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FAIU新人
- 異常人生漫步實錄
- 月下趕考
- 7457字
- 2021-11-29 19:00:00
千年此方打開后備箱,幫一樹和七海把行李放進去,笑道:“僅以此事而言,你們是我見過效率最高的人了。”
兩人方才還沉浸在感性的不舍中,這會兒不是很樂意搭理他。千年此方也見怪不怪,發動車子啟程前往FAIU,招呼一聲:“回了。”
一樹頗有些傷春悲秋地想到,短短一天時間,去FAIU的路就已經能被稱為“回了”,這種違和的感覺不是短時間內就能適應的。之后的生活里春池小區注定只能成為回憶了,FAIU才是他們新的家。
一路無話,到FAIU時悲傷的氛圍已經稀釋了不少,一樹和七海都不是什么脆弱的人,要不然他們也不會決定來FAIU。一樹幫七海把她的行李放在門口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從外面看不出來,這衣柜還蠻大的嘛。”一樹把自己的衣服折好放進衣柜里,卻發現還有超過一半的空間閑置著。“難道是我衣服太少了?不至于吧。”
他把木下爺爺送給自己的盒子放在電腦上,打算吃完午飯后再打開。
一樹把棋盤和日記,筆記本和筆放進書桌抽屜,把鯊魚玩偶扔在床上,拿出冰箱貼貼在冰箱上面:“櫻島、龍之州、大不列顛、非洲……”將他們按地理位置貼上去,由于冰箱貼的尺寸是統一的,使得櫻島和非洲看上去差不多大,看上去有點奇怪。
“海盜船長、水躍魚和酒杯,嗯。”一樹滿意地看著自己擺出的“魚上醉酒圖”拍了拍手。“呼……這樣的話就都收拾完了吧。”他扭頭四顧,確認了一遍之后就出了門。
“果然還是得先熟悉一下路才行。”一樹一邊想著一邊往那天散步的另外的一個方向走著。那邊是A區和B區,也就是測試區和辦公區,吹石直哉的辦公室就大致在那層樓對應的B區范圍內。
一樹走過寫著B區的路牌,發現這個所謂的B區不再像C區和D區一樣,使用的是藍白為主色的科技感墻體設計,而是相對較為復古——或者說比較貼近生活一點的紅木地板、白色粉刷墻跟吊燈的典型辦公樓式設計。B區內部也不像D區那么開闊,是以辦公室和聯通著辦公室的走廊為主的辦公室森林。
現在畢竟是工作時間,大部分辦公室的門都是緊閉著的,少數開著門的辦公室也都流露出“主人暫時外出,馬上回來”的氣氛——辦公桌上冒著熱氣的咖啡杯和閃著屏保的電腦都說明了這一點。
一樹繼續走了大概十多分鐘,來到了標記著“A區”的門前。大門是合金制的正六邊形,看上去十分科幻。手冊里有說A區里內部的測試區需要研究員刷卡進入,一般不對外開放,于是一樹對著這道奇特的門研究了好一會兒就知趣地原路返回了。
……
一樹逛了一圈又回到了宿舍區,這次他繞著宿舍區轉,發現每間宿舍都是單間,不知道其他的樓層有沒有不同類型的宿舍,像兩人間,四人間什么的——他絕對沒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沒有!
