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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清泉突襲

  • 滄行江湖
  • 滄行者
  • 4368字
  • 2022-02-09 13:56:14

正在纏斗的二人忽然聽到洪鐘般猛喝均是一愣,比拼的兵刃還未分開便將目光投向聲源處,兩人只覺眼前一花,一個藏藍身影于他們視野前方一丈處向上提起,下一刻,張清泉便已降臨在二人上空,他一腳踩在了位于內側的虹劍門弟子胸堂,外側的萍鼎鏢局鏢師頭部則被其右腳后側帶中甩出,兩名弟子一個向外一個向內紛紛墜墻而下,跌倒在地,掙扎難起,明顯是剛才的一擊施加了內勁,二人均受了內傷。“好一招風雨紛飛。”孫云帆在心中回想風漣拳的招式,但他的身形卻因缺了牽引,漸漸落后。

院內,擁擠了很多人,虹劍門弟子正在努力抵擋外敵侵入內堂,一個個使出渾身解數施展洛紋劍法,這套劍法剛強不足,但變化繁雜,直刺變斜砍,劍花變蕩刃,讓對手難以判斷,萍鼎鏢局因日常的產業工作較多,自然會在武功上遜色對方,但是拿刀的、拿槍的、拿鞭的,靠著鏢局內龐雜的武學路數和人數優勢依舊在慢慢擠壓著虹劍門的戰斗空間。可惜的是,因為人數優勢,已經有不少人沖入了內堂,驚恐之聲不絕于耳。

一合敗二人的張清泉繼續在沿脊上狂襲,突聽得內堂怨喊,他很憤怒,憤怒在于幕后黑手隱秘詭譎,憤怒在于有人在敢在落霞郡大打出手,江湖亂斗雖為平常,但也有一定的規矩,要是直接在城池內蠻干,更像這般在官府眼下禍及婦孺,實屬難忍。他們罔顧律法,蔑視朝廷威嚴,張清泉自然要氣,但更令他憤怒的,卻是有人敢給恩公高洪憑填事端,那他就只好讓鬧事者們向這把怒刀道歉了。

一直跟著張清泉騰挪的孫云帆停下了身子,他突然發現院門口一對正在搏命廝殺的虹劍門弟子使用的正是他眼饞的那套洛紋劍法,始終傾心劍法的他,此刻意圖憑借自己的“聰明才智”努力偷學個幾招。也許,這種武學禮儀,在孫云帆這里從來就不算什么,如果大家都規規矩矩的,那他自然也不敢上門偷武,但是這種混亂場景,對于一個自認從不迂腐的孫云帆來說,得天獨厚,“這么多人都在看,反正也沒人顧得上我,學吧,能學一點算一點,以前不懂,現在自己也是行家里手,多少能看明白一些門道”,他這般想著,眼睛也直勾勾地看著,一時間似乎忘了什么門派糾紛,什么數百人命的大案要案,反倒是蹲在墻上,眼神里慢慢顯出了星光。觀摩幾式后,一聲慘叫讓他回過神來,那個鏢師被一劍捅穿了胸口,緩緩倒下,鮮血四溢,而傷人的虹劍門弟子也被兩側趕來的鏢師雙刀齊齊插入兩肋,癱軟下去,抽刀劃空,一道紅痕,看見這個場景的孫云帆兩眉緊皺,圍觀的百姓也是驚呼不已,在前排想離開的已然被堵死,后面的還在使勁向頭前擠壓,雖然嘈雜不止,但孫云帆卻感覺自身周遭慢慢安靜下來,連自己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他這才認真地環顧了院內情況,到處都有倒下的人,有的躺在樓梯上,有的被插在樹上,有的一只腳還倒掛在墻邊,院內已經有肢體和內臟脫落,歸屬不明,血液噴灑滿堂,腥臭緩緩傳來,孫云帆覺得有些惡心,欲欲作嘔,想必門外的百姓要是看到這幕,只怕頓時就要化作鳥獸而散。孫云帆呼出一口氣,努力鎮定了下來,他看了看依舊在墻上和房頂間不斷奔馳,直向內堂而去的張清泉,抖擻了雙手,讓兩顆石子落進了手中,不停地甩打出去。

