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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武月明都沒有露面,吃午飯的時候,她也沒有出現(xiàn),李豪一一邊想著“這個傻丫頭又跑哪了。”一邊擔(dān)心地給她打了三十多個電話,都處于關(guān)機狀態(tài)。
武月明來到這之后,不是沒出現(xiàn)過這種情況,她經(jīng)常一個人跑出去,山里信號不好,很久也聯(lián)系不上,但這次,李豪一心里隱隱覺得不對勁,他倆在一起后,她每次出去總會給他發(fā)信息,但這次什么都沒有。
下午,他自己開車在曼囡轉(zhuǎn)了一圈,心里暗暗希望是武月明手機沒電了,現(xiàn)在正沒心沒肺地在哪戶茶農(nóng)家里喝茶,他挨著找了幾家,武月明都不在,又到茶園里問工人,都說沒看到她。
天快黑了,還是沒有武月明的消息,這回他是真急了,武月明獨自一人在茶山,對地況又不熟,他真怕她是出了什么事,摔下山了,被壞人……他不敢再想,把所有的員工全部派出去找人,首先找到的賞錢5萬。
園區(qū)里沒有一個人,連那個瘸子園丁都撐著拐棍出去了,李豪一跑回后院,發(fā)現(xiàn)屋子還是沒有一點亮光,他心急如焚,不安地走到大門口,來回踱著步,不時地查看手機。
廖菡出現(xiàn)了,她歪歪扭扭地向李豪一走過來,手里拿著半瓶喝剩的白酒。李豪一聞到她身上濃烈的酒味,皺了皺眉說:“怎么喝這么多酒,趕緊回家去。”
“我今晚不回家,住辦公室。”她搖搖晃晃地往李豪一身上靠,“李哥,你把我送辦公室吧!我喝這么多酒,上不了臺階的。”她吐字不清地說。
李豪一扶住她,往兩邊看了看,架著她的胳膊送回前院三樓的辦公室,他讓她坐在沙發(fā)上,又倒了杯水放桌子上,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
“你要去找武月明是嗎?”廖菡在背后問。
李豪一回過頭來,疑惑地看著她,“我知道她在哪。”廖菡說著脫掉黑色高跟鞋,光腳踩在地板上。
“她在哪?”李豪一走過去,搖著她的肩膀問。
廖菡沒有回答他,開始脫掉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色襯衣,又開始解扣子。
李豪一按住了她的手,著急地說:“廖菡,武月明在哪?你看到她了?”
廖菡嫵媚一笑,對著酒瓶又喝了兩口,張著如火的嘴唇靠近李豪一的臉說:“你答應(yīng)我一件事,我就告訴你她在哪。”
“你說。”李豪一問。
廖菡趴在他的肩上,對著他的耳朵說:“你今晚留下來陪我。”李豪一霍地想要站起來,被廖菡死死摟住,她胡言論語地說:“就這一次,你就愛我這一次。”
李豪一掙脫她的雙手,站起來,廖菡又撲上來,抱著她的臉狂吻:“豪哥,我愛你愛得發(fā)瘋,你就愛我這一次吧!我就沒有遺憾了,豪哥。”她急切地說著,死死纏在李豪一身上。
李豪一使勁掰她的手,掰不開,也不再動,就這么任憑她的狂吻落在脖子上,襯衣上。“豪哥,我愛你,我愛你。”廖菡含糊不清地說,鮮艷的口紅印在他的臉上,白襯衣上。
“豪哥,吻我。”她拉著李豪一的手,另一只手哆嗦著去解他的扣子。
“廖菡。”李豪一大喊一聲推開她,廖菡栽倒在沙發(fā)上,她的淚水流下來,哭著又撲到李豪一身上:“你為什么就不能愛我,我很丑嗎?你這么討厭我?”李豪一把她拉到沙發(fā)上,嚴(yán)肅地問:“廖菡,我現(xiàn)在不是給你開玩笑,我很認(rèn)真地問你,武月明在哪。”
廖菡滿臉是淚地大笑了幾聲:“人都是這個德行嗎?喜新厭舊,那小丫頭才來幾天,你就對她上心了,我還以為你是玩玩,沒想到你還真當(dāng)真了。”她拍著李豪一的胸口說:“李豪一啊!李豪一,我們認(rèn)識十多年了,你何曾對我上心這么一點,你對我公平嗎?我也是個女人哪!”她哭著說著。
李豪一說:“廖菡,你清醒點,我們說過很多次了,感情的事真的是勉強不來的。你控制一下自己。”
“我控制不了。”廖菡大聲喊出來:“我控制十年了,你就讓我今天放肆一回吧!就這一個要求你都不能答應(yīng)我嗎?我是個女人,我今天所有的羞恥都不要了,我只要這一次。”她放聲哭著倒在李豪一懷里。
李豪一心里亂極了,他本能地再次坐起來,廖菡倒在沙發(fā)上,他看著她說:“對不起,我做不到。”
廖菡翻了個身,平躺在沙發(fā)上,淚濕的頭發(fā)散亂地蓋在臉上,她抹了把淚水,平靜地問:“老天為什么要安排我愛上你?”
