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血濃于水
“這便是我來此之前經歷的種種,雖有波折但總體上還算是有驚無險,不像你每每都是險象環生。”
聽完云芝的解釋,藥巖微微點頭,臉上滿是釋然之色,旋即追問道:“相隔數十萬里你都能精準的定位我的氣息,難道你已經擺脫了這方天地的壓制?”
云芝苦笑著搖了搖頭,無奈說道:“只是暫時擺脫了壓制,能夠順暢地使用力量罷了。你我皆知,此界規則森嚴如鐵籠,消耗的力量難以補充。每一次動用靈力,都是在透支我們來時的底蘊,長此以往,我也支撐不了多久。”
“那孩子們有消息了嗎?”藥巖的聲音不自覺提高幾分,眼中滿是關切。
“你盡可放心,紫真她也已經突破了這方天地的壓制,得益于功法特殊,她們的情況要比我們好得多,如今他們正在朝我們趕來,只是他們身后似乎跟著一位故人。”
藥巖聽聞此話,心中的好奇瞬間被點燃,忙不迭地追問:“究竟是哪位故人?不對呀?他們在這個世界哪有故人,那人究竟是誰呀?孩子們會不會有危險!”
云芝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饒有興致地看著略顯急躁的藥巖,故意吊他胃口:“我可以和你保證,他們沒有遇上危險,我所說的故人乃是你的舊識,從氣息上來看,似乎火氣不小,你還是準備一下一會怎么應付吧。”
“不是,你這說話云里霧里的壞習慣都是跟誰學的?”藥巖無奈的雙手叉腰苦笑道。
“孩子!?你們已經有了...”云韻驚訝的看著兩人
云芝不做回應,只是溫柔地拉起云韻的手,輕聲道:“隨我來,趁現在還有些時間,我想與你講講我和藥巖的過往。”
“恩,愿聞其詳。”說著兩人便遠離了人群,訓了一出僻靜的角落,分享起了各自的經歷。
與此同時,大千世界,南域-不知名遺跡之中。
清晨,太陽如常越過山坡,金色的光芒灑遍大地。往常這個時辰,南域的伐木修士們早已踏上勞作之路,可今日,不少人都收到了東家的傳信——即刻停工,自由活動。
一開始收到此類傳信的修士們無不膽戰心驚,有連夜討要說法的,也有開始調查事情真相的,但隨著越來越多的伐木修士收到傳信,同時南域的諸多宗門聯名保證,在此期間一切資源照舊提供后,這些修士們在漸漸關心起來事情的始末
“這嫦家到底咋回事啊,平白無故攪和咱們的生計!”一個身材魁梧的伐木修士猛灌一口烈酒,漲紅著臉大聲抱怨。
旁邊一個身形瘦削的修士皺著眉頭接話:“聽聞嫦家在東域勢力滔天,此番動作定是有大謀劃。咱這南域的木材,向來是運往各處,尤其是東域,他們若要干預,咱們這些小修士可就遭殃了。”
眾人正說著,客棧門口突然走進來一個身著黑袍的神秘人。他的到來瞬間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原本喧鬧的酒肆瞬間安靜了幾分。神秘人徑直走向柜臺,要了一壺酒,找了個角落坐下,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有好事的修士按捺不住,湊上前去打聽:“兄臺,看您這行色匆匆,可知道嫦家此番舉動到底所為何事?”
神秘人抬眼瞥了他一下,又緩緩低下頭,沉默片刻后,低聲說道:“我也只是略知一二。據說嫦家發現了一處上古遺跡,如今已經進駐了大隊人馬,將方圓數百里包圍的水泄不通,如今不僅有數名靈品、仙品天至尊駐守,據說這幾日更是在遺跡布置了天極的防御靈陣。
神秘人此話一出,整個酒肆瞬間安靜了下去。
“天至尊駐守,天極靈陣護持,嫦家這是表明了不允許任何人插手...”
