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082耳喃告白
- 神明以愛吻我
- 春卷奶酪
- 3861字
- 2022-03-30 06:30:00
好了,時間進度條直接來到期末。
期末考試陸陸續續的都考完了,學校也放假了,學生們該回家過年回家過年,該相親相親,該談戀愛談戀愛。
1507的四個寶貝平時在學校里可勁兒黏糊可勁兒貼貼,一放假,就跟陌生人似的各找各對象,然后又是只有沈藍桉一個人被留了下來,其他三個歸心似箭,早回家了。
褚淮景說今年想和姐姐一起過年,然后兩人一起留在了京城,不過還是各忙各的多一點,褚淮景在家直播并且開始學習寫歌,沈藍桉依舊被羅教授抓在實驗室埋頭苦學。
在放假前一天,藺錦隨找過沈藍桉,提出了一個新年愿望,能不能為藺老爺子錄一段新年祝福,沈藍桉思慮再三,錄了一個二十秒的視頻,只有很簡單的幾句祝福語。
這天在實驗室的時候,沈藍桉正在整理桌上有些凌亂的數據表,藺錦隨就站在門口看著她忙碌的背影。
她好像自從上了大學之后穿裙子的次數就變多了,而且風格也比較偏向于溫柔優雅,就比如現在身上的那件米色提花連衣裙,外面套了一件酒紅色的針織毛衣,心口處勾了一朵小小的山茶花,頭發依舊是張揚高傲的冰藍色,然而現在看,卻莫名的溫婉可人,就好像被磨平了肆意輕狂的棱角,接受了生活的洗禮,變得沉寂下來,開始享受平淡如水的煙火氣息。
“桉桉,你變了。”他突兀地開口。
她不會下午自習時發現傍晚夕陽特別好看而翹課跑到科技樓天臺看日落了,她不會放學之后發現雨下的很大卻也很有趣時蹲在公交站臺看兩個小時了,她也不會不圖錢不圖贏的在擂臺上揮汗如雨肆意發泄了,她更不會因為在公告欄上看到兩人并列第一而說一句“大少爺厲害啊”了。
他們不僅回不去了,更無法保持現有的狀態了。
“嗯。”沈藍桉淡淡應了一個音節。
“桉桉,下個學期,我們會一起去斯坦福做交換生。”他繼續說。
“嗯。”沈藍桉仍是這么應他。
“桉桉,”他頓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長長舒出那口氣,才說,“我們,可以像以前那樣嗎?”
“褚淮景沒有出現以前。”
沈藍桉動作一頓,手指一松,紙張從指間滑落,輕而緩地飄落在地板上。
她蹲下撿起那張紙,情緒和語氣沒有絲毫波瀾起伏,淺淺淡淡的,“在我這里,沒有回頭看。”
意思就是,現在什么樣就該什么樣,不會像以前,更不會像未來。
“桉桉啊,我要回酒隅陪爺爺過年。”他的語氣恢復了正常,聽不出半點哀戚。
“嗯。”
“桉桉,你,回家嗎?”試探性又小心翼翼的詢問。
所以他說的并不是涼城。
“我在酒隅沒有家,我只是在那里出生并且住了十二年而已,我不在那里扎根,以前沒有,往后更沒有。”沈藍桉一口氣說完,很明確地回絕了他的任何念想。
將其中一份整理好的資料遞給他:“羅教授說先把這些理解消化,再進行模擬演練。”
也不管他接不接,只是塞進他懷里就掠過他走出資料室。
平整的紙張狠狠彎曲皺起,良久,才緩慢恢復,印刷的字體被暈開了一些墨染。
羅教授站在走廊里,手里握著一杯咖啡,抿了一口,嘆息著搖了搖頭,又轉身離開。
……
好了,現在時間來到大年初六,該返工的返工,該營業的營業,克林也不例外,雖然簽在了聆音旗下,不過自由度挺高的,他們在這天辦了場live house演出,就在一個小酒館里,名字挺長的,也很夢幻,叫春日迷戀浮世繪。
沈藍桉之前給過他們褚淮景的聯系方式,褚淮景前兩天給她打電話說被邀請了,問她自己能不能去,確定了沈藍桉能去看褚淮景才答應接受邀請,然后順便過去跟他們討論了一些問題。
正準備去洗澡的沈藍桉收到了褚淮景發來的微信。
[姐姐姐姐,你出門了嗎?]
