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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容家與文家的恩怨

  • 蘭馨沁
  • 敬沁心
  • 5833字
  • 2021-12-16 18:10:14

“你就不能多呆一會嗎?”容滄海依依不舍的抱著蘭馨。

“不能!豆豆每天下午都會回家洗澡換衣服。一進家門看不到我,電話馬上就打過來了。得趕緊走了。”

沒曾想在樓下就碰到了回來洗澡的豆豆。

“海叔?”

“來約你媽一塊吃晚飯呢。”容滄海馬上來了理由。

“真的?哈哈,我有吃處了!”豆豆高興得跳了起來,“哎呀,海叔,你看你難得回來一趟,就把我們都聚齊了一塊吃唄?”

“臭小子,是不是今天該你請客了?”蘭馨一眼看破了豆豆的小心機。

“媽!我是您兒子嗎?這么損我。”

“行,那你就把大家伙一塊叫上吧。想吃什么?”容滄海沒想到融洽的機會來得如此之快,非常高興。

“媽,你想吃什么?今天,我們可是沾了您的光。”豆豆摟住了蘭馨。

“嗯,就到你云東哥的四季香餐廳吧。也好久沒去了。順便去看看他的手藝有長進沒。”

“好!我這就一個個打電話。海叔,二叔的電話就不用我打了吧?”豆豆馬上就掏出了手機。

“當然。”

四季香餐廳在青年路,就在文媛媛以前住的小區附近。

蘭馨先進去看云東,順帶點菜去了,容滄海和容二就在路邊等孩子們。

“我看著這成明明和豆豆挺對眼的。”容滄海遞了一支煙給弟弟。

“女大三,抱金磚。我覺得也挺合適的。”

“只怕人家未必能看上豆豆。豆豆畢竟還小,都還沒到法定結婚年齡。”

“咱哥倆不也沒到結婚年齡就已生兒育女了嗎?”

“我那是在香港。而你是怕當兵三年回來后玉梅成別人家媳婦,先把人家飯給煮上了。”

“哥,你還別說,那三年,你我都不在家,家里多虧了玉梅呢。”

“我們哥倆啊,都虧欠自己的女人。”

“爹!二叔!”

“海叔!二叔!”仨兄弟從街對面跑了過來。

“謝謝海叔,今天幫我請客。”豆豆嬉皮笑臉。

“那不行!今天是爹請,明天還是你請。”小迪不樂意了。

“今天就算豆豆請客,爹付賬。好吧,小迪?”

“哪能這么耍賴皮呢?不行!”

“小迪,豆豆是不是最小的弟弟?”容二插了句嘴,“得護著弟弟,像你山哥那樣護著你那樣。”

“拿錢護著?不行,他又不是沒錢。別老母雞護雞仔了。”

“你說誰是老母雞呢?”豆豆推了小迪一把。

“我說我爹關你屁事!”小迪又搡了回來。

“海叔,你看,小迪大不敬了。”豆豆趴到了容滄海肩上。

“小迪,不許欺負弟弟。要想吃,爹就天天請。”

“哎呀,海叔就是好!”豆豆一高興,竟然爬到了容滄海的背上。

“下來,那是我爹!”小迪一把拽下豆豆,而自己則跳上了容滄海背上。

“行了!都這么大個大個的人了,也不怕你爹承不起。”容二拍拍小迪屁股。

“嘿嘿。”小迪跳下來,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唬著臉的豆豆,“他才大個呢。”

“哎,媛媛呢?”容二發現少了人。

“喏,來了。”小山指指街對面。

原來成明明沒車,文媛媛去接了。“海叔!二叔!”

“我說小迪,昨晚他們沒給你介紹女朋友嗎?”容滄海調侃起兒子來。

“什么友都不是!煩死了!”小迪氣鼓鼓的說。

“對不起,迪哥。那是我大學室友,我沒想到她這么拜金。”成明明不好意思的說。

“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小迪沖成明明嚷嚷,“你怎么會有這種室友!真是惡心,又丟人。”

“不是說,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嗎?人成明明都說對不起了。改天我們另外再叫其他人就是了。嚷嚷什么呀?像個小怨婦似的。”豆豆捅了一下小迪。

“喲,還我們呢。”容二找到了調侃籍口,“說的好像你和成明明也一對似的。是?也不是?”

“二叔!”成明明馬上紅了臉,轉頭就狠狠瞪了豆豆一眼。

“二叔!別亂說。別好端端給人家姑娘潑污水。我剛才也就順嘴而已,可什么都沒有啊。”豆豆急忙分辨,隨即轉頭附耳悄問容滄海,“我是不是又沒過腦子了?”

