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擋著我,姑奶奶要去做飯!”于夏惡狠狠的沖跟著她的嘍啰喊道。“姑奶奶息怒,做飯這種小事怎能勞您大駕。您要吃什么盡管說便是,小的們去最好的酒樓給您端來。”
來了幾日于夏早吃煩了山珍海味,這些個沒見過世面的異族人整日里大魚大肉的吃著,殊不知我堂堂大明好吃的何止這些。所以她這會子想吃的就是一碗青菜面,連點肉臊子都沒有才是最好。
“起開,再啰嗦我就把你燉了!”于夏沒好氣的擺脫了跟著的人,一頭扎進廚房。
總算清凈了,剛要著手做面,突然就想起自己第一次做面的場景。那樣的面大人也能吃得下去,等出去后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替他做碗面。
“還以為你天良喪盡卷款潛逃了,原來跑這里做起了廚娘!”楠若郡主趴在窗臺上笑話道。
于夏頓時大喜,“您怎么找到了這里?”
“有錢能使鬼推磨,銀子花到位哪有事情不成的。快說說你這是什么情況?”
于夏趕緊回身去將門關緊了,這才急道:“那日同郡主離開凝香樓我便覺著有些不對勁,沒想到當時和孔公子談生意的人都是羌族人的細作。我一時大意被他們發現,若非有點能耐傍身,只怕這會子已經成了刀下鬼。”
楠若郡主聽言卻皺起了眉頭,狐疑的盯著于夏看個沒完。
“你竟然會為了孔公子只身犯險,說,你是不是對他還有什么企圖?”
于夏沒想到楠若會這么問自己,這不是逼著自己說假話嗎?
“這天下的女子只要見過孔公子的,哪怕驚鴻一瞥就沒有不想入非非的。只可惜能入得了他眼的也許只有天上的神仙,我早死了那份心。”
“明白人,錦衣衛找你可找瘋了,朱子驍總算沒白為你操心一場。”楠若郡主有意提醒道。
“大人可還好?”于夏忙問。
“心上人失蹤,他能好哪里去。閑言少敘,我救你離開這里。”
于夏忙腳踩著灶臺往上爬,楠若從外面伸手試圖拉她上去。
“姑奶奶!”
外面傳來喊聲,于夏嚇得一個哆嗦身子便隨著掉了下來,前功盡棄。
“快點!”楠若郡主懊惱的再次伸手。
“姑奶奶,老大讓小的們接您前去有重要事情商議。”說話聲越來越大。
“來不及了,他們要帶我出門,不如我們外面碰頭再設法逃脫?”
楠若郡主聽言,這倒也是個不錯的辦法,只能暫且躲了起來。
“嘭!”幾個人見推不開門,立刻一同用力將其跺開,顯然這些人并不相信于夏。
“姑奶奶!”
于夏看著楠若郡主跑的不見身影方才放心,待得回過神來方才發現自己站在灶臺上,身處鐵鍋中。
“呃,這個?”一時間有些躊躇著不知該如何解釋。
“姑奶奶不會是想把自己燉了吧?”那些嘍啰們什么表情的都有,揉著鼻子捋著胡子抱著膀子一個個看好戲的的神情。
“燉了倒不至于,但是我們漢人的習俗中喝女子的洗澡水可以治百病。我先試試這鍋的大小,免得到時候不夠你們喝再打起來。”
“原來如此!”一屋子人恍然大悟,姑奶奶果然處處為兄弟們著想。
于夏胡扯八道結束,這才跳出鐵鍋問道:“你們剛才說是大哥尋我?”
“大哥外面有樁重要的買賣需要您前去,讓小的們特意來接您。”幾人忙殷勤道。
于夏也不多想,忙出了廚房大門,匆匆隨著幾人離開。
總算出了這座牢籠,一群臭男人的屋子臭不可聞,哪里像聽雨閣那般總是淡雅清香的。不由得就想起楠若郡主的話,“錦衣衛找自己都找瘋了”,大人一定萬分著急吧?
滿都魯如約趕至信上指定的地點,四下張望,此處乃是座漢人燒制陶器的廢棄窯洞。不僅人跡罕至,總覺得有股陰風從頭頂吹過,饒他身高兩米體重二百的漢子也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是好漢的就出來,偷偷摸摸算什么英雄!”
“啪啪啪!”三聲掌聲響過,從外面邁步進來一名老道。但看其穿衣打扮絕非等閑之輩,可神情舉止又覺陰損狡詐至極。
“是你約的本首領?”
“滿都魯,羌族第一的英雄好漢,你有不世之勇,羌族理應歸于你的麾下。”張道真先是一番盛贊。
“少啰嗦,有事說事,本首領沒功夫在此聽你花言巧語。”漢人的嘴上功夫有多厲害,羌族人便吃過多大的虧。滿都魯早就防之如蛇蝎,多一個字都懶得聽。
“我要朱驥的性命!”
“那個錦衣衛總指揮使?”
“只要有他在,皇上身邊總有道旁人突破不了的屏障,擋著本真人一步登天之人必須鏟除。”
滿都魯大致猜出此人的身份,稍加思索方道:“可是我此番喬裝打扮進京為的是糧草兵器,并不想殺人。”
“如果不除了朱驥,你以為你買的那些東西能出得了大明的京都?”張道真嗤之以鼻道。
滿都魯恍然大悟,沒想到錦衣衛如此厲害。
“談談交換條件吧!”
“我會送你一切你想要的東西,并助閣下將之運送出城。你要做的就是配合演戲,將你藏于城外的物資交出來。”
“當啷!”大刀出鞘,滿都魯手持明晃晃的寶刀架在了張道真的脖子上,“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
“我若想揭發你就不會私下同閣下相見,我想要的只是錦衣衛的權利。”張道真絲毫不懼道。
“我交出那些東西豈有活命的可能?”滿都魯依然不解。
“馬文升的親筆書信并不在你手中,你只不過是個小嘍啰,真正的頭人是蘇哈。”
“此話何意?”
“孔璇表面上不愿與羌人細作通商,實則暗地里卻將東西賣給了蘇哈。”
“一石二鳥?”
“一箭雙雕!”
“好歹毒的計策!”滿都魯心驚道。
隨即又戒備道:“即便如此又與錦衣衛有何瓜葛?”
張道真這才緩緩推開架在脖子上的寶刀,徐徐邁步撫摸靠墻的一排陶瓷細細把玩。
“這您就不知道了,孔家地位在中原不亞于任何一個王孫貴族。若是孔璇冤死,錦衣衛絕對脫不了干系,到時候是死是活全憑朱驥的命數。
滿都魯思索片刻,轉而又看向張道真。這個牛鼻子老道果然是個狠角色,為了自己的權利私通外敵陷害忠良。有此奸人在,自己何愁大計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