[還沒,怎么了嘛?]
[那,可以穿裙子嗎?長裙,可以嗎可以嗎?]
[好,可以,寶寶想看就穿。]
沈藍桉當然選擇答應了,反正她又不怕冷。
洗完澡穿著褚淮景的衛衣出來,坐在梳妝臺前簡單化了個妝,褚淮景說要拍照,還特意強調了情侶照這三個字。
然后是挑裙子,沈藍桉想了一下,浮世繪風格的小酒館,live house,情侶照,最后挑了一條昭和復古風黑絲絨長袖連衣裙,是褚淮景沒放假前買的,逛著逛著就看上了,裙擺能到她的腳踝。
收拾妥當了之后沈藍桉看著鏡子里精致貴氣的自己,嘆了一口氣,做個精致的女生真挺麻煩的,要不是褚淮景特意交代,她才懶得為了一場live house收拾這么久呢。
將車停到地下停車場再出來時,沈藍桉在小酒館門口看到了蔣明珂,走近了才發現還有一個宋移安跟只小鵪鶉似的躲在蔣明珂身后擋風御寒。
兩人同時打招呼:“桉桉姐!”
沈藍桉微微點頭,“你們怎么也來了?什么時候過來的也不通知一聲。”
“就昨天,宋宋說想過來玩兩天我就帶他來了。”蔣明珂說話間也沒忘記給宋移安提了提有些歪掉的圍巾。
進門時,沈藍桉看了一眼他倆揣在一個兜里的手,壓低了聲音問蔣明珂:“你們兩個……”
蔣明珂同樣小聲回她:“快了。”
沈藍桉彎唇,“恭喜。”
蔣明珂回:“同喜。”
說是小酒館,其實也挺大的,吃喝玩樂一應俱全,一樓大廳可以喝下午茶,在正中間還有一架鋼琴,不過現在是晚上,鋼琴不演奏,大廳也不營業,只是開著富麗堂皇的燈,桌面上卻擺了一個“Suspend business”的銘牌,每張桌子上還立著一張紙:鋼琴演奏已打烊,下午茶時間再見。
二樓才是喝酒的地方,沒有卡座,只有小桌,吧臺很長,從這邊墻壁一直到那邊墻壁,菜單只有一張小卡片,來這的人基本上都喜歡喝特調,因為調酒師多,還帥。
吧臺對面就是一個小舞臺,正在進行著一場小型音樂會,聽眾不算多,克林樂隊的主風格是搖滾與自由,在底下的觀眾基本上都是人手一杯長島冰茶,歡呼合唱的同時還不忘飲一口。
沒看到褚淮景,蔣明珂說應該是在睡覺,他去門口等沈藍桉的時候褚淮景就已經睡著了。
沈藍桉也沒有多問,讓他們先去聽live,她自己先喝一杯,褚淮景醒了再叫她。
室內暖氣很足,沈藍桉脫了大衣搭在高腳凳上,剛坐下,還沒點單,就感覺到肩上壓了一股力道,她側眸去看,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嫵媚冷艷的俏臉。
“你也在啊。”沈藍桉勾起嘴角淺笑。
“我可是這兒的老板,天天都在的,”沈燼霜在她旁邊坐下,找來一個調酒師點了兩杯特調,繼續說:“倒是你,怎么來了?還是一個人。”
“我來看live house。”沈藍桉接過杯子禮貌道了謝。
“你也對這個感興趣啊?”沈燼霜抿了一口特調酒——尼格羅尼。
“不是,我來看我男朋友。”
沈燼霜微微挑眉,似是有些驚訝,隨即舉起酒杯,“天長地久——”
沈藍桉馬上就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亦舉杯,與她輕輕相碰,“朝朝暮暮——”
兩人不約而同地接了下一句:“祝你,也祝我。”
沈燼霜喝完那杯酒,剛又聊了幾句,就被一通電話叫走了,而蔣明珂這時也過來找到她說褚淮景醒了見不到她不想上臺。
舞臺旁邊有一道小門,從小門進去就是一個偌大且空曠的類似于排練室的房間,褚淮景此時就曲著兩條大長腿側躺在一張單人小床上,背對著他們,一副“莫挨老子,老子煩著呢”的模樣。
釋延見她進來,立馬過去告狀,悄咪咪地說:“你家褚淮景耍賴皮,說話不算話,答應得好好的,又臨時反水不想干了,快去兇他!”他嫂子還等著聽褚淮景唱歌呢。
蔣明珂小聲跟沈藍桉說:“其實他昨天就感冒了,還不讓我告訴你,然后醒了也沒看到你,以為你不來了,現在正委屈著呢。”
沈藍桉對釋延歉意地笑了笑,然后蹲下身,輕輕捏了捏褚淮景的耳垂,柔聲喊他:“寶寶,姐姐來了,不委屈了,轉過來給姐姐看看好不好?”