容滄海拍拍豆豆肩,沖他笑笑。然后他看到豆豆臉色驚變,把手伸向他身后。

容滄海感覺像被什么猛地撞擊了,瞬間后背暖暖汩汩流淌仿佛置身溫泉之中,不自覺的抬了一下頭,天色已近黃昏,還沒有完全暗下來。他胸口有些悶,還有些堵。想要說話,卻說不出來。頭也有些暈,暈乎乎的。耳邊傳來文媛媛和成明明的恐怖尖叫,還聽到了容二呼叫蘭馨,最后,他聽到了小山悲憤的怒吼:“文成彪!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混蛋!”他笑著倒下了:該來的還是來了。

昏睡中,容滄海仿佛又回到了三十年前。

那天下午五點一家人匆匆吃了飯,容滄海和容二去了養豬場,父親和母親去了養雞場,因為廣播里不停的播放著今晚有暴風雨。容滄海把木架子全部擺放好了,把容二從外面院子里搬進來的飼料包一包一包堆碼在離地約十五公分的木架上。那是中午他和父親從鎮上買回來的,還一直堆放在院子里沒來得及收拾。碼好了飼料包。哥倆又把屋后墻邊堆碼的沙袋一袋一袋的搬去堵住了豬圈的進出口,避免有洪水進入到圈內。而在搬的過程中,暴風雨已嘩嘩下了。山呼嘯,風呼嘯,雨也呼嘯。容二緊緊抱住了哥哥。哥倆已然濕透的站在屋檐下,不停抹著臉上雨水,不時看看身后的豬圈內騷動不安的黑皮豬們。忽然,容滄海想到了一個人留在家里的小妹,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來。他馬上交代容二,如有洪水沖垮沙袋,就什么也不要管的爬到飼料堆上去。然后頂著瓢盆大雨就往家趕。半路上,他還遇見了也是不放心小妹的父親。父子二人手拉著手頂著風雨往家疾走。

一進門,容滄海就看到了躺在樓梯口的小妹。后腦勺開了個口子,鮮血汩汩直流,流得院子里隨雨水漟了一大片。顯然是從樓梯上摔下來的。他嚇傻了。而父親迅速抱起已人事不省的小妹放進了拖拉機車兜里。那一刻,他反應了過來。馬上跳上車兜將小妹緊緊抱在懷里,扯過一張油布將小妹蓋住了。父親搖動了拖拉機,直奔鄉衛生院而去......又從鄉衛生院直奔鎮醫院......小妹的呼吸早已在路上,在他懷里停止了。

容家院子里徹夜的哭喊,紛紛自責為了那些已安然無恙的豬和雞,丟掉了至親至愛的小妹的命。全村人為之動容,紛紛自發前來幫著搭建靈堂,操理辦喪事所需要的一切。

母親仍趴在小妹身上痛哭流涕。一旁有人說,逝者不能血腥入棺,得清洗清理。容滄海就上樓去小妹房間里找干凈衣服。他進入小妹房間,發現床上一片狼藉,還有些許血跡。最開始,他以為小妹是由于電閃雷鳴的驚嚇從床上摔落,等他掀開被子時,一條藍黑相間的五分大短褲赫然出現在眼前。那是全村人都認識的短褲,短褲主人就是文家二兒子文成虎。他在震驚之中聽到了母親呼喊,慌忙之中把那條大短褲塞到了衣柜背后,挑選了那條剛買沒幾天的紫色公主裙。屋里床邊放著一大盆熱水,母親哭著就要給小妹褪衣脫褲擦洗身子。他一把扯開了母親,“出去!”母親想再開口,他沖母親揮舞著兩個拳頭又大吼了一句:“出去!”他將房門關上并反鎖,久久注視著小妹有些猙獰的臉。良久,他很輕很輕的褪去了小妹身上濕漉漉,被血和泥包裹的衣服,果然在小內褲上看到了血漬!

“啊!”屋外的人都被嚇住了,誰也不敢出聲,聽憑容滄海在屋里痛嚎......

夜深了,屋外來勸慰的鄉親已經都回去了,容二也沒能熬住的在小妹棺旁地上睡著了。聽聽父母屋里沒有了動靜后,容滄海抄起一把白天就藏好的鐵錘就出了家門。天隨人愿般的在家門口碰見了左兩步,右三步,前一步,后兩步,醉得不成樣子的文成虎。容滄海想都沒想上前朝著后腦勺就是一記悶錘。一聲悶哼。容滄海迅疾上前將人扛在了肩上,直奔養豬場而去。

嘴里塞滿了玉米棒,塞得臉都變了形,用一條毛巾緊緊勒住了嘴。捆成肉粽一樣的文成虎在疼痛中醒了過來。當他睜開眼的剎那,容滄海高高揚起了手中的砍刀。

“我讓你強奸小妹!我讓你強奸小妹!我讓你強奸小妹!......”