看了一圈下來,一樹意識到這兒是以一個宿舍為中心,其他宿舍則被均勻地劃分在周圍,整個宿舍區呈放射狀鋪展開來。這就使得宿舍之間隔開了足夠的空間,要串門拜訪就只能沿著門外的走道去找其他宿舍,而走道和宿舍之間也有綠植覆蓋,幾條主要走道的交匯點還種著大型植被,一樹甚至在離B區不遠的一個地方看到了一棵至少五米高的棕櫚樹……
這層樓的每間宿舍內部結構都是一樣的,配有齊全的生活設施,雖然沒有院子和陽臺,但也不需要晾衣服,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在此之前僅存在于電視廣告之中的,集洗衣烘干為一體的洗衣機。大概是考慮到“外界”的新人來歷不一,為了防止一樹這樣的土包子對著洗衣機上的按鍵發愣,發給他的這版調查員手冊上附帶了一個二維碼,里面貼心地包含了房間內大部分電器和設備的使用說明,一樹就是對照著這個使用說明了解到了許多自己從未見過的新奇玩意兒,像中央空調居然有聯同著床的睡眠質量監控的智能調節系統,讓一樹匪夷所思;而隨著淋浴頭外環的轉動,淋浴間的花灑用十二種不同的方式噴出的水花更是讓他嘖嘖稱奇:“往供水系統里加點顏料這玩意兒就可以用來當煙花了吧?這種不必要的浪費真奢侈……不過我喜歡。”
一回到宿舍后,壁鐘顯示現在不過十一點,趁著離吃飯還早,百無聊賴的一樹決定提前拆開木下爺爺的送別禮。
一樹小心翼翼地撕開外面的彩紙包裝,打開里面的黑色長條盒子,從里面拎出來一把扇子。
“……折扇嗎?”一樹端詳著這把折扇,大骨玉竹高拋,摸上去十分順滑,上下板之間用美人肩;燕尾扇頭,下凹出一個弧度,小骨則厚薄均勻,角度一致,看上去做工十分精良。一樹“啪”的一聲開扇:素白絹制的扇面不著一字,又“啪”的一聲收扇:扇骨相撞的手感極佳,扇尾小巧玲瓏,很是惹人把玩。
木下爺爺身為一個扇癡,在折扇上顯然是花了一番心思的——這把大概不是手工做的,看不出來有手作的痕跡,形狀倒是很像木下爺爺經常顯擺的那把“冬木”,不過盒子里的信箋告訴一樹這把扇子并非冬木,而是木下爺爺早年間從地攤上搜羅來的一把難得好扇,扇面沒有題字,兩邊不上粘,讓一樹可以取下扇面,補充上自己喜歡的字畫。
信上還說扇骨需要時時把玩,得閑時的養護也要費一番功夫,又事無巨細地重復了一遍與一樹下棋時談到過幾百遍的養護工序。這番絮絮叨叨,讓一樹想起了那個總是瞇著眼睛摸自己胡子的小老頭兒,好似見字如晤般地在他耳邊說:“年輕人還是要多出去看一看,走一走,萬萬不能被困在一個小地方,看不到外界鮮艷的色彩,但是也不要忘記自己的初心,要有堅定的意志……我和一樹你也算忘年交了,這把扇子說便宜也不便宜,說貴的話比起和你下的那幾盤棋真是貴不到哪里去,就是你這個人下棋吧,要是悔棋少一點就好了,哈哈哈。不過也挺正常的,畢竟你也就是陪我這把老骨頭下下棋,這些年也沒有教你幾招,其實是怕教了徒弟餓著師傅,一樹君你這么聰明,就是教你一招也能把我打下來吧?這么久你都是輸多贏少,也不去好好學幾招象棋,是怕贏過我這個老人家吧?我還是希望你能好好鉆研一下象棋這門學問,里面的變化十分復雜,不低圍棋多少了。還有啊,我經常說讓你雙馬讓你雙馬,其實是一種叫鐵滑車的開局方法,舍棄雙馬換更快的出車擺陣,欺負欺負新手可有用了,啊哈哈哈。”一樹讀到這里,露出了一個微笑。
他又仔仔細細讀了剩下的兩頁,寫的是真多,也是真不厭其煩,看著紙上工工整整的字跡,一樹能想象到木下爺爺在書桌前點著臺燈,眼睛湊得快要貼在紙上,一只手壓著紙,一只手一筆一劃寫字的樣子。
他說寫字如做人,一步一步腳踏實地才是正道,可以時常抬頭看看星空浩瀚,但自己撐不起來的東西就不要抓的那么緊,走好自己的路,總是一步一步離天空更近的。
