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連姐姐也不敢料想,那時候的長假真的會變成長眠。
我們繼續看——
“如果你的生命只剩最后一天,你最想干什么?”
或許有不少人都曾被問過這個問題,而我曾經的回答是:我想去吃我從來沒有吃過的東西、想去一下我從來沒有去過的地方。
可仔細想想都知道,做這些事情一天怎么夠?
但我今后的每一天,都必須要當成最后一天來過了!
我先是分條編輯了一段一段的對我父母親人想要說的話,像我這樣話多的人遇上臨終囑托這樣的大事,我真怕三天三夜都寫不完。于是便只能在每天長篇大論的基礎上截取精華發送。其余的話,等拿到我這臺電腦自然就什么都能知道了。
而我每天除了這些,還有最放心不下的一件事就是——我的小說。
我的長篇小說、我的第二十八部小說還沒有寫完,它后面還有一部長篇和一部短篇在排隊,我不知道我還能殘喘多久。但在我繁忙無暇的時候,小說里面他們的世界是被按了暫停鍵,可如果我沒了,他們的世界就會被按下凍結鍵。
他們的靈魂還沒有被我鐫刻完整,他們的名字還沒有被讀者賦予生命,我不忍心讓他們的世界隨著我的結束而被宣告未完不續。
于是這段日子我一直在不停地編織他們的故事。
但遺憾的是,我的結束還是走在了他們前面。
住院的日子里我依舊在糾結該怎么對我父母說。因為這變異的病毒在我身體里的潛伏實在令人摸不準跡象,治好與否也是難以恒定。
身體沉重的同時,我只有大腦還能不斷地胡思亂想。
我想我還有沒有機會活下去,我回想了一遍我和所有親朋好友最后一次見面的模樣。腦子里的畫面最后定格在了半個多月前和陳司祺分別的夜晚。
我們在不同的公司工作、有各自不同的忙碌,平時沒事兒也很少聯系,那天他難得下班早,特意打車一個多小時來接我下班、送我回家,而我也獻吻一枚、與他擁抱一刻,那是我們最后的溫存。
之后我會發生什么我不知道、也沒法再概述了,因為此時此刻我拿著手機打字都覺得越來越難受了,兩只眼睛里充斥著熱淚,像有兩張富含粘著劑的織網在拉扯著我的眼皮,令我疲累。而去通知自己的死訊這件事……開始我是難以啟齒,后來便是沒機會再說了。
至于姐姐對陳司祺的感情,我有從她的日記和動態中總結出來。
挺愛的。
如果問她愿不愿意和陳司祺在一起生活一輩子,我想她暫且會先回答‘我愿意’。至于在生活中能不能合得來,那就是之后的事了。
可即便如此,她仍舊從未抱有和他走完一生的期待。
她筆下的愛情,堅定忠貞、至死不渝。可現實生活中,她從未期待過這樣的感情。她覺得兩個人在一起就好像兩個齒輪,咬合住便能長久,不合便是分崩離析。她從不強求長長久久,只是把最真誠的愛意養在心里。
所以她或許也不曾期待過他之后的生活會為她做出什么改變,因為她從一開始就把自己當成了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