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BD中心所有寫字樓的各色外墻裝飾燈早已全部亮了起來,把這個區(qū)域裝點(diǎn)成一個美輪美奐的夢幻世界。如果不是在夜幕還沒完全降臨前已經(jīng)處身這里的人,根本不知道這個完美的世界里剛發(fā)生過令人觸目驚心的事情。
黑幕就是女人們的粉底,輕易遮蓋各種疤痕,
燈光如同攝影師的鏡頭,特意彰顯諸多美好。
從兩輛車分別沖擊完美世界大廈東南兩門,到平頭男和他的搭檔被水槍打成爛泥最后被反手銬了起來,整個過程說起來漫長還發(fā)生了許多事,死傷了一些人,可實(shí)際上就是幾分鐘的事情。
在這段時間里交警早已就位,正在以完美世界大廈為中心的主干道前后路口不斷地往其它馬路上疏散車輛,而且除特種車輛外不得進(jìn)入這個區(qū)域,當(dāng)平頭男和騎手被控制起來后不久,馬路上的車輛開始松動,事故車輛也被強(qiáng)行驅(qū)逐撤離。
道路松動了后,救護(hù)車和警車便從幾個方向飛馳而來,停到了完美世界大廈三個大門附近。不斷有人下來,不斷有人被抬著或扶著送上車,車子上了人后又飛速駛離,前車離開所形成的缺口馬上就被新來的車輛堵上。
林逸虹想起了白思恒,掏出電話便打了過去。
電話響了一會才被接聽,說話的卻是陳馨昕。她接聽后說道,”老板受了槍傷,正在南方醫(yī)院。”
陳馨昕的話讓林逸虹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白思恒什么時候受的槍傷?
很快就想到了一定是平頭男打向鄭一方或陳偉的子彈誤傷了他,而他肯定是因為關(guān)注自己幾人的安全在沒有掩體保護(hù)的情況下跑到通道上觀察。這個男人真是個貨真價實(shí)的大笨蛋!
心里罵歸罵,她迫切想知道具體消息,連忙追問道,“傷在哪里,嚴(yán)重嗎?”
”左肩中彈,流很多血,人還沒清醒。”
“那好,你先照顧好白董,我馬上趕到。”
陳馨昕在電話中的說話語氣和說話方式讓林逸虹吃了一驚,感覺這是另外一個陳秘書。按照林逸虹對她的了解,72層直接面對生死,大堂親眼目睹變故,愛慕的人在面前受到槍擊,她沒暈死過去已經(jīng)非常難得,但如今的陳馨昕分明清醒而且冷靜。
掛了電話,林逸虹對鄭一方說道,”你先清理現(xiàn)場,我要立即趕往南方醫(yī)院,白思恒左肩受了槍傷。”
鄭一方愣了一下,白思恒何時受的傷?還是槍傷!不過他根本沒多作考慮立即回道,”快去,這里有我們。”
林逸虹飛也似地沖了出去,向著幾百米外的南方醫(yī)院拼命狂奔。
……
幾乎所有的人全跑到外面看熱鬧,咖啡廳這時又恢復(fù)到平日里的清凈。
余總并不認(rèn)識老于,見這個人攔著自己去路搞不清他的用意,不過對方能叫出自己的名字而且分明就是一副有備而來有恃無恐的模樣,他只能在臉上堆出春光明媚的笑容,笑著問道,“閣下是哪一位,不知道有何指教?”
老于臉上笑容沒有一絲變化,回答道,“難道我們站著說話嗎?余先生,不如我們坐下來談。”
余總在老于說話的同時粗略地打量了一下對方,因為一直以來他的注意力根本沒有在咖啡廳里面,眼前這個人在他原本位置上坐了多久并沒有印象,見他兩鬢有點(diǎn)花白年齡大約五十左右,站立的時候腰桿挺得筆直,估計年輕的時候當(dāng)過兵。再斜眼瞥了一下他坐的位置,發(fā)現(xiàn)他的消費(fèi)有點(diǎn)不倫不類,在咖啡廳里喝的卻是中國茶,還有一份吃剩下兩塊的西式糕點(diǎn)。
既然對方有備而來,他只能應(yīng)付著。于是轉(zhuǎn)身坐回到原來的位置上,老于更不客氣,跟著走過來后自顧自坐到了他的對面。
等老于坐下,余總便開口說道,“閣下不可能無名無姓吧,能否先自我介紹一下?”
老于掏出證件,自我介紹道,“我叫于剛,是西洲市公安局刑偵一大隊大隊長。”
余總聽后臉上波瀾不驚,平靜地問道,“不知道于隊長找余某人談什么事情?”
“我想請余先生配合調(diào)查。”老于臉上的笑容沒變。
“于隊長請問吧,我一定配合警方的工作。”
“請問余先生在這里干什么呢?應(yīng)該不僅僅是為了約會吧?“老于問道,
“這本來屬于個人隱私,似乎不需要告訴警方吧?不過這也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告訴于隊長也無妨,我剛才確實(shí)在這里約會了一位女士。”
“據(jù)我所知,你和這位女士的約會結(jié)束了很久,為什么還要留在這,難道還有別的事沒做完?”
“這就是本人的私事了,或者我這樣回答您可能不愛聽,但我卻只想說,我就喜歡留在這!”余總一副憤怒溢于言表的表情。
“那現(xiàn)在怎么又要走了呢?”老于仍然笑著問道。
老于耳機(jī)里這時候傳來了監(jiān)聽車上警員的聲音,“報告,余東風(fēng)另外兩臺手提電話的串號已經(jīng)全部獲得,竊聽器運(yùn)作正常。”
“我愛什么時候走就什么時候走,難道警察還要干涉普通市民的自由?”余總已經(jīng)不耐煩了。
“先別生氣,據(jù)我所知余先生知道一些我們想要知道的消息。”說著,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順著桌面推了過去,“如果余先生現(xiàn)在沒想起來也沒關(guān)系,只要想起來了就打給我。不過,如果換作我們再度找你,結(jié)果會很不一樣,這個道理我覺得余先生很明白。”
余總眼睛瞧也沒瞧那張名片一眼,盯著老于的雙眼問道,“你這是在要挾我?告訴你吧,我們的對話從一開始我都在錄音,我要舉報你!”
老于聽了后并沒有反應(yīng),坦然一笑后說道,“舉報不舉報的無所謂,我也不需要要挾你。這次找余先生是希望你能坦誠地向警方交待一些事;如若不然,當(dāng)我再找你的時候,結(jié)果會完全不一樣。”
余總再也按捺不住了,一把把老于放在桌面上的名片抓了起來,順手撕得粉碎后扔到桌子上。
老于沒有和他急眼,依然笑容可掬,“言已至此,請余先生考慮,我也不妨礙余先生生氣了,先告辭。”
說罷,人便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走到吧臺埋單,然后走出咖啡廳。
目送著老于的背影,余總不再急于離開,而是雙眼毫無目的地看著玻璃幕墻外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