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古老的東西蘊含著新元素,而現代的東西往往無任何新鮮之處
教育就應當是滯后的。恰恰相反,這不是落后。欲沖向前,需要先退后一步,如果不在過去的時間段停留,怎么能過去這段時間?即使對于一個完全強大的人,企圖學習最新狀態的知識都是愚蠢的事,他既毫無沖動,也無任何合理的希望。他看到的只是無處不在的不足,我敢打賭,他陷入了皮浪主義25的僵化之中,也就是說,他什么都明白,但什么都不能確定。與追逐遠古時代的,按照正確動作投擲的人相反,他懂得克服,這一經驗使之獲得強大的精神。
《圣經》多次宣示,并且根據精神的宣示比根據文字的宣示更多。因為人們不能停留,人們也都知道不適合停留。這一原始的、抽象的思想,顯得突兀艱深,卻有著未來。既然如此多的人能夠戰勝古老的規則,每個人都可以被允許去相信它。于是這個良好秩序的承諾便水到渠成。為了成為真誠的基督徒,我們的欠缺是未曾是異教徒或猶太教徒。首先那些非法利賽人26如何醫治病痛?有多少人是年長的法利賽人?這便是逆向的進程,這便是使我們得以感受的權利。因為權利從未充分,這很容易明白。但同時這一痛苦的思想毫無益處。是法學家使權利變得更好,正是因為他知道權利,所以他相信權利,他珍惜權利。通過充分的權利,而不是不充分的權利,一種思想允許另一種思想存在。面對訴訟,治安法官通過道義本身的力量,想到一些新的事物,因此能夠遵循比訴訟人的反駁更有力度、更大范圍的法律原則。
兒童需要未來;這不是需要給他們的最次要詞匯,而是首要詞匯。這是先哲們完美的行為,我們可以追溯到先知的預言。他們給你需要砸開的杏仁。純文學的意義在于傾聽圣賢的教誨,正如德爾斐27神廟門楣所宣示,除了自我審問之外便沒有更好的方式。在科學領域正好相反,通過簡明教程的完善,人們經常看不到任何障礙。在精致的機械學課程上便毫無障礙,人們問道,“這個東西有何用途?”而不是自我反問,“什么東西可以使我解脫?”我們清楚看到,在笛卡兒28那里正好相反,因為他犯錯并糾錯,跟我們非常接近,但泰勒斯29做得更好。蘇格拉底具有這樣一種藝術,把所有思想帶回到最初的童年。對阿基米德30的浮力理論和帕斯卡爾31的氣壓計進行推理是一件很好的事情。需要思考兩者之間的混淆,這一混淆尚未被充分注意到,但它與我們很靠近。古老的東西蘊含著新元素,而現代的東西往往無任何新鮮之處,因為其真實性與我們的錯誤不在一個層次上。地球還在轉,但已老態龍鐘,地球崇拜者看它已無困難。但地球崇拜者是少了些狂熱還是多了些狂熱呢?我不知道該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