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鬧劇下來，已經是深夜了。

傅九城親自把她送回，一路上，她都沒有說話。

“你這個傻丫頭，你當時遭人逼迫了，怎么不拿緊手中的劍呢。”

“殿下不要笑話紅顏了，紅顏壓根不會用這些。”

“他沒有教你？”

“紅顏不懂殿下說的什么。”

“……你別學傅云州那一套，面具戴多了不累嗎？”說著傅九城伸手取掉了紅顏的面具。

“哎，殿下！”紅顏反應過來面具已經被拿走了。

“請殿下還給我！”

傅九城似乎起了調戲之心，把面具高高舉起來，“不給。”

傅九城八尺男兒，紅顏自然是夠不著，但這種事也不是他這種八尺男兒能夠做出來的吧。

“殿下要怎么樣才能還給我？”

“簡單，告訴我，”他目光灼灼，“剛才你喚的殿下，是我還是傅云州。”

“……當時紅顏只是一時情急，殿下要是喜歡這個面具，非要無理取鬧，紅顏就送于殿下吧。”

紅顏不想受傅九城調戲，轉身加快了腳步。

傅九城卻幾個大步就追上了她。

“小丫頭生什么氣，還給你，本王不稀罕這些小玩意。”

紅顏接過來戴上。

“厲王殿下也不用送了，轉角就到了，不見。”紅顏賭氣般的告別，然后離開，傅九城在她身后大喊：

“本王可沒說不見，還會見的。”

一改了他的強勢，傅九城就顯得很幼稚，紅顏氣惱的倒是有些不怕他了。

回到紅袖宛，傅云州正端坐在閣樓中，身邊空空蕩蕩，他也只是秉燭看書。

紅顏愣了一下，“公子。”

傅云州的面容在燭火中搖曳，有一些看不明白神情。

“回來的路上，沒遇見什么事吧？”

“沒有，是傅九城親自送的，他脾氣有一些陰晴不定，紅顏摸不透他。”紅顏如實說了。

傅云州合上書，沉默了一下，問：

“你可看得懂我？”

這是他第一次在紅顏面前自稱我，紅顏吃驚的同時也怔住了。

“紅顏怎么敢隨意猜測公子。”

“……紅顏，這么多年你一直對本王忠心耿耿，是不是，心悅于我?”

紅顏呼吸一窒，然后立刻跪下。

“奴婢不敢肖想！”

傅云州嘆了口氣把她扶起來坐下，“本王也多次想過，若不選擇你，讓你保持當年的懵懂無知，也是你的幸事。”

“能給公子分憂，才是紅顏的幸事。”紅顏認真的回答著，傅云州看著她，情不自禁的，吻住了她。

紅顏睜大眼睛，傅云州和她額頭抵著額頭，輕聲說著：“我也何其有幸。”

“公子……”紅顏面色酡紅，從未見過他這般情深意重的模樣。

傅云州松開她，“紅顏，待來日君臨天下之時，你要什么都可以。”

紅顏看著他，然后展顏一笑，“好，紅顏記下了。”

也許是得到傅云州的鼓勵，紅顏心底的信心和穩重更加強大了，在她再一次面對傅九城的時候都可以泰然自若了。

傅九城似乎早猜測到了她的身份，又想著辦法的把紅顏請去了厲王府，說是要她給府上的歌姬訓練。

有大臣給厲王府送了歌姬，傅九城就想看看她們一起跳迎君舞的模樣，然后就想到了紅顏。

她嗔怪自己時的聲音，她招架不住自己時的表情，她生氣的模樣，她在跳舞的時候的身姿，都讓他時不時一不留神就想起來了。

傅九城覺得，自己完了。

紅顏去了厲王府，還沒有見到歌姬，就先見到了傅九城，他大步走到她面前，然后一把抱住了她。

力氣很大，像是要把她揉入他的身體里。

“本王對你有些喜歡，你也喜歡本王吧，跟我吧。”

傅九城從未思念過哪個女子，他知道了紅顏對于自己的不同。

紅顏差一點呼吸不過來，一把把他推開。

“恐怕是厲王錯付了，紅顏對你無意。”

“本王早就調查過你，你和傅云州藕斷絲連，你是他的人。”

“紅顏不懂王爺說的什么，為何老是把我一個賤民和御王殿下想在一起。”

“那你就得喜歡本王！”傅九城突然掐住她的脖子，有一些激動的說，“你只有兩個選擇，死或從！”

紅顏難受卻掙脫不開，眼角因為窒息流了一滴淚。

她帶著嘲諷的語氣說：“要是這樣，厲王殿下的喜歡，也不過如此。”

傅九城好像被點醒了，松開了她，紅顏捂著胸口猛烈的咳嗽著，同時也后退了幾步拉開了和傅九城的距離。

“若是真心喜歡，怎么會強求，厲王在軍中雷厲風行慣了，是以為誰都得聽你那軍令如山那一套嗎！？”

紅顏的眼中都是厭惡，刺痛了傅九城。

“我，我沒有，”傅九城茫然的看著她，試著伸手要去扶住她，“那你教教我怎么讓你愛我？”

紅顏拂袖揮去他伸過來的雙手。

“都是徒然，殿下的歌姬紅顏不想教了，以后也不想來了，殿下另請高明吧。”

她難受的離開厲王府，是因為傅九城掐她下手真的很重，而傅九城難受的看著她離開是因為被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厭惡拒絕了。

紅顏回去以后獨自郁郁寡歡，她心里總是有一些不安。

一個月后。

事實證明她的不安也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