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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恩怨難了

  • 蘭馨沁
  • 敬沁心
  • 4533字
  • 2021-12-17 16:51:39

急救室外,蔡政遠有些內疚的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容二,黑著臉,一句話不說。滿眼兇光。牙關緊閉,雙手緊握成拳。雙腿隨時可以奔躍的姿勢。

匆匆趕來的蘭馨從還在哭泣的文媛媛旁邊一步步走了過來。

“你想他死?!”

“我只是想還原真相,看看他是否配給予你幸福。”

“你想毀了我的后半生。”

“沒有。”

“你想看他的應激反應完全可以等到他傷好之后。”

“現在更真實。”

“你滿意了?”

“你想為了他打我嗎?”

“你可以是我的命,但他是我的心。”

“我知道了。”

兄妹倆再也不說話。蔡政遠也暗暗松了口氣。

醫生出來了。容二沖到跟前,“醫生,我哥怎么樣了?”

“傷者需要靜養。請謝絕任何打擾。”

尹之青和蔡政遠回到了公安局。尹之青捂了一下臉,仿佛小妹真的打了他一巴掌一樣。

“你還好吧?”

“沒事。我想看看審訊筆錄。”

“額。”

“特例!”

“好吧。我親自去拿。”

見警察一無所獲走后,文成彪想著會不會是自己錯了,弟弟文成虎也許是真的因為害怕亡魂索命而跑出去躲了。于是,他開始出門尋找。在開始那幾年,他每尋上半年就會回家一趟,看看弟弟是否回來了。而沒事的時候他就會去容家鬧,心想著鬧得不耐煩地時候興許會有破綻露出來。幾年后,父母倒騰家產給他說了個媳婦。誰知媳婦生了個女孩不說,還大出血死了。貧困和粗魯,再也沒能說上媳婦。后來聽出去打工的鄉親說在湖南見過弟弟,咬牙買了部手機,出門后再也沒回過家。

他四處打聽,四處尋找。有次聽到了整容一說,就加改了方式,每到一個勞務市場,每一個商貿市場,每一個十字路口,他都會大喊幾聲弟弟的名字,看看有沒有反應。就這樣,他邊打工邊尋找,幾乎踏遍了整個中國。每每聽到有人說在哪里見到弟弟,哪怕是他剛從那里出來,他也會立即回去尋找。在打工路上,他吃盡了苦頭,還落下腰腿毛病,使不上勁。直到有一天,他遇上了幾個同村村民,才知道所謂的湖南,廣州,福建,乃至東北,都是那些早年受過他們兄弟欺負凌辱的村民瞎編來報復他的。也就是那一天,直覺告訴他,他再也找不見弟弟文成虎了。于是,他回到了吉城。他要找到容滄海,找容滄海當面問問弟弟在哪里。如果是容滄海殺了他弟弟,只要告訴他弟弟埋骨何處,他可以既往不咎。如果不告訴,那他就殺了容滄海慰藉弟弟在天之靈,也算了了自己一樁心愿。因為,這三十年,他太累了。

可容滄海在國內的時候不多,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很難遇上。他就在電力小區找了份保安工作,一有空,就揣著匕首去滄海大廈附近守候,尋找機會。有一次,他看到了幾乎沒什么變化的容滄海,就在跨出腳步之時,瞬間疾馳而來的車流擋住了去路。等車流過完,人已不見了蹤影。但他無意之中找見了自己的女兒。他早從鄉親口中知道女兒已被容家收養,在他看來,收養不過是容家的一種贖罪方式而已。他尋見女兒后,又燃起了尋找弟弟的希望,因為他可以不用再辛苦打工了。女兒可以給他錢繼續尋找弟弟的下落了。可在那晚跟蹤失敗后就再也沒找見女兒身影。

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卻在今天遇見了容家一大家人,而且還有女兒一起。看著一家人嬉笑打鬧,他心血上涌。自己沒有了妻子,沒有了父母,沒有了弟弟,唯一的女兒還成了容家人,而自己一生窮困潦倒,滿身傷病,如今老了也沒有任何依靠。一時間,悲憤上頭,他也不想再問容滄海是否殺了他弟弟,只想殺了他以泄心頭只恨。他取出時時揣在身上的匕首沖了上去,對準容滄海后背心臟位置就扎下去。不料被豆豆用手撥擋了一下,順勢扎進了右背,他不解氣,拔出來,又狠狠扎了一下,匕首還未拔出,就被哥仨打翻在地。他只得將自己蜷縮起來,緊緊抱住頭,避免更大傷害.......