“哈哈哈,諸位也不至于如此緊張,嫦家的目標只是遺跡罷了,我等平日如何照舊便是,況且諸位還有所不知吧,咱們的資源可不是東家發善心給的,而是嫦家承諾按照最高規格如數代為發放。”
“沒想到竟是這樣...”
“哈哈哈算了,這是那些大人物頭疼的事情,我們就不必跟著杞人憂天了,來來來繼續喝。”一時間酒肆內之內在度響起了酒碗碰撞,碗筷交加的聲音,而那神秘人卻不知何時已經消失在了酒肆之中,只有桌上的幾枚金幣證明這里曾經有人來過。
但黑袍神秘人離開酒肆后,卻并沒有離開,反而在小鎮內外兜兜轉轉,穿梭于街巷之間,甚至還在數個街角故意停留。一連周游了數個來回,確定身后并無尾巴,這才悄然進入了那片遮天蔽日的叢林。
叢林深處,一處隱秘營地中,數百名身著黑袍的人早已集結完畢。他們正有條不紊地匯報著遺跡周邊方圓數百里內各城鎮的情況。
待黑袍人匯報結束,為首之人簡單交代幾句,眾人便四散而去。為首之人則獨自朝著遺跡飛去。
當他踏入遺跡,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氣息撲面而來。只見遺跡四周的石壁上刻滿了奇異的符文,閃爍著幽微的光芒。而嫦家的人早已在此嚴陣以待,看到他進來,立刻有一名靈品天至尊上前,將他引入一處臨時搭建的營帳。
“情況如何?”營帳內,面容冷峻的嫦刑緩緩地問道。
“周遭城鎮已穩定,方圓百里之內的所有城鎮都已經安插了眼線,我覺得如今情況,可以開始布置。”為首之人沉聲道,旋即他緩緩脫下黑袍,顯露出俊朗的面容,正是蕭炎的大哥蕭鼎,而那眾多黑袍人,則皆是蕭家族人或當年的炎盟心腹。
蕭鼎說完,嫦刑卻并沒有立刻命令,此刻嫦家在南域的行動已經在大千世界傳開,但是其他家族門派并不知他們的目的,一但行動開始,很快蕭炎和云韻失蹤的消息就會不脛而走,后果...
“族長,恕我之言,我們如今已經沒有退路了,這幾日調查下來,已經可以確定親家和小姐失蹤,皆是被紊亂的時空之力隨機傳送,若想要救他們回來,便只有依靠小姐留下的本命精血作為媒介發動傳送陣法。”一名天至尊拱手道。
聞言一名天極靈陣師也上前說道:“族長,小姐所留的精血正在在不斷的消散,即便公子不惜以自己的精血補充,但血脈終究存在差異非完全一致,一但精血消散或被公子的精血所壓制,甚至替代,那法陣便難以發揮作用,那時他們便...還請族長慎重。”
“傳命,所有嫦家弟子、族老、客卿立刻開始封鎖遺跡周邊,所有玩忽職守者一律嚴懲不貸,后日發動大陣!”
“是!”眾人齊聲回答倒。
眼見嫦家眾人已經做好了準備,蕭鼎拱手離開了遺跡,離開了南域的千里大山后,蕭鼎通過傳送陣來到了北域和南域的交界之處,在這里的一處城池,蕭炎和云韻的諸多血親和至交好友,早已等待了數日。
“情況如何了?”蕭鼎剛一現身,便被諸位長輩圍得水泄不通。
“嫦伯父已經給了明確的回答,嫦家會在兩日后開啟傳送大陣,在此期間,還請諸位前輩時刻監視南域邊境,以防變故!”
“好!”眾人齊聲應道,眼中滿是期待與緊張。
斗氣大陸蠻荒古地花宗營地
“沒想到你們二人在沙漠的重逢竟是這般...”聽完云芝的講述后,云韻不住的感慨道,但感慨過后,那略顯驚訝的神色之中,卻多了些許的苦澀和無奈。
感受到云韻的情緒有些低落,云芝在度緩緩牽起云韻的雙手道:“不僅僅是在沙漠,后面我回到云嵐宗,面對云凌一眾黨羽,也是他挺身而出,這次我從加碼帝國趕來,你和這個世界蕭炎的往事我也略有耳聞,所以若是可以的話...”