不知過了多久,容滄海累了,抬手抹去臉上血跡之時,竟然看見了父親。不知什么時候來的,也不知在旁邊站了多久。臉色烏青得可怕。

“趕緊回去!要是小江醒來不見你,一嗓子喊叫就不好了。快走!”父親說完,把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飼料粉碎機。

啪啦一聲,電閃雷鳴,大雨又嘩嘩下來了。容滄海沒命的往家跑。就要跨進家門時,他扭頭悄悄潛入文家院子,摸進了文成虎所住的小耳房,趁黑拿走了他幾件衣褲,并順走了窗臺上的一雙球鞋。

等容滄海將自己衣服和文成虎的衣褲鞋子,還有那條大短褲一并在靈前大火盆里燃燒殆盡時,容二醒了。

“哥,你來睡吧。我來守靈。”邊說邊續上了三炷香。

“哥不困。你睡吧。”容滄海又拿來幾扎紙錢放火盆里燒了起來。

“小妹,哥已經幫你把仇報了,你就安心走吧。”容滄海在心里默念,嘴里卻說:“小妹,放心吧,哥會好好照顧爸媽的。以后哥每年都給你買條新裙子,一定讓你在那邊也漂漂亮亮豆豆。一定!”

容滄海不知道的是,父親每天夜里都會去養豬場把收集的豬糞擔到盤龍江里傾倒。足足倒了一個月。

容滄海聽到了耳邊的啜泣,聽聲音,應該是玉梅趕回來了。左手被緊緊握著,他知道那是弟弟的手。很努力很費力的抬起了眼皮,蘭馨一臉焦灼,他想拉她的手,卻看到了站在她身旁的豆豆。他輕輕舒了口氣說:“我沒事的。”

“海叔醒了!”豆豆最先發現了動靜。

“爹爹!”小山和小迪馬上走到了床邊蹲下了,“醫生說只要醒了就沒事了!”

“哥!”容二將他的手放到了自己臉上,給了哥哥一個帶淚的笑容。

“沒事就好!”他聽出了蘭馨的哽噎。

“不要告訴小寶。”他費力抬起右手,想拉住蘭馨,不管豆豆在不在。卻一陣痛楚讓他重重放下。

“知道了。”蘭馨也蹲了下來,也給了他一個帶淚的微笑,是欣慰的微笑。

容滄海抬眼看到了遠遠站在床尾啜泣的文媛媛。玉梅馬上把她牽了過來。

“媛媛,別怕。爹沒事。爹還等著看你們結婚,給我抱孫子呢。”

“嗯。嗚。”文媛媛哭了出來。

“別哭了。爹不是沒事嗎?”小山起身替媛媛擦去淚水,將她擁攬入懷,“爹不會怪你的。”

蘭馨站了起來,“好好養傷。你還差我們一頓飯呢。”

“一百零八呢。”容滄海笑了。

“對!像太公那樣,一定都要努力活到一百零八歲!”豆豆拍拍手,“海叔,不用擔心待醫院里悶,我們會天天輪流來陪你。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到時,我請你們吃大戶!”

“喝口牛奶吧。”玉梅拿著已插入長長彎頭吸管的牛奶盒子送到了容滄海嘴邊。剛吸了一口,一絲痛感從后背襲來,不禁皺了一下眉。緩了半天,才又吸了幾口,很累很累。

“行了。都回去吧。該干什么就去干什么。醫生交代少說話,多休息的。”蘭馨揮揮手,帶頭走了出去。

“你哥倆待著吧。我去買只小雞仔,那湯又鮮又補的。”玉梅說完緊趕幾步追上了蘭馨。

蔡政遠湊近話筒,正準備讓玻璃另一邊的張峣準備開始詢問時,門開處,尹之青進來了。

“你怎么來了?”

“容滄海是小妹的未婚夫。”

“啊?!”

“知道的人不多。”

“哦。”

“問了嗎?他問什么要殺容滄海?”

“問倒還沒開始問。不過這原因我知道。”

“你知道?”尹之青很詫異的看著蔡政遠。

“說來就話長了。三十年前,我還在麻栗鄉任職。”蔡政遠指了指玻璃那邊鼻青臉腫的文成彪,“他來報案說容家父子殺了他弟弟文成虎。”

“殺人?容滄海?!”尹之青吃驚不小。

“殺什么殺。說他弟弟出去打工的是他,說沒去打工而是被容家父子殺死的也是他。什么證據也沒有就指認容家小妹的墳墓就是他弟弟的埋尸之地。村里人說那墓穴是早上現挖的,棺材也很輕,符合一個五歲孩子的重量。他還深夜獨自去把人墳墓刨了,將容家小妹已經腐朽的尸身扔出老遠,將整個墓地搞得令人發指和憤慨。據村里人反映,文家兄弟占著牛高馬大的欺霸鄉里,為非作歹,胡作非為,也占著父親是村支書特別的囂張跋扈。無事生非,污血噴人是常有的事。”