墻脊和屋檐上,有些虹劍弟子為防對方翻越而挺劍作戰,憑借飄逸的身法占據了一定優勢,但能越上墻的漢子本身就非善予,故依舊打的難解難分。又有兩聲驚呼傳來,不知是第幾對纏斗之人被從高階打下,有一些是被躲在遠處的孫云帆飛石擊中腳部關節打掉,但更多的是被張清泉一合擊退。不多時,張清泉便向著他通往內堂道路上僅存的兩人奔去,臨近的虹劍門弟子,在纏斗中瞥到了這個不速之客,但是因為事急,沒能辨認出這一身官服,故在張清泉沖到之際,他猛的抽身蹦離鏢局之人,一個向后下腰,右手劍便從頭上直刺而來,這劍來的很快,但是沖過來的人更快,張清泉眼光一縮,左手持刀鞘向前遞出,不偏不倚套中來劍,體內沄上訣陡然運起,內勁順著劍刃直傳持劍男子,男子瞬感手臂發麻,無法控制,想脫劍出手亦是不能,接著,他就被一股大力席卷著身子,向著院外橫擲了出去,此時劍從鞘內甩出,陪著他一起撞上了墻外的一顆楊樹,悶哼一聲,人事不知。

持鐵棍的鏢師,對剛才的變故一時未能做出反應,等回過神來時,那個煞星已經將身子貼在墻脊上滑行到了他的身下,一腳踢中小腿,他整個身子橫著向下砸去,在半空中,他忽的又感背部有人站立,沉著自己向地面拍下,砰的一聲,肉身貼合地磚,痛苦不已。張清泉踩著該人身軀,如羅漢般,降臨在虹劍門內院中。事后眾人分析,他應該是掉下來的人中,最倒霉的一個。

于此同時,五個身影也在張清泉飛降下來之際,從院外另一側越入。

張清泉揮舞手中刀,向下甩出一個刀鋒,看向與他同入之人,洪聲說道:“萍鏢頭,此事疑有人在暗中做局,本官已至,還望叫人住手!”

萍鼎鏢局總鏢頭萍拓海面龐精瘦,眼神如炬,著一身華彩武服,手持一桿長柄樸刀佇立于地,莊嚴盡顯,身旁有四個弟子護持,只聽萍拓海冷哼一聲,卻毫無語調的說道:“張捕頭,我子蒙難,鏢師全滅,何玉瀘幾乎傾巢而出,若非是他,敢問這附近還有誰有此實力和動機做此天怒人怨之事,我們鏢局雖不以武力見長,但他何玉瀘之子何勁卻更是半個紈绔,敗于我子也屬正常,若傷重而死也算是造化使然,現在他做得此等惡性,又已知事發不敢回來,那就怪不得我拿他們何家的家眷討個說法,我有言在先,他們虹劍門的人,誰擋誰死,他們不退,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再有,退一步講,即便真如捕神大人你所說有人做局,那也不妨礙我先拿下這些家屬,查案之事你自去,但要我此刻克制喪子喪徒之痛,那還是莫開尊口!”

張清泉道:“萍鏢頭,此案涉及我郡五十名官兵性命,已非為江湖事,郡守已有令,虹劍門自會控制,還是請你收手等待調查結果。”張清泉這句話雖是請求之語,但說的不卑不亢,他其實也在等,等著去調兵的同僚趕來控制這百人的攻殺,制止外院那殘酷的血拼。

萍拓海依舊平靜地說道:“便知是如此,所以我才要廣告百姓,勾引他們來此分虹劍門的羹,你看這長街堵得嚴嚴實實,他們想短時間擠進來不是易事,這自然會給我爭取不少時間,張捕頭,事態過大,你查你的,我做我的,你讓我這般直接回去,那這鏢局也不用他虹劍門或者什么幕后黑手滅了,自會于內部土崩瓦解,所以,今天這人,我定會帶走。”

孫云帆已經趕到高墻,藏匿身子觀看著局勢,聽得師父和總鏢頭的對話暗暗心驚:“不愧是常年走江湖之人,心思當真縝密,看來是沒有的談了。看這拼殺,虹劍門方也因或死或傷的同門殺紅了眼,已然不是單勸萍鼎鏢局的事了。”他看了看遠方城墻方向,依舊沒有聽到士兵踏地而來的聲音。“咔噠”一聲,又有兩枚石子鉆入手中,他向地面之人投擲無甚效果,只是緊盯著哪里有人會打斗到墻脊上來,到時候每人的腳踝投上一顆,雙雙墜地,半天都緩不過來。

張清泉嘆了口氣,一字一句清晰說道:“萍鏢頭,你我對陣,決定今日之事如何,我敗,便令部署撤返,你敗,回鏢局待候,配合衙門調查。”

萍拓海眼神一亮,似是心動,敗張清泉可揚名西海路,對于未來生意百利無害,但是這股心氣瞬間消散,說道:“不可,我未見過你全力出手,所以沒有十成把握勝你,今日之事,無法阻擋,張捕頭,話盡了,你動手吧。”說完他給身旁四個弟子使了眼神,四人立刻各握兵器在手,警戒萬分。孫云帆環顧左右,看著擁擠如潮的人流,思考著方才萍拓海的言語,心頭一動,向外,跳下墻去。

