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淮景說的約會,很簡單,在環城南路上兜風,也很浪漫,在護城河堤上看水中月。
褚淮景解了外套墊在地上給沈藍桉坐,握著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她在看月色,他就給她唱歌。
“I use too many love,I don't want wish no time,cause my heart to hot,don't put me on the trash,fall in love I'm not afaid,yeah girl I don't play,I never go to a bar,You're going to quit this,We will never fighting……”
靜謐的夜色與清冷的月光下,手機里放著伴奏,身邊是他低沉撩人的嗓音,燙著她的耳畔,輕吻著她的臉頰。
“我不會特別兇尤其是話語間,深情或愚庸你知我哪一面,陪你逛個街陪你坐地鐵,你想要溫柔或是迷人給你多一些,你說過的我都會懂,我有多會解你的小迷宮,愛吹過來就像微風,這場游戲里當羅密歐……”
晚風習涼,水面蕩漾,月亮也搖晃,而心里小鹿在砰砰亂撞。
褚淮景說,攬不下九天月,也摘不了浩瀚星,但我可以送你不落俗的浪漫。
不過,浪漫與煙火氣并不沖突。
再回到熱鬧嘈雜的夜市街,將車停好,兩人手牽著手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往來于生意興隆財源滾滾的小攤之間,好吃與否都要嘗一口,褚淮景被迫變成人形可移動垃圾桶,沈藍桉買一份小食吃了幾口就給褚淮景處理掉,在他的鏡頭里,只有沈藍桉付錢吃兩口的背影和遞給他東西時候的一句“寶寶給你吃”。
從街頭逛到街尾,本來打算帶沈藍桉去吃烤肉的褚淮景已經吃剩的吃飽了。
走出街尾,是一條建在水上的長廊,通往對面的休閑公園,長椅上稀稀落落地坐著一對或三兩好友。
沈藍桉仍抱著那捧花,褚淮景提著給她買的小蛋糕,右手與左手十指相扣緊握,步伐一致,先左再右。
沈藍桉突發奇想,故意慢了一拍,先邁了右腳。
褚淮景糾正她:“錯了姐姐,先邁左腳才對。”
“我不,我就要先邁右腳,誰理你,少管我。”沈藍桉不止先邁右腳,還故意比他快了兩步,還不給他牽手了。
褚淮景突然感覺沈藍桉可能是遲來的叛逆期發作了。
家里小孩兒鬧,能怎么辦呢?當然是寵著唄。
褚淮景由著她,看她抱著花,在跳舞,應該是華爾茲,不過他不會。
沈藍桉散了發,冰藍色發尾與海藍色的外套裙擺隨舞步起伏擺蕩,平日里淡漠疏離的臉此刻被她彎起的眉眼和唇角的笑意柔和了不少,仿佛一個與生俱來的舞者,舉手投足間盡是優美與典雅。
他忽然萌生了一個想法——成為她的舞伴。
玩夠了沈藍桉就回去了,又貼到褚淮景身邊,伸出手,手心朝下,微微歪著腦袋,彎眼,輕笑,“給你牽回來。”
褚淮景亦笑,握上,單膝跪地,低頭在她手背輕吻了一下,隨后抬眸望入她的墨瞳中,說:“謝公主殿下垂愛。”
丘比特亂了陣腳,被迷得神魂顛倒,愛神箭噗噗噗地扎在她的心臟上。
完蛋。
又完全心動了。
又徹底淪陷了。
眉眼間的笑意更甚了。
她回:“不謝,我的臣。”
月落星河映著白皙面頰,黑曜星眸倒著少年的堅毅臉龐與赤誠示愛。
本來兩人也沒打算在外面過夜,因為明天也不是雙休日,兩人在公園里坐到十點,褚淮景就把沈藍桉送回學校了。
沈藍桉解了外套還給他,褚淮景接過后,眼神卻是黏在她腿上,伸手將人拽過來,在腿上摸了兩把,涼的,甚至還有點凍手。
沈藍桉:“……”真的已經臉皮厚到這個地步了嗎?居然開始當街耍流氓?
褚淮景又把外套給她圍上,這會兒結是系在腰后面的,遮住被冷風吹涼了的大腿肌膚,一邊心疼一邊自責,“都賴我都賴我,色欲熏心要看你穿短裙,我是笨比,我是木瓜,下次不能這樣了,也不知道回去了會不會著涼感冒,哎呀,都怪我,家里也沒備有藥,明天買點帶過來吧……”
沈藍桉看他邊叨叨邊給她系衣服,笑得合不攏嘴,嘴好碎,話好多,好操心,又啰嗦,真挺像爹系男友的。
系好衣服又抱了抱她,抱完了覺得還不夠,還想要吻別,要親上去時,沈藍桉捂住他的嘴,“寶寶等一下,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什么?”褚淮景有點不高興,沒親上,虧了一個。
“你有沒有想過出道做個歌手?”
“出道?沒想過。”褚淮景拒絕得好快,猶疑了兩秒就拒絕了,“不出,本來你就忙,我都沒什么時間陪你,出道了我也忙,豈不是更沒有時間?現在我都覺得像異地戀似的,出道了豈不是就變成異國戀了?我才不要!”
沈藍桉想了想,“可是你的粉絲想看live,你要不要考慮辦一場live house演出?”