“母親!”
兩道呼喊聲突兀響起,只見慕云和沐芝匆忙趕來。云芝剛欲開口,后方卻猛然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鳴。眾人駭然轉身,只見遠處天際一條九彩的能量巨蛇正在和一尊巨大的人形法身纏斗,每一次交鋒所發出的余波皆是震天撼地。
“紫真這是和什么人在交手?”藥巖波瀾不驚的問道。
“正是我和你說的熟人,不過在我們那方世界她并未有此奇遇,你一時認不出來倒也正常,女兒你們是因何事與那人結怨了?”云芝看向慕云和沐芝,眼中滿是關切。
“這便是你們的...”云芝有些出神的看著面前少年少女。
“嗯,我給您介紹這是慕云,這是沐芝,慕云沐芝,這位是這個世界的我,你們也可喚她娘親,但記住不可理會這個世界的蕭炎。”
“是娘親。”慕云和沐芝乖巧應道。
這時,嫦紫真的紫陽法身穩穩壓制住了那九彩巨蟒,巨蛇在紫陽法身的攻勢下,雖竭力反抗,卻漸漸顯露出頹勢。那巨蟒化身的主人眼中閃過一絲不甘,周身斗氣瘋狂涌動,試圖做最后的掙扎。
見此情形藥巖的臉色也開始語法嚴肅,旋即認真問道:“慕云沐芝究竟發生了什么?對方這是要拼命的節奏。”
“爹爹,您還不知道吧,在此方世界您已經和那蛇人族的美杜莎成婚了,還有了個女兒,我和兄長嫂子醒來后,本打算到星隕閣打探虛實,那個孽...”
“妹妹,注意言辭。”慕云輕聲提醒道。
聞言沐芝有些不服氣地瞪了一眼慕云,但還是乖乖照做,繼續說道:“爹爹,那個蛇人的女兒,不分青紅皂白地便認定我們三人是魂族奸細,不由分說就要痛下殺手。我們本想著解釋,可她根本不聽,那攻擊一招比一招狠辣。要不是紫真姐姐及時恢復了實力,我們恐怕早就...”沐芝越說越氣大有擼起袖子直接加入戰團的意思。
“紫真擊敗她之后,我們將她擒住,這才找到了星隕閣,也明白了此方世界并不是原本的斗氣大陸,那之后沒多久便感受到了娘親的氣息,只是娘親的氣息飄忽不定,我們也難以追蹤,直到半日前,方才準確的感知到,誰承想在來的路上遇到了那蛇人。”慕云補充道。
聽完孩子們的講述,藥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云韻,雙目之中充滿了疑惑。
“你確實和美杜莎已經成婚了,不過婚禮只有幾位親屬參加,算是閉門成婚。”
“這等內情你是如何知曉的?”云韻有些驚訝的問道。
“這個世界的蕭鼎告訴我的,也就是蕭炎的大哥,其實蕭家人對當年的事情看法并不一致,你若是想...”
“先不說這個了,有人朝著我們這邊趕來了。”云韻神色一凜,突然說道。
話音剛落,一道紫色身影如流星般從天邊疾馳而來,落地時揚起漫天塵土。
“紫真,你可受傷了?”慕云滿臉關切,眼神中滿是擔憂。
看到慕云關切的眼神,嫦紫真那伶俐的眼神也不由的多了幾分溫柔,輕輕擦拭掉嘴角的血漬后說道:“我無大礙,只是受到了些許沖擊罷了,只是這能量蛇需以消耗己身精血維持,那蛇人如此失控,已經陷入瘋魔狀態,只怕覆水難收。”
“紫真姐先別管她了,你先調息一下傷勢。”
沐芝趕忙讓嫦紫真服下丹藥,扶著她到一旁休息。眾人還未緩過神來,一道裹挾著狂暴氣息的身影便已殺至,正是近乎癲狂的美杜莎。她周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殺氣,眼神中滿是瘋狂與憤怒。
藥巖見狀,毫不猶豫地旋即出手抵擋。雄渾的斗氣在他掌心凝聚,化作一道堅實的屏障,攔下美杜莎那洶涌的攻勢。然而,美杜莎的力量在瘋狂的加持下遠超以往,她的攻擊如洶涌的潮水,一波接著一波,不斷沖擊著藥巖的防御。
“蕭炎!為何要幫著外人!”美杜莎怒吼道,聲音中帶著無盡的怨憤。
“我...”