他還說棋風很重要,從一個人的棋風中可以看出他的性子,是急躁還是冷靜,是精打細算還是詭詐狡險,都能看出兩三分,但也有人擅長以棋掩性,讓人自作聰明地以為通過一局棋就能看出他的真正性格——一般這種人不僅懂得下棋,更懂得如何在生活中做人,而上當的就是我們這些下棋想太多的,自作聰明的半吊子。棋風正人品不一定好,棋風詭人品也不一定壞到哪里去,但“棋風多變者心思活絡,棋風古板者一板一眼,以棋見人心”這句話大抵沒錯。
他又說折扇別稱涼友,堪稱文人雅客的良友,今得此良友,怎能不令人欣喜?說那漢字淵博,倉頡造字鬼神哭號,不是西方那些勾勾撇撇能相比的,當向小七海學習,好好練字;說那扇面如臉面,最好等書法有成,寫幾個有意義的字上去,沒有意義也沒關系,這么好的一把扇子,再不明所以的字也會被解讀成意義非凡的名句……
一樹放下信箋,把玩著折扇,喃喃道:“涼友,良友……是良友啊。”
……
中午依舊是去-7樓和兩位前輩一起吃飯,看七海的樣子情緒舒緩了許多,跟兩位調查員前輩有說有笑的,讓一樹放心了幾分。
席中,千年此方說道:“你們兩人從明天開始就進入了為期三個月的實習期,其中的前一個半月是在FAIU學習歷史,初級設備講解和調查員入門這三門課,具體的講師我也不知道是誰,明天上課的時候你們自然會認識——鑒于本部最近只有你們兩個新人,在你們身上投入的師資力量是十分雄厚的,至于授課方式嘛,可能是兩人一起,也可能分開授課,看安排了。”
“后一個半月是外派實習,會跟著一名調查員前輩去調查一個比較簡單的事,你們倆的話大概率是我帶著了,這個你們暫時不必多考慮。”
“你們明天就要開始上課了噢。”原接過話頭提醒道:“一般來說沒有什么特殊安排的話每周的課表都是統一的:明天下午開始你們的第一節課,地點和時間會在上午以短信的形式告知,請注意查收,以免遺漏。”
千年此方點點頭:“這些課其實還蠻有意思的,如果是加山老頭帶你們設備講解的話就更有意思了——順便幫我跟他說一聲我現在一毛錢都沒有,還錢的事讓他再等等。”
一樹無語,千年此方繼續說道:“調查員入門的話我猜是我來教,畢竟感覺其他調查員都很忙的樣子。”
原白了他一眼:“你整天無所事事,不是你教是誰教?我估計下午的會議上就會宣布這件事了。”
“唉。”千年此方很臭屁地搖頭:“天才難做呀。”
七海開口問道:“那特殊能力課呢?”
“暫時還不知道是誰帶你的特殊能力課,大概率是某位精神系的調查員吧,不過要是撞大運是千葉瑤的話就真的厲害了”千年此方沖七海比了兩個大拇指。
原沒好氣地說:“已經下通知說由千葉瑤前輩親自帶你了。”
“嗚啊……”七海有些驚訝,她不知道這個千葉瑤是何方神圣,但從千年此方的話里能聽出來“師資力量雄厚”這點還真是所言非虛:“我們的待遇這么好嗎?”
千年此方無所謂道:“這不是很正常的嗎?現在整個FAIU就你們兩個新人,又是事件淡季,那些身居高位的老骨頭總得下來透口氣吧?這不就來帶新人來了?”
“別聽他瞎說,盡量由高級的職員帶新人是FAIU的傳統,除非實在是抽不出空,或者有別的人要帶,不然他們都是很樂意教新人的,畢竟這其實蠻好玩的。”原笑道。
“感覺像搶著來參觀動物園里的猴子一樣。”七海縮著脖子小聲念叨了一句。
“哈哈哈哈哈哈”千年此方笑得前仰后合:“你這比喻還真是到位!”
一樹鄙視:“這是比擬,不是比喻。”
這下輪到原和七海笑得前仰后合,千年此方拿著叉子坐在座位上,齜牙咧嘴地對一樹比劃,他現在倒像只猴子了。
吃完飯,幾人各自回到宿舍休息,一樹和七海被告知下午兩點的調查員會議指名需要他們參加,所以約好一點四十左右在-5樓會議室的大廳集合,一樹小憩了一會兒就坐電梯過去了。
電梯門打開的時候,一樹看見不僅是千年此方,原和七海在大廳里,吹石直哉也站在七海旁邊同他們討論著什么,不過看千年此方那神情應該不是在討論什么重要的事情。
一樹走過去:“前輩們好。”
“你好。”吹石直哉笑著對一樹說:“馬上就要正式成為實習調查員了,感覺怎么樣?”