張清泉看了看內堂中正在挨屋搜查的鏢師們,又看了看萍拓海,知道他是特意來阻擋自己的,思慮片刻,他本以為自己施展些手段,講明利害,鏢局之人可能會有所顧忌,現在下馬威已經給了,對方卻展現出不死不休的態度,那也就沒有了他選。他只有一人,想無傷救下這般多數虹劍門家眷,定是不能,眼下也只有擒下萍拓海并拖延時間一途。張清泉將刀豎沉于腿側,身體前傾,沄上訣灌注全身,蹬流意奮起,“啪”地一聲,地面轉頭碎裂,整個人像弩箭一樣,飛了出去。

張清泉持刀奔來,兩名持寬刀、兩名持鐵錘的鏢師各立萍拓海兩側,四人見張清泉向鏢頭襲去,舉起武器便向他砍打而來,張清泉心中澄澈,速度不減,兩臂垂下,右腳發力,蹬流意急起,身形抖的于半空中旋轉起來,兩圈之后,已近乎貼到左側持錘鏢師身前,鏢師的錘子還沒有完全舉起,就感覺一團黑影卷面而來,下一刻,一個刀鞘就直直地拍在了他的左臉之上,鏢師隨力倒地,耳邊嗡嗡作響,人影攢動,戰力喪盡。前側的持刀鏢師看到同伴倒地,大驚之下下意識地砍將下來,張清泉斜身躲過,蹬流意又起,順著刀臂闖入對方身后,左腳踢鏢師腿后腘處,鏢師登時向下跪去,張清泉反轉持刀手腕,將刀柄砸在鏢師后腦處,鏢師改跪為趴,軟倒在地。

呼的一聲,一把長刀裹挾著風聲朝著張清泉所在之處劈砍下來,因之前的攻襲,所以張清泉沒能得出時間看清刀路,對方長刀在手,他不敢大意,舉刀抗擋,但因慢了半拍,力未達鼎,硬抗下刀鋒后,腿亦向下彎曲而去,同時內息有所紊亂。長刀依舊下壓,又一道風襲來,另一持錘鏢師從側面攻來,張清泉調動全身沄上訣,右臂猛地發力將樸刀頂起幾分,雙腳離地飄起,左手運氣拍擊地面,雙腿借力踢出,正中來襲鏢師腹部,鏢師倒飛出去,窩著身子撞入最后一個趕來的鏢師身上,兩人齊齊倒地。

長柄樸刀再次壓下,力道更猛,二人均是剛猛路子,張清泉知道無法再擋,索性單刀脫手,攥住樸刀頂端刀柄,身子斜起,雙腿再次飛踢,擊向萍拓海面門,萍拓海一驚,完全沒想到張清泉的蹬流意如此爐火純青,全身各處盡可借力施展,這一攥長柄之力,居然可以讓橫空的身子,再次收縮轉出角度,沿著刀柄直奔自己而來,因力度不小,萍拓海防范未及,胸前挨了這半力之腳,倒退幾步,樸刀脫手。張清泉一個打挺站起身軀,右腳一勾,怒刀歸手,他看向了左手的長柄樸刀,喃喃道:“刀和柄均是不凡,但兩廂比例不佳,萍鏢頭,不如事后將樸刀送到北城止戈鐵匠鋪去,本官親手為你精粹一番,如何?”說完又觀瞧了幾番,便將樸刀擲還給了萍拓海。

萍拓海微微一愣,他知道張清泉肯定想要拖延時間,但也沒料到會采用這般做法,他有些不解,不過當他看向張清泉的眼神時,他瞬間明白了,這是一個真正江湖人的眼神,這是一個渴望切磋的眼神,那終日忙于公務,無處施展拳腳的渴望,仿佛此時再也按捺不住,哪怕大案在前,他也不想錯失機會,他不想靠取巧和突然襲擊獲勝,他想要的是堂堂正正的勝負。萍拓海靜靜地看著他,那個被撞飛的二人也慢慢爬了起來,作勢還要進攻,萍拓海出手予以制止,四十多歲的他感覺體內似乎也有些什么東西復活了,他眼神愈發犀利,不再念及圍攻,反手將樸刀提于身后,左手作勢,請。

氣血上涌的二人,均知對方心中懷有各自的大義,尊重有加,此間事也并非真為你死我活,所以眼下,無論事態之后走向如何,那股無法磨滅的英雄氣已然開始敦促他們,眼前之人,一定要堂堂正正擊敗。

神秘兮兮的孫云帆又攀回了墻上,他剛剛做完了一件事,只差時間,他也不顧周圍人投射來的奇怪目光,他只是盯著萍、張二人,眼睛里倏的冒出了星光,來了,來了,畫本里看過無數次的對峙決斗,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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