“你可知道你護著的是什么人!?瀟瀟的九彩原石被毀,根基損了大半!你卻在此與他們廝混!”說道這里美杜莎才注意到,眼前竟是有兩道云韻的身影,她晃了晃腦袋,似乎是想要清醒一些。
“美杜莎,你的氣血已經開始失控,在不收手會有性命之憂,至于你所說的瀟瀟我可以幫你診治,相信...”
“哈哈哈我所說的瀟瀟,蕭炎那難道不是你的骨肉嗎?!”美杜莎聲嘶力竭的說道。
云芝眼見美杜莎情緒已然失控,旋即身形一閃,周身靈力瞬間翻涌,下一刻云芝出現在兩人面前,分別抓住兩人的手腕,一個轉身便是強行將兩人甩了出去!
身在半空中的美杜莎眼中閃過一抹狠厲,周身碧綠光芒大盛,一條巨大的蛇尾瞬間從身后探出,猛地一揮,卻不想被云芝輕松躲閃,這一擊擊中山壁,發出一陣沉悶的轟鳴。強大的能量波動四散開來,山壁瞬間布滿了道道蛛網般的裂痕。
“你這蛇人癡心妄想,我父親和母親乃是天作之合,數十年形影不離,怎會娶你一個蛇人,更遑論還有了子嗣!”
“哼,等本王撕爛你那張嘴,看你還能不能在聒噪!”美杜莎陰狠的看著沐芝說道。
聽到這話藥巖面色一冷道:“你最好考慮清楚現在的情況,在我們還愿意和平解決問題的時候,勸你不要在輕舉妄動。”
“哼,你們這對奸夫淫婦在魔獸山脈的余情未了,早知今日死灰復燃,當初我就該在沙漠殺了你們,也免得受此恥辱。”美杜莎冰冷的看著幾人,不屑的說道。
聽到這般的辱罵,藥巖和云芝還未有所回應,一旁調息修養的嫦紫真卻突然身形一閃,下一刻其一巴掌將美杜莎打翻在地道:“孽畜,你若再口無遮攔,我便在此地斬殺你!”嫦紫真雙眸寒光閃爍,身上的氣息陡然攀升,隱隱有殺意彌漫開來。
“父親,這蛇人如此囂張,依我看不如今日就在此地殺了她,以絕后患!”沐芝小臉漲得通紅,手中已然緊緊握住了自己的武器,那模樣大有立刻沖上去與美杜莎拼殺一番的架勢。
慕云雖未開口,可周身的殺意卻愈發旺盛,仿佛一層實質化的陰霾,將他籠罩其中,空氣中都彌漫著令人膽寒的肅殺之氣,看向美杜莎的目光如同在看一個死人一般。
而美杜莎仿若未聞眾人的威脅,猩紅豎瞳中滿是不屑,污穢之語再度從她口中吐出,如同一把把尖銳的匕首,肆意挑釁著在場眾人的底線。
聞言嫦紫真本就強壓著的怒火瞬間被徹底點燃,周身靈力瘋狂涌動,化作一道道凜冽的光刃,圍繞著她急速旋轉這一次,她不在留手。
正當云芝準備攔下紫真,藥巖攔著一雙兒女之時,一道黑影從遠處劃破長空,帶著呼嘯風聲極速飛來。竟是那玄重尺,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堪堪攔下了嫦紫真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