一樹對吹石直哉總有一種見到老師般的拘束,仿佛這個問題是類似“通讀全文,談談你的感想”之類的題目。
“嗯……感覺還是挺奇妙的,有種夢想成真的感覺——就是還有點不真實。”
“那是正常的,這個階段拖得越久,就越容易被不相干的情感牽制,越容易胡思亂想。”吹石笑道:“不過以前的時候倒是會讓潛力十分優秀的調查員經歷大概兩三個月再入職,要他自問己心,正式以此觀察其人品格、行事、處理問題和發現問題的能力如何,如果心境拖滯不堪,難以正心,就表明他不夠優秀,而若是能夠逐漸心如澄鏡,明了自己乃至整個FAIU存在的意義,便會得到重視而直接越級擢升,不過這三個月雖然足不出戶,但所思至多,比你們的這種實習期要痛苦得多——我倒是覺得現在的實習期要好一些,畢竟實干總比空想來得實在。”
一樹若有所思地點頭,這倒是從沒聽過的,想想也覺得這種對于內心而言幾近于風餐露宿般的問心局委實太過折磨人。
千年此方開口道:“現在普遍采取的這種實習方式,一是因為現代科技的進步很大程度上彌補了人力思維的不足,提高了容錯率;二是因為人口增長,有太多的調查員人選了,篩選的那一步就能在一定程度上代替這種‘觀察期’。”
吹石點頭:“確實如此。”
原提醒他們:“差不多該進去了,快一點五十五了。”于是一行人跟著其他已經到了的調查員一起,三三兩兩地走進會議廳。
會議廳是一個圓形的建筑物,內部空間十分廣闊,裝潢采用的也不是那種科技風格,而是較為正式的紅色絨椅和厚實的純木桌,一圈一圈的圍繞著中間的圓臺,像是中學報告廳的放大版。
吹石和一樹他們打了個招呼就坐到第一排去了,一樹他們則往后坐了兩排,千年此方說這種會議也沒有設置名牌,隨便坐就是了。
坐下后不消多時,陸陸續續來了將近20名調查員坐在他們周圍,有披著風衣戴著墨鏡的;也有圍著圍巾端著熱茶杯的;還有穿著睡袍參會的。也不見他們如何交談,只是自顧自地坐在位置上,靜靜等待著會議開始。
會議廳里的落地鐘準點報時,伴隨著鐘聲,一個圍著米黃色圍巾的男人從右側的臺階走上了臺。
“咳咳。”他站在報告臺上,將麥克風調整到嘴巴的位置試了試音:“各位好,我是本部A1白鹿已司,這次的會議照例還是由我進行主持。”
這位就是副部長白鹿已司?平庸的臉,平庸的身高,平庸的穿著,看上去不過30歲,放在大街上就是一個出來買飲料的普通獨居男子,絕不會有人將他跟調查員聯系在一起。
白鹿已司說道:“首先呢,我們很高興迎來了本年度第一批新晉調查員,江川一樹先生以及神代七海小姐。”白鹿偏過身子,用手示意一樹和七海給大家看,一時間兩人成為了全場的焦點,一樹感覺到七海有些不自在,身體看上去都僵硬了點。
不過“第一批”新晉調查員?本年度都快過了才招到了我們兩個嗎?說好的后備人才充足呢?
好在白鹿很快就繼續道:“希望兩位能夠順利通過實習期,成為我們當中正式的一員,FAIU的大門永遠向你們敞開。”
“……這官腔兒怎么聽著不太對勁呢。”一樹吐槽道:“什么叫永遠向我們敞開啊,我記得我們可沒有拒絕成為調查員來著。”
“值得一提的是,神代七海小姐在入職測試中測試出了精神系干涉型能力波動,這也是本年度唯一一例測試出特殊能力的新人。”
千年此方“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喂喂喂,這不就說明我沒有特殊能力嗎?而且本來就只有兩名新人好吧!”一樹實在是忍不住吐槽的沖動,他感覺他的腦中已經不斷出現了名言金句。
其他人大部分應該都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神情不變,不知道的也只是稍稍訝異了一下,看了眼七海,僅此而已。
“神代七海小姐將會跟隨本部A2千葉瑤學習如何使用和鍛煉自己的能力。”他頓了一下,又說到:“除此之外,江川一樹先生和神代七海小姐均需要參加歷史、設備講解和調查員入門這三門課程,授課人分別為相沢平,加山降代和千年此方三位。”
這次席下的反應比得知七海是能力者還要大一些,依稀有交頭接耳的聲音,一樹隱隱約約聽到一點:“這次講師陣容真豪華,相沢平居然肯出來透氣,真是難以置信。”另一人低聲道:“誰說不是呢……我到現在都沒聽過他講一次話。”
看樣子這位相沢平前輩應該是那天提到的文獻研究部的研究長了,加山降代的話是設備研究部的研究長,那么這陣容確實很強大,一樹有幸能見識到這兩位“技術部的天花板”的行內活兒,不得不說FAIU對待他們兩個新人確實稱得上厚待二字。
白鹿已司等臺下討論的聲音慢慢消失后,繼續說道:“接下來是對秋季各位工作的總結,由淺野部長親自批語。”
他整了整圍巾:“咳咳,大家工作的都挺好的,就是千年此方這家伙劃了一個月的水,我沒看出你做了什么工作,要不是帶回來了兩個新人,你這家伙現在已經完蛋了。”
一樹驚了:“千年此方你果然沒有干正常調查員應該干的事情嗎?”