李豪一說:“廖菡,你是個好女人,你應(yīng)該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我不是個好東西,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可是,感情的事是能勉強的嗎?我誰都不愛,只愛你。”
“廖菡,武月明在哪?”他看看表,十點了。
“寨子清水坡,我們躲雨的那個洞里,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你說她像仙女,你的仙女,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天上了。哈哈……”
李豪一腦袋轟地炸了。
他奪門而出。身后的房間里傳來撥電話的聲音,YN省XSBN州勐海縣公安局收到了一位女士的報警。
2
清水坡的山洞里,武月明覺得她活不過今晚,雙腿劇烈地疼痛,使勁睜著雙眼,眼前還是漆黑一片。
早上,她正在院子里鍛煉身體,廖菡匆匆來找她,說請她去寨子農(nóng)戶家里吃早飯,李豪一也在,讓她過來接她,她毫不懷疑地上了車,可一上車就被人從背后打暈,再醒來就是被綁著躺在這個山洞里。
廖菡的司機焦生,她認(rèn)識,還有一個是廖菡弟弟,她見過一次,兩個男人坐在石頭上,虎視眈眈地盯著她。
“賤貨,爬李豪一的床挺快啊!”廖菡的弟弟廖準(zhǔn)惡狠狠地說,“什么時候也爬到我哥倆床上來啊!”他嘴里罵著臟話,和司機哈哈大笑。
她閉著眼睛,心中一橫,只要他們敢動她,她就一頭撞死在山洞里。
“騷娘們兒,李豪一是不是讓你很舒服啊!來跟哥說說,我們也學(xué)學(xué)不是,李豪一那可是個人物,我們平常想學(xué)沒機會啊!”又是爆發(fā)一陣淫蕩的大笑。
兩人污聲穢語地罵她,廖菡弟弟操著木棍一遍一遍地砸她的腿:“我打斷你的腿,這樣你以后就爬不上去了。”武月明痛得凄聲尖叫,昏過去兩次,醒來又是徹骨的疼痛。
廖菡司機拉拉焦生的胳膊說:“廖哥,大姐說了,慢慢折磨她,她這么瘦,別受不住一下子打死了。”司機了解李豪一的手段,想給自己留條后路。
“好,聽你的。”傍晚,廖菡弟弟拿帶尖的石頭扎她的眼睛,直扎得她滿面淌著血水。司機看不下去,去村子里買了酒菜和他邊吃邊拖延時間。
“哥們兒,待會吃飽喝足,這小娘們可交給你了啊!你媳婦死得早,今晚,你也快活快活。”廖菡弟弟說著,碰碰小個子司機的肩頭,司機傻呵呵地笑著。
“廖哥,大姐說明天等她電話,再決定怎么最后處理她。”他往武月明那邊努了努嘴說。
“哎呀!我姐真是,女人就是麻煩,她向來一不做二不休,痛快利落,今天怎么這么墨跡。”他皺著眉頭,撓了下頭皮,又回頭看了下武月明說:“反正不能留她活口,要是李豪一知道是我倆干的,還有我們活命的嗎?”
“那你說咋辦?”司機害怕地問:“他現(xiàn)在對這姑娘正熱乎著,要是發(fā)現(xiàn)武月明不見了肯定四處在找,說不定現(xiàn)在就往這邊找了。”
“殺了,直接扛到森林里挖個坑埋了。”
“那大姐那里怎么交代?”
