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祖母處回來,青芮一路憋的臉通紅。硬是裝模做樣進(jìn)了屋,才沒大沒小的笑了起來。
“哈哈哈,我從來沒見過三姑娘那種表情,太解氣了。”
寧歲歡卻笑不出來,腦子里全是母親難受的表情,雖然一直在勸慰自己,卻解不了心里的失落感。
許是因?yàn)榍楦胁▌樱@一夜睡得很不踏實(shí),天快亮的時候,才有了倦意。
不知睡了多久,又聽青芮小聲呼喊。
“姑娘,姑娘,夫人來了聽聞你還睡著,自己在廳前等呢。”
“什么?”寧歲歡驚醒過來,有些擔(dān)心道:“等了多久了?”
“有一刻了,也不讓我們叫您,我這是抽了空偷溜來的。”
前一世對母親的感情便是又怨又期盼的,聽到她在前廳等候,寧歲歡亂了神,匆匆梳妝便快步出去。
還未進(jìn)廳,人就急急解釋道:“母親贖罪,歡兒昨夜”
"沒事沒事,母親這個年紀(jì)的時候也是貪睡。"
忽然來的溫柔讓寧歲歡有些手足無措,場面尷尬起來。寧母莫名就難過起來,指了指女婢手里拿的東西。
內(nèi)疚道:“歡兒,昨日祖母不提,母親也沒有往這些方面想,當(dāng)初娘是想要個女兒,大夫又說娘的身體不適有孕,正好施安來了”
寧歲歡知道她有許多話要說,連忙扶了她上前坐下。
“娘,您坐下說。”
寧母坐到椅子上,順手就抓住了寧歲歡的手,有些無奈道:“誰知道那個時候你就在娘親肚子里了,我有這個心結(jié),總怕別人覺得娘有了你,苛待了養(yǎng)女.”
"你也別氣,娘能這么做,心里確實(shí)有鬼,施安小的時候身體弱,都是奶娘養(yǎng)著,后來有了你,有了母乳,娘卻不愿別人分了你的口糧,說來也好笑卻為了這事心里愧疚。自然就會多施安好一點(diǎn),沒成想常年夜累的,倒是把心給偏了。"
說完摸了摸眼角的淚說道:“這下娘也想清楚了,都是娘的女兒,往后你們都要公平才不能和氣平安,也是傻,若不然娘真是要教出兩個針鋒相對的冤孽來。”
寧歲歡不知道該說什么,也順著拍了拍她的手道:“娘,您要管這么多事,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我們做女兒的不怨您!”
寧母沒想到這個任性又沒主心骨的女兒回來安撫自己,舒心的摸了摸她的頭。
“前些年你身邊的丫頭任性,不好管教,想來也是,你月奉比施安少了一半,如何給她們分配,娘大抵算了算,連同著你屋里這些下人,該補(bǔ)的都給補(bǔ)上。”
“你也不必?fù)?dān)心施安,她向來懂事,是我被養(yǎng)得心思重了些,這事我也同她說過了,也叫她在你祖母哪里好好靜靜心,沒事過春了,咱們一家團(tuán)團(tuán)圓圓,平平安安的就好!”
“是,娘說的女兒都記住了。”
寧施安的自審本只是四五天,因?yàn)橐^春,大家都免不了添置新物。
可似乎因?yàn)閷幠附o寧歲歡補(bǔ)之前的貼己,她沉不住氣哭了一場,把寧母也惹怒了。
這一自審就在祖母吃齋念佛的院子里住了十來天,過春前一天,寧父和大哥都回來了,這才將她送回了自己的院子。
寧向鴻是舊臣的徒弟,因?yàn)橹倚挠匈Y歷,且與如今的唐家有些早前的矯情,唐帝繼承自己哥哥位置的時候便只留了他一人。
這些年寧向鴻過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越是年節(jié)越是忙碌,這一月幾乎沒有歸過家。
家里大大小小的是都是寧母或祖母做主,他就算聽說些什么,也很少發(fā)言。
可過春這日,卻將寧歲歡,寧施安兩人專門叫到屋中問詢情況,聽兩人都沒有什么旁的心思,也沒露出什么輕松的模樣。
后來才知道,此番唐帝嘉獎戰(zhàn)士,寧尚書這個位置,自己又是兩個女兒,怎么也得出嫁一個,可除了那些世家的子弟,也有許多無家世無背景自己攀上去的人。
雖不會隨便指個小兵戰(zhàn)士吧,但指個這樣的人也不是沒有可能。
聽到這些的時候,寧施安本想放低姿態(tài),說點(diǎn)自己是養(yǎng)女,該頂替就頂替上去的話,可想到寧母態(tài)度變化,硬是沒敢開口。
唐祁穗如今不成器,可這些個皇親國戚中,也就他能多看自己兩眼,只要搞定了寧家,他也不是沒有可能爭一爭的。
寧家大哥寧正楠和二哥寧順皓對此事態(tài)度中立,因?yàn)槟切⑹渴窃摰玫郊为劊x家四年在苦寒之地,婚姻伴侶確實(shí)是難。
聽聞宮中的娘娘們都挑了些跟在自己身邊出彩的丫頭,準(zhǔn)備好了與士兵婚配,是好事。
可讓自己的妹妹以這樣佳褒的方式選擇婚姻,也覺得難受得很。
就這么的,忙忙碌碌下,十五宮中夜宴到來了。
寧施安為了找回寧母特殊的照拂,聰明的沒有做妖,沒有像以前那樣出門刻意穿得低調(diào),柔和。
而是穿了專門為她準(zhǔn)備曼陀羅紫的齊腰襦裙,大袖長衫,她五官不同海雍的人,要更家立體一些,上了妝,異常的好看。
寧歲歡的衣裳也是一樣,只是換了淺些的粉藍(lán)色,顯得她更加溫柔,乖巧。
不得不說,寧母的審美是數(shù)一數(shù)二,經(jīng)她手這么一裝扮,兩個女兒都顯露出自己的特點(diǎn),特別的好看。
府外馬車已經(jīng)架好,父母和大哥二哥共乘一輛,寧歲歡和寧施安,寧母一輛。
一上車,寧歲歡就看到寧施安掛著那塊玉石,袖中微鼓,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和唐祁穗的信件。
前世就是這一天,她讓自己丟進(jìn)了臉面,讓父親氣出病來,硬是躺了一個多月才勉強(qiáng)上朝求唐帝收回指婚成命,并求他為自己和唐祁穗拉一拉線。
否者女兒寧歲歡的名聲算是全毀了,上一世唐帝為她指婚的唐麟綺雖沒有什么自己的主意,卻是個好人,聽聞寧家被抄家時,他也求了唐帝很久。
“妹妹你在想什么呢?”
寧施安將她拉回現(xiàn)實(shí),她勉強(qiáng)一笑。“我有些緊張罷了!”
寧母一看,笑著說道:“皇后娘娘你們也是見過的,最是親切,雖是是男女同廳,但也有紗簾隔著,中間多事舞姬,花飾,就是說話,也不一定能聽到。為的便是讓你們偷偷看那些將士一眼,你們放心,咱們寧家,也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娶的。”
“母親說得是! ”
寧歲歡一邊應(yīng)著,乘馬車晃動之際,偷偷拽下了玉石藏在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