開了。

但是房間里沒有任何人,只有床頭柜上的手機屏幕剛剛暗下。

“原來是忘了帶手機啊。”物業長舒一口氣,心想燕蕭蕭至少沒出事。

“隊長,”老張卻不這么想,“床角有血跡。”

高吉鶴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雖然很小,只有指甲片那么點,但確實是暗紅色的疑似血跡。

“打電話叫老秦吧。”他說,隨后抽出一支煙,打算解解煙癮,卻被物業攔住了。

“不好意思,高警官。常先生他們家禁煙的。”

管得還真寬。高吉鶴瞪了他一眼,乖乖地收起香煙,但下一秒立刻反應過來。

“他們家禁煙?”他確認道。

“對。常先生和他夫人都不抽煙,家里來客人也明令禁止抽煙。”

“但是客廳的茶幾上放著煙灰缸,而且內壁沾著些許煙灰,分明是有人抽過煙,把里面的煙灰倒掉了。”

這句話問得物業啞口無言。他說的都是事實,至于為何常墨夫婦突然允許有人在家抽煙,他不得而知。

“這兩天有陌生人來過嗎?”

“陌生人倒沒有。不過是常先生的幾位同事來過。”

“誰?”

“利總和程總。”

“該死!”聽到這兩個名字,高吉鶴低聲咒罵了一聲。

他早該猜到的,常墨突然自首肯定是利仲南和程安安做了什么“好事”。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不難猜測他們拿燕蕭蕭威脅常墨。

“知道有什么用?你又沒證據。”秦月冷著臉說。

這次還是沒有尸體,他還是很不爽。

“老秦,你這次無論如何要幫我查出點線索來,我不能放任這兩個混蛋逍遙法外!”高吉鶴憤懣不平地說。

“目前為止,只有指紋和少許血跡。”秦月打開法證剛發來的報告,“床角的血跡確認是燕蕭蕭的,但是量很少,頂多是擦破皮的程度。至于指紋嚒,除了常墨的,還有另外兩組。但是因為指紋庫沒有記錄,所以無從查實是誰的。另外,咦!”

“怎么了?”

秦月的疑惑表情讓高吉鶴意識到可能查到了有用的線索。

“他們在菜刀上查到的血跡,擁有雙性染色體。”

“什么意思?”

染色體,高吉鶴聽懂了。但是雙性……

“就是雌雄同體。”秦月仔細看了看報告,“正常人的染色體,女性是XX,男性是XY。而雙性染色體同時擁有這二者,比方說XXY。這種人在發育過程中可能同時具有男性和女性的第二性征,甚至可能同時擁有男性和女性的生殖器。”

“所以?”高吉鶴只想知道結論。

“常墨和燕蕭蕭的DNA都是正常的,所以這必然是第三人。”

“那這第三人……”

“我怎么知道是誰。最多幫你在數據庫里做匹配。但如果這個人沒被警方留過DNA樣本,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高吉鶴點點頭。他本就打算自己查,但若有數據能匹配自是再好不過了。

“小區監控視頻拿來了。”老張對高吉鶴說,“看視頻記錄,上午利仲南一個人來的,離開也是一個人。然后下午常墨從家里出來,時間上來說,他離開家后馬上去了派出所。”

“這么看來,利仲南來要挾常墨的可能性很大。那程安安呢?”

“程安安是常墨離開后來的,帶了兩個人。”

高吉鶴覺著有些不對勁,問道:“如果程安安是在常墨離開后來的,她應該沒有進去吧。”

“進去了。”老張同時調取了電梯和常墨家門口的監控,“直接拿鑰匙開的門,進去后過了有個把小時才走的。”

“常墨夫婦不在家,她帶著人進去干什么?”

“是啊。如果燕蕭蕭是從家里被帶走的,程安安說不定是去處理現場。但從目前來看,燕蕭蕭根本沒回過家,程安安就沒有毀滅證據的必要。”老張對此也十分疑惑。

“在這里猜也沒用。直接去問。”

“打草驚蛇嗎?”

高吉鶴點點頭,眼下最緊要的是確認燕蕭蕭在哪里,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救燕蕭蕭,是他們破案的關鍵。

但高吉鶴不知道的是,除了他們,還有人也在找燕蕭蕭。

“沒找著?”程安安問。

“唔。”老饕面子有點掛不住,他號稱“黑白通吃”,眼下卻連個女人都找不到。

“看來利仲南早就防著我,偷偷找了地頭蛇。”程安安本想好好嘲笑老饕一番,但現在不是時候。

“我們也有地頭蛇。”老饕看向一旁的陳依。

陳依笑了笑說:“您老抬舉我了。我的影響力只限酒吧周邊五公里范圍內,再遠就只是個丫頭片子了。”

“利仲名下的別墅,公寓,還有他情人的地方都沒有嗎?”程安安不死心,確認道。

“沒有。都找過了。”

“那會去哪兒呢?”程安安犯難了。

“找不到就找不到嘛。難道我們非得找到燕蕭蕭,才能把利仲南拉下馬?”老饕不解。

“燕蕭蕭不是重點。”陳依解釋說,“我們是想找到利仲南最隱秘的據點。”

“為什么?”

陳依沒有回答,只是看向沉思中的程安安。

此時程安安的電話響了。

“什么事?”是安妮打來的。

“程總,刑偵中隊的高隊長又來了。說想跟您談談常副總的事。”

“知道了,我就回去,請他稍等一下。”

程安安掛了電話,收拾離開。

“找不到就別找了,”她說,“讓人24小時跟著利仲南。我就不信他不去露馬腳。”

“嗯。”老饕哼哼道。

24小時跟蹤?她當自己是誰,下這么蠢的命令。老饕早就接了艾克的指令,另作安排。

“高隊長,張月的案子查到什么了嗎?”這次程安安率先發問。

高吉鶴點點頭說:“查到了一些。”

“那實在太好了。”

“不過還需要程總的配合。”

“我的配合?”程安安明知故問,裝糊涂。

“實際上犯罪嫌疑人今天去自首了。”

“哎呀,這樣啊。是誰呢?”

高吉鶴瞅了她一眼,說道:“常墨。”

程安安微微抬眼,裝出一副吃驚的模樣,說道:“不會吧?怎么會是常副總呢?”

“是啊,真是意料不到。說起來,”高吉鶴話鋒一轉,“程總去過常墨家?”

就知道他會問這個。

程安安眼珠轉了轉,也不隱瞞,答道:“是啊,去過。”

“干什么去了?”

“打掃衛生。”程安安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天璽集團高管們的屋子,都會定期去做個清潔。”

“清潔?程總還要管這個?”

“哎呀,怎么說呢?高隊長,”程安安很鎮定,一點都沒有被抓到把柄的慌張,“這個清潔跟平常理解的意思不同。作為浙江最大的房產公司,我們的高管必然會招致嫉妒和窺探。所以……”

“是檢查有沒有竊聽器之類的東西。”

程安安點點頭,表示默認。

“那么有嗎?”

程安安搖搖頭說:“最近這次沒有。”

也就是說之前有過。

“程總跟常墨的夫人熟嗎?”高吉鶴可沒打算就此打住。

“還……”

程安安正準備回答,卻被打斷了。

沒有敲門聲,辦公室的大門被人推開。

“姐姐,姐姐。”年輕男子跑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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