“我們當年還是查詢勘驗了。汽車站一位跟車的售票員說是看見了形似文成虎的背影。但當天是麻栗鄉的街天,城里人圖鄉下東西便宜,來買的人也很多,大包小包的擠在車上,她也沒怎么細看是,還是不是。我們還去了容家的養豬場,當時正在擴建。每一處新土舊土都看了,還不小心挖到了容滄海父親擴建時埋下的一對小貔貅。容滄海的母親坐地哭叫,說容家才被掘了墳,現在又被擾了土,是老天爺不公。他父親還揚起鏟子把我的手臂鏟破了。我知道那對貔貅意味著什么,也就沒追究。又去了養雞場,還有容家的山地,田里,什么都沒有。當我們勘察完他家走出來后,就聽到家里乒乒乓乓的打砸聲。而文家人則坐在自家門口談笑風生。那一刻,我感覺我們被戲弄了。”

“當我調到縣里時,還聽說文成彪不時的去容家鬧,覺得不可理喻。完全沒想到背后會是這樁強奸案作祟。”

“那你怎么看容家兄弟?”

“本能反應。不然,就是三十年的時間把堡壘筑得太完美。”

“直覺告訴我,文成虎恐怕早已不在人世了。”

“容滄海?”

“也有可能是他去世的父親。”尹之青搓了搓臉,仰靠在沙發上。

敲門聲響,是張峣。說有人要見文成彪。是文媛媛。

文成彪萬沒想到女兒文媛媛會來看他。

“媛媛,快去跟容家說說,讓他們出具一份諒解書,我興許就可以出去了。到時候咱就回家好好過日子。爸再也不出去了。”

“過日子?怎么過?”

“你現在不是有錢了嗎?咱回家把老房子推到了重蓋。爸再找個女人,興許還能趕上生個兒子呢。”

“當年我一直以為容家也是和你們一樣,嫌棄我是個女孩,是個禍水,才不會讓我進到他們家和他們一塊生活。沒想到,竟是因為你!因為你!我才會失去了家!因為你!我失去了本該快樂的童年!因為你!我失去了我本該可以擁有的更多溫暖!因為你!都是因為你!”文媛媛聲嘶力竭的沖文成彪喊道:“到了現在,你也只知道我的錢,你的兒子!”

“媛媛,爸爸老了。你就忍心看著爸爸坐牢嗎?我可是你爸爸!是我把你帶到這世上來的!這份恩情你可別忘了!”

“不錯,是你!是你把我帶到這個世上來的。可你心疼過我嗎?喂過我一頓飯嗎?給我買過一個玩具嗎?給我添置過一件新衣嗎?給過我一個溫暖的懷抱嗎?給過我一個慈祥的微笑嗎?在你走遍天涯海角,踏遍山川河流時,你有想過我這個女兒在哪嗎?想過我過得好還是不好嗎?沒有!在我的印象里,我除了挨罵,就是挨打!你是我父親嗎?不是!”

“媛媛,我是你親生父親!是你爸爸!”

“爸爸?你不配這個稱呼!你不配!”

“媛媛,爸爸今后一定會好好疼你的。只要你去跟容家說說,讓他們出具一份諒解書,興許我就能出去了。你就去說說,啊?到時,爸爸一定心疼你的。好不好?”

“你去死吧!”文媛媛甩下一句,流著淚出了門,見到等在門外的小山,立馬抱住可勁的哭了起來。

“想哭就哭吧。哭夠了就好了。”

“不哭了!”文苑還用小山衣襟蹭干了眼淚,“我記得你娘說過,愛哭的女孩會越長越難看的。”

“是嗎?我娘真對你這么說的?”

“是的。她說女孩越漂亮,得到的愛就越多。”

“你很漂亮!”

“行了。回去好好愛吧。我可受不了了。”張峣一旁干咳了一聲。

“峣哥肯定沒忘記當初怎么待嫂子的吧?”

“我打你!”

“走嘍。”小山拉著文媛媛跑了。

容二終于明白當年父親為什么會對哥哥說:“別回來了。一輩子都別回來了!”“你不怕,爹怕!”

容滄海醒了,身邊只有容二。

“蘭馨回去了。她守了你一夜。回去睡了。”容二看到了哥哥尋找的目光。

“哥,沒事了。爸不在了,有我在呢。”

“小江!”

“哥,小妹回來了。是貝貝,也是文媛媛,也是成明明。”

“我知道。”容滄海拉住了容二的手。哥倆的手緊緊握成了一個拳頭。

十天后,容滄海終于可以坐起來吃飯了。

“玉梅,辛苦你了。害你也玩得不盡興了。”容滄海看著忙收拾碗筷的玉梅說。

“哥。我們姐幾個都說好了,等你出院了,就去廣西看德天大瀑布去。”

“等哥出院了,就坐守滄海。讓小江帶你去夏威夷好好玩玩。”

“真的?”