“容家是村里第一家蓋小洋樓的大戶,容滄海初中畢業就輟學在家幫著打理家里。與之相反的是文家兄弟二人游手好閑,不務正業,家里連個媳婦都說不上。還經常趁人男人不在家上門調戲猥褻婦女,五六十歲的都不放過。村里人都對兄弟倆深惡痛絕。容文兩家也倒是經常發生些雞毛蒜皮的矛盾,吵架打架也是常態。”

“嗯。還沒問,對吧?開始吧。”尹之青輕輕敲了敲話筒。

“你為什么要殺容滄海?”

“因為他和他爸殺了我弟弟!”

“你為什么說容家父子殺了你弟弟文成虎?”

“整個鄉里就他父子二人和我兄弟勢均力敵。”

“請說清楚一點。”

“我們兩家的地連在一起,都在田間地頭打好幾架了,沒個輸贏。力氣大得很。”

“就因為打架不分輸贏就懷疑殺人嗎?”

“不可以嗎?”

“殺人講證據的。”

“我,我有證據。”

“什么證據?”

“因為,因為......”

“因為什么?”

“因為我弟弟強奸了容家小妹!”話說完,文成彪是如釋重負般長長吐了口氣,“我弟弟在容家小妹摔死的那天晚上強奸了她!”

尹之青為之一震。蔡政遠也驚住了。

“你在場嗎?”

“沒有。是弟弟回來后說的。說小女孩就是實在,讓我也去試試。但沒等我出門,容家父子就回來了。第二天一大早就聽說容家小妹從樓上摔下來摔死了。”

“容家父子知道強奸嗎?”

“我不知道。第二天早上我和弟弟還幫著搭靈棚。搭完第二天我弟弟就不見了。我開始以為弟弟是因為害怕出去躲了。躲就躲唄,躲個七七四十九天陰魂散了再回來。于是,我就和村里人說成虎打工去了。但后來我發現不對,為什么弟弟會一個招呼都沒有呢?至少過了七七四十九天會給我打個招呼,問問情況吧。這不符合常理。所以,一定是容家殺了我弟弟,一定是的。”

“容家父子在容家小妹死后找過你們嗎?”

“沒有。沒幾天容滄海在香港的大伯父就來了,過了三七就跟著去香港去了。所以,容家肯定知道了弟弟強奸小妹的事,一定父子聯手殺了我弟弟,才會如此匆匆的離開內地前往香港。”

“香港也是中國的一部分。真殺了人,那兒都跑不掉。”

“可為什么過繼的不是容滄江而是容滄海呢?他是家里的頂梁柱呀。容二還在上學呢。”

.......

尹之青面無表情的問蔡政遠;“你以為呢?”

“前提是容家知不知道。”

“那就直接問問容滄海!”

“二哥?”正在掰扯小時候的容家兄弟倆見到尹之青和蔡政遠很意外。容滄海本能的想起身,被容二摁住了。也許摁得有點重,容滄海輕輕哼了一聲。

“好好躺著吧。就過來看看。”蔡政遠忙配上笑臉。

“二哥,蔡哥,你們坐。”容二有些疑惑,說是看人,兩手空空,還一臉嚴肅冷峻。但還是把豆豆先前送來未喝的西瓜汁遞了過去。

“傷到哪兒了?”尹之青還是面無表情。

“扎到了肺。”

“哦。得靜養。”

“二哥,是不是文成彪那邊出什么問題了?孩子們下手是重了些,不至于被......”容二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沒事。只是些皮外傷。淤青嚴重些。”

“哦。”容二松了口氣。

“文成彪說當年文成虎強奸了你妹妹!”尹之青冷不丁拋出了一句話。

“什么?”容二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看了看一臉驚愕的哥哥。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容滄海呼吸急促,不由得坐了起來,雖然后背仿佛被撕裂一般。

“文成虎在你小妹去世那晚強奸了你妹妹!”尹之青一字一字的說。

“畜生!”如果說當年只是猜測的話,現在是得到了證實。容滄海心血上涌,血脈噴張,怒目兇光,用盡全力從床上一躍而起,帶翻了針水,注射針頭被掙脫,一股鮮血噴濺到雪白被單上。劇烈疼痛,一陣胸悶,一陣暈眩,他整個人轟然倒下。

病房門外,候聽著的文媛媛氣急攻心暈倒在地。熬制的大棗銀耳銀耳羹潑灑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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