“不要,麻煩,還不如省時間省精力省錢來陪你。”這個拒絕得更干脆。
“……”好吧,沈藍桉打算就這么回復他們。
“那就不辦,我家寶寶處處想著我,真是太可愛了!”沈藍桉捧著他的臉在額頭上親了一下。
褚淮景不知足,攬著她的后頸把人壓過來,在她唇瓣上輕咬了一下才放過她。
在寢室里邊嗑瓜子剝砂糖橘邊聊天的三人見到回來的沈藍桉,皆是詫異和毫不掩飾的嫌棄。
“你怎么回來了?你回來干什么?”
“你沒帶身份證嗎?還是兩人都沒帶?”
“今天的打扮也沒問題啊,怎么?你倆吵完架回來的?”
“……”這都什么話。
“怎么你們好像巴不得我別回來了干脆在外面過夜得了?”
李笑希說:“我們可是在給你們創造機會。”
詹秘果接:“就是,開學一個多月也沒見你倆約過會,好不容易有次機會獨處。”
趙喜丸附議:“熱戀期的小情侶就應該多膩膩歪歪醬醬釀釀,沒準今年生個崽還能加學分。”
“那我走?”沈藍桉放下花,接過詹秘果遞給她的一捧瓜子仁。
“花留下,你出去過夜去吧。”趙喜丸瞅著那些花,還臭不要臉地趕人走。
結果被李笑希擰了一把小肉臉。
“哇,這花好漂亮啊!好像夜晚的幕布落滿了點點繁星,神秘又圣潔,優雅又高貴。”詹秘果以手做扇,撲了些花香上來,嗅了嗅,“還是玫瑰香的,在哪兒能買到呀?”
“確實,黑色的桔梗花還是第一次見,哪家花店賣呀?”李笑希附了一句。
“我男朋友自己拿白色桔梗花染的,厲害吧?還起了名字的,叫玫瑰星河,好聽吧?”一提到褚淮景,沈藍桉平日里的高冷什么的通通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緋紅的雙頰和得意的小表情。
“咦惹咦惹咦惹,桉桉你變了,變得聽不得夸了。”
“女人啊,果然好奇怪,尤其是熱戀期的女人,拽姐秒變軟妹,可惡!我也想要這種待遇!”
一大一小在那酸溜溜的,詹秘果還正常點。
“真細心,小妹夫也太浪漫了吧,桉桉你好有福氣。”
沈藍桉但笑不語,所有藏不住的歡喜與心悅皆從眸子里溢出來了。
是啊,確實有福氣,找到了一個有的給你,沒有的也創造給你的男朋友。
……
又去錄歌的時候,沈藍桉把褚淮景的回復跟釋延說了,然后釋延一臉生無可戀地癱坐在小沙發上,哀嘆:“真無了,我哥說拿不下褚淮景就不給我在聆音混了,還說他今年抱不到女兒就讓我滾……”
“其實也不是非要出道的。”羅賈新插了句話,“克林每年都有好幾場live show的,他如果愿意在舞臺上唱的話我們可以給他安排一個特邀嘉賓的身份,這樣兩頭都不耽誤。”
釋延撲過去抱住羅賈新直呼恩人,羅賈新特嫌棄地一腳把他踹開,“想什么呢?你以為就你被扼住了命運的后脖頸啊?老板娘前幾天親自過來找我們商量的,都是為了資源,能不上點心嘛。”
釋延:“……”
“你快打電話問問!”釋延催她。
“現在他在忙。”
“忙什么?”
“打籃球和想我。”沈藍桉把聊天界面給他看,滿屏都是對方的聊天氣泡,夾雜著幾條沈藍桉對不上號的回復,或長或短,都是些雞零狗碎的瑣碎小事,件件都要分享。
釋延翻了個白眼,非常無語又特別不甘地豎了個大拇指給她,“你男朋友真牛!你可真得愛!”
“過幾天再給你們問。”
從錄音室出來,去圖書館路上碰到了迎面走來的藺錦隨,還抱著一捧花,粉色漸變的。
藺錦隨見到她,露了笑意,把花遞給她,“桉桉,送你。”
沈藍桉沒接,反問:“卡片呢?”
花肯定是褚淮景送的,這是他們之間的獨家浪漫,每次都是同一個外賣員送來的,有時候她沒空去校門口拿就放在門衛室,沒想到今天居然被藺錦隨截胡了。
“我扔了。”他答得理所當然,好像他沒錯一樣。
“神經病。”沈藍桉抱過花,冷冷地說了一句,越過藺錦隨,擦肩而過,走得毫不留情。
捻著觸碰到微涼指尖的指腹,藺錦隨自嘲地勾起一抹苦笑,他來了,他就更沒機會了,怎么辦?快要死了。
路上沈藍桉邊走邊回消息,褚淮景發得太多了,她快回不過來了,一個小時能發一百多條,一件小事能有十多條,就連籃球場旁邊有個小孩兒的奶瓶掉了哭得嗷嗷的也要跟她說。
除了有點費手,沈藍桉也不煩他這么黏人,因為,他的分享欲只是對她一個人,這種高級又細節的浪漫是只給她的。
晚上打視頻電話的時候沈藍桉順便把羅賈新的想法跟褚淮景說了,褚淮景想了幾分鐘,然后問沈藍桉想不想看,沈藍桉沒說想也沒說不想,只說——
由你,你更喜歡舞臺的鎂光燈還是臥室的日落燈,你自己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