臺下傳來笑聲,白鹿也笑道:“部長還是那么直率哈。那么工作總結就到這里,各位下個季度的工作內容會發到各位的郵箱和短信中。”
“工作總結就一句話啊?!”一樹的吐槽之魂在熊熊燃燒:“而且還是指名道姓點千年此方的批語……那家伙到底是多劃水啊?”
“下面進行損壞遺失物品登記,請有損壞或者遺失或者有其他需要的人發郵件給設備部官方郵箱,你們將會在3個工作日內得到回復。”
“什么3個工作日,不就是3天嘛……我可沒聽說FAIU還有雙休制度。”
之后的半個小時就是設備部負責人和吹石直哉上臺交代一些注意事項,和一樹他們沒什么關系,好在沒有出現什么領導講話之類的形式主義,看樣子FAIU不興這套。
“那么本次會議到此結束,感謝大家的出席。”白鹿已司鞠了個躬就下臺了。臺下眾人也紛紛離開會議廳,一樹和七海則被吹石直哉叫去前面,那兒站著包括白鹿和吹石在內的幾位前輩。
一樹看到白鹿已司和吹石直哉湊在一起說話,吹石的旁邊站著一位長發披肩的女性,看上去二十歲出頭,身穿黑色連衣長裙,上身一件白色帶絨外套,化著淡妝,容貌頗為清新可人。
白鹿已司看著兩人,很是得意:“不錯不錯,今年總算有新人了,要是和去年一樣我可就要挨罵了。”
吹石對七海說:“你的天賦不錯,要跟著千葉前輩好好訓練。”七海乖乖點頭。
吹石身旁的那位開口道:“你好,初次見面,我是千葉瑤。”
七海小小驚訝了一下:“前輩好,前輩真好看。”
“哪里哪里。”千葉瑤這樣說著,眼睛笑成了一道新月,煞是動人。一樹覺得七海就是有這種和任何一位女性都能瞬間打好關系的天賦,相比起來自己既然有成為調查員的野心,就應當努努力多克服社交怠惰的習性才行。
白鹿笑道:“千葉呢,是我們內部的精神系測試排名第一的能力者,雖然本部的能力者一共就只有8位,不過還是非常傲人的成績呢。”
千葉瑤也不反駁,笑瞇瞇地看著七海,讓七海總有種自己在想什么都逃不過她監視的感覺,雖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不過人家精神系強手的身份在這兒,不能不讓人心生幾分忐忑。
“我不能讀出你的心哦,干涉型能力者基本沒有讀心這種能力。”千葉瑤笑道:“真要說起來電影里的那些讀心者大部分都屬于人格型能力者才對。”
“誒?!你……你怎么知道……”七海慌的不行。
“嘿嘿,不都擺在臉上了嘛?”千葉瑤笑得更開心了。兩名A2似乎都是察言觀色的好手,一個比一個精。
吹石擺擺手:“她就喜歡逗后輩玩,別往心里去。明天下午是你們的第一節課,一般一個上午或者下午只有,也只會有一節課。至于七海你的特殊能力課程時間會另外通知,你實習期的后半段也可以選擇免除外派義務,待在FAIU訓練自己的特殊能力。”
“那就是可以外派的意思咯?”七海挑眉。
“沒錯,前提是你要在前半階段完成基本的訓練才行,不過這樣的話課程會比較緊。”吹石直言。
七海不假思索地回道:“那我選擇外派,跟一樹一起,不然我就不去。”
吹石他們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一步,白鹿心領神會,說道:“這個沒什么問題,畢竟我們也是打算把你們當成搭檔培養的嘛。”
七海稍稍收了點剛才的強勢勁兒,小聲嗯了一聲。
一樹在旁邊破天荒的有些不知所措,總想干點什么,又感覺他什么都不該干。
千葉瑤瞥了一眼一樹,又看了看七海,不動聲色地露出了一個微笑。
吹石開口道:“那么就請各位多加努力了,請回吧,我們還有些事情要討論。”
一樹和七海應了一聲就出了會議廳。
一出門,七海就對一樹說:“我還以為那個白鹿已司是那種喜怒不形于色,壓迫力十足的人呢,沒想到這么和善。”
一樹還有點緩不過神來,下意識地回道:“嗯,那位千葉瑤前輩看上去也很年輕的樣子。”
“好啊你,就看漂亮前輩去了是吧?”七海怒。
“誒,冤枉啊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