“一個外地來的野姑娘而已,誰管那么多。”
趁著天黑,兩人把武月明裝進麻袋,丟到汽車后備箱,開車進了布朗山的森林,到車子開不過去的小路下車后,又扛著她進入森林兩公里的地方才放下來。
廖準(zhǔn)從后備箱拿出事先準(zhǔn)備好的兩把鐵鍬,和焦生合力挖了個一人長的坑,說:“你來動手吧!”說完遞給他一把手槍,自己轉(zhuǎn)身往回去的方向走。
焦生哆嗦著接過手槍,心一橫,朝武月明胸口開了一槍,把她推到坑里,慌慌張張地堆上土,又巴拉些雜草樹枝蓋上,才滿頭大汗地追上廖準(zhǔn),一塊回到車上。
“老弟,我們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有我吃的就有你喝的,跟著我好好干,今年保準(zhǔn)給你娶上媳婦,哈哈。”廖準(zhǔn)大笑著拍了拍焦生的肩頭。
焦生木然地點頭答應(yīng),兩人開車回到寨子里,廖準(zhǔn)把司機送回莊園員工宿舍,自己開車回了家。
3
李豪一瘋狂地驅(qū)車趕到清水洞,可空蕩蕩的山洞,哪里還有武月明的影子,他蹲在地上盯著那灘觸目的已成黑色的血跡,絕望地閉上眼睛,可是當(dāng)他再次睜開的時候,他猛然發(fā)現(xiàn)血跡旁似有幾個歪歪扭扭的小字,他把手電湊近了看,辨認(rèn)出來是兩個人名:廖準(zhǔn)焦生
血直往頭上涌,他搖晃著站起來,艱難地用手扶著墻,突然猛地轉(zhuǎn)身大踏步跨到車上,把油門踩到底,直接返回離得最近的莊園,另一邊給小趙打電話,命令立刻把廖準(zhǔn)帶到辦公室。
誰都不想與5萬元過不去,已近十二點,大家伙找武月明還無一人歸來,焦生躲在雙人間的宿舍被窩里,哆嗦著渾身冒冷汗。
夜,安靜得嚇人,空氣仿佛靜止一般令人窒息,突然隨著砰地一聲槍響,門被撞開,一個黑影出現(xiàn)在門口,焦生嚇得坐起來蜷縮在床角,身子像篩糠一樣抖成個圓團。
燈亮了,李豪一滿眼充血,用手擦拭著槍口,像只受傷的馬上就會一躍而起把人咬死的獅子一步步走向焦生,他走得如此鎮(zhèn)定緩慢,每走一步,焦生的心就仿佛被人生生地揪起來,李豪一走到他床前,坐在對面的床鋪上,他的心已揪在喉嚨眼,他連滾帶爬地跌到床下,跪在地上,拼命地磕頭:“李老板,饒命,李老板饒命……”
十輛清一色黑色越野車打著雙閃,二十位黑衣壯漢在院子里列隊待命。
長燈劃破夜空,漆黑的夜里,浩浩蕩蕩的車隊像一條憤怒的長龍,迂回纏繞在布朗山,如果此時,有醒來的人看到這個畫面,會扇自己兩個耳光:我是不是還在夢里?我是不是還沒醒?然后就真的再次睡去。
坑穴是空的……焦生幾欲昏厥,廖準(zhǔn)渾身打顫,站立不住。
地上有爬行的痕跡,一道血印往山下延伸而去……
李豪一臉色鐵青,一言不發(fā),數(shù)十道手電把半個山坡照得如同白晝,眾人全都屏息跟在李豪一后面,沿著血痕往山坡下快速尋找。
當(dāng)燈光照亮一塊白色的石灰石時,所有的人瞬間呆立不動,呼吸靜止,只見武月明渾身血污,頭朝下趴在石頭上,雜草纏滿了她凌亂的黑發(fā),被血染紅的綠色麻袋裹著上身,撕裂的褲腿不斷地往外涌著鮮血,血順著石頭流到草叢中。
白色的圣潔石灰石上,她成了一個血人。
全體震驚了,人群中有幾個漢子悄悄抹淚,廖準(zhǔn)嚇得昏死過去,焦生像一灘泥攤在地上。
李豪一臉上的青筋猛地暴起,他大喊一聲,跌跌撞撞跑過去抱起武月明,撕心裂肺地喊著:“月明,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