褚淮景慢吞吞地翻了個身,面對著她,眼睛濕漉漉的,一開口,鼻音有點濃重,“你都不來叫醒我,我以為你不來了。”
“沒有沒有,答應你的事怎么會食言呢?怪我貪嘴,在外頭點了杯酒。”沈藍桉用指腹輕輕在他臉頰上撫著,聲音輕柔,“倒是你,感冒了怎么沒告訴我?還要上臺唱歌?嗯?”
“你說想聽,我都答應你了,我也不能食言。”聲音好軟好甜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了病的緣故,總覺得此刻的褚淮景比往常要可愛好多。
沈藍桉的心被他委屈巴巴求抱抱的表情和軟綿綿的聲音給融化得一塌糊涂。
身體微微前傾,鼻尖點了一下鼻尖,溫柔笑道:“好,寶寶認真唱,姐姐用心聽。”
褚淮景趁機占便宜,“姐姐,我想要親親。”
沈藍桉湊近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要不是還是三個電燈泡在,他其實是想深入糾纏的。
得了親親的褚淮景滿血復活,拿上吉他準備出去,結果還沒走到門口沈藍桉就被猝不及防地啵了一口臉頰,好像親錯了,褚淮景又來了一下在唇上,還補了一句:“三個親親三首歌,妥了。”
被猝不及防喂了一嘴狗糧的三人:“……”真不拿他們當外人,打啵也可以看。
克林和褚淮景交互了一下,換下來去后臺休息了。
釋延帶他們到前排的小桌那里,那里已經坐了一個女人,釋延介紹說是他嫂子,互相簡單打了個招呼,一齊坐下,沈藍桉就坐在那個女人旁邊。
臺上的褚淮景拿了張高腳凳坐著,調了一下話筒高度,抱著吉他,清了清嗓,伴奏響起時,他對臺下的沈藍桉發射了一個wink,就像丘比特裝了雷達的愛神箭直接命中她的心臟,在旁邊人的歡呼聲中,沈藍桉回了他一個寵溺的笑。
琴弦撥動,唱情歌時慣用的低啞且繾綣的嗓音緩緩唱起——
“我腦海,一點一滴一朝一夕,都是你的模樣,你是我奔赴宇宙,終極的答案,環繞你,一圈一圈周旋,日復一日再見,一步一步淪陷,你遠在無垠天邊,近在每個瞬間……”
如果克林是清新歡快的海風吹拂,那么褚淮景就是夜晚獨坐陽臺小酌一杯的慵懶,不同于克林的燥熱舞動,褚淮景的低沉且溫柔的聲音環繞在耳邊,現場氛圍充滿了浪漫主義氣息,而他眼神里似乎染上了果酒的微醺,漆黑的眼瞳被覆上一層薄薄的水汽,迷幻又勾人,如同炙熱夢境,令人不可抗拒地一步一步甘愿沉陷。
“你的目光令人著迷,是我藏在枕邊皎潔的秘密,輾轉之間無意喚醒,思念的潮汐,穿越夜空是你的身影,溫柔游弋是我浪漫的夢境,偏偏棲息懷中禁區,被你呼吸慣性地吸引……”
臺下的聽眾不像上一場那么激動,而是安安靜靜地聽著,身體隨著音樂旋律輕輕擺動。
橘黃色的燈光打在他的身上,仿佛有日落在他身后跳動,撩人的目光始終鎖定在她臉上,落在她眼眸里,每唱一句,都像是在她耳邊呢喃著重復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