“當然。自打小寶結婚后,你都三年沒有出過國門了。是時候讓小江也放松放松了,好好陪陪你。”

“謝謝哥!”容二笑笑,“但你不能太累了。”

“累的是小山和小迪。我就待辦公室里喝喝茶,品品咖啡就好。”

“放心,爹。我們不累。”正說著,小山和小迪,還有豆豆,文媛媛,成明明也進來了。

“爹,您就坦坦然的喝茶,品咖啡,我們可不怕忙。”小山把鮮花放到了床頭。

“海叔,就好好累累他們!免得有事無事的騷擾我。”豆豆走到床頭,朝他的后背看了看,好像在看還有沒有血漬滲出一般。

“誰騷擾你了?你還差我們一頓飯呢。”小迪踢了豆豆一腳。

“不是說了,等海叔出院了就吃大戶嘛。”豆豆并未介意小迪踢他。

“爹,你想天天吃大戶嗎?”小山把文媛媛拉坐到床尾說道。

“吃。”

“哈哈,豆豆,聽見了嗎?我爹要吃大戶。”小迪拍手稱樂。

“吃就吃!反正海叔也呆不了幾天。”

“爹,待一個月!就一個月!”

“我要告訴寶姐姐,你們欺負我!”

“這算欺負嗎?你也太小氣了。”小迪又踢了豆豆一腳。

“我這錢可是一個一個包裹,一杯一杯奶茶攢起來的。能和你一幢一棟的比嗎?不是欺負是什么?再踢,我揍你!”

“好啦,也吃二叔幾天大戶不就成了?”

“哎,還是二叔好。知道心疼我的不容易。”

“明明,你怎么不說話?害羞嗎?”容滄海朝遠遠獨站一邊的成明明招了招手。

“我,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成明明也夠實誠,“我感覺我像個外人。”

“豆豆!成明明是外人嗎?”小迪立馬又踢了豆豆一腳。眼里透著調皮。

“是啊。我和成明明都是外人。怎么了?我說錯了嗎?”豆豆這次被踢疼了,揚手就給了小迪后背一掌。

“誰說你們是外人了?二爺爺都把媛媛當自己重孫媳婦,你和明明又怎么會是外人呢?別自己拒絕自己。明明,以后也別見外,別生疏,都是自家人。想說什么就說什么,說錯了也不要緊。不順耳的話海叔從來是左耳進右耳出,沒關系的。”

“謝謝海叔!”

“明明,要是豆豆敢欺負你,你就告訴梅姨,梅姨我一定好好教訓他。”

“欺負她?就只差在我脖子上拉屎拉尿了!”

“豆豆!”門口處傳來了蘭馨的聲音。

二爺爺在蘭馨和尹之青的攙扶下進來了。

在確認孩子們都走遠之后,蘭馨關上了病房門。

“額。容滄海,那天的事是我不好,對不起。”尹之青先開了口,幾分的不情愿。

“二哥。沒事的。”

“滄海吶,你二哥是出于職業習慣,你別怪他。”二爺爺幫補了一句。

“二爺爺,我沒怪二哥。我,我只是沒控制好自己。”容滄海一想到小妹那幼小的身軀在野蠻之下的痛苦與掙扎,心就痛得厲害。不知小妹是在何等的驚恐之中失足摔落樓下,是在怎樣的無助與絕望之中任憑暴風雨沖刷自己。

容二則走到外間陽臺上,點了一支煙。玉梅也走了出去,從身后抱住了丈夫,給予了自己的安慰。

“還好吧?”蘭馨把手放到了容滄海的肩上。

“還好。沒事。”容滄海抹去不自覺落下的兩行淚。他此刻深深理解了二哥的拳頭。因為蘭馨當年也是在他的粗魯蠻橫之下何等的無助與痛苦。

“滄海吶,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人這一輩子長著呢。”

“我知道的。二爺爺,謝謝您老來看我。謝謝!”

“嗯,臉色好,看來恢復的不錯。得趕快給我生個女寶寶哦。”

尹之青咳了一聲。

“咳什么咳?你給我生了嗎?真是的。從今往后,誰給我生我就向著誰。”

“生!我一定生!行了吧?”蘭馨笑了,不再嗔怪二爺爺老不正經了。

“二爺爺。我該走了,人都還在外面等著呢。”

“嗯。新買的藥呢,我已經交給你的司機小陳了。記得吃。”

“我記著呢,二爺爺。那我走了。”

尹之青前腳剛走,后腳二爺爺就自己拉著凳子坐到了床頭,“我裝了一副撲克,隨便洗了一下,你隨便抽一張出來看看,是不是女寶寶。”邊說邊從兜里真拿出了一副撲克,“你已經有兒子了,不介意生一堆女寶寶吧?”

容滄海被逗樂了,“好!”

一張紅桃Q。

“嘿嘿,我就說這胎肯定是女寶寶。”

“這胎?嗯?”容滄海望向蘭馨。

“哪有那么快。”蘭馨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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