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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第安人把第二個面包的另一半塞進嘴里。他彎下身用兩個手指頭去試試鐵杯的熱度,然后端起杯子,把剩下的菜豆全部倒進他大張著的嘴里,再用一個指頭在杯子的內壁刮了一圈,用舌頭把這手指舔干凈后,把杯子放到地上。“給我拿些咖啡來吧。”他說道。

“我不能磨,他們會聽見的。”

“就拿咖啡豆來,我會用石頭把它們搗碎。”

“那好吧。”比利顯得無可奈何。

“讓他留在這里。”印第安人指的是博伊德。

“為什么?”比利不解。

“和我做伴。”

“和你做伴?”

“是的。”

“他用不著在這兒。”比利很堅定。

“我不會傷害他的。”

“我知道你不會,因為他不會留在這里。”

印第安人咂吸著他的牙齒。“你家有捕獸的夾子嗎?”

“我們沒有捕獸的夾子。”

印第安人抬起頭來看了看他們,一邊咂著牙齒并發出“嘶嘶”的聲音。“走吧,再給我拿點糖來。”

“好的,把杯子還給我。”

“等你們回來的時候再給你。”

當他們走到那條牛畜小徑時,比利回頭看看跟在身后的博伊德,而博伊德也正回頭看那林中的火光。在平原的上空,月亮是如此的明亮,你都能清楚地數得出月光下牛畜的頭數。

“我們不會給他拿咖啡的,對嗎?”博伊德問他。

“不拿。”比利堅定地回答。

“那我們的杯子怎么辦?”

“不要了。”

“媽媽問起來怎么辦?”

“告訴她實話,告訴她我把杯子給了一個印第安人。告訴她一個印第安人到我們家來,我把杯子給了他。”

“那好吧。”

“把你帶出來我會有麻煩的。”

“那我的麻煩就更大了。”

“告訴媽媽都是我干的。”

“那好吧。”

他們穿過一片開闊地,朝著籬笆和房子的燈光走去。

“我們根本就不該去給他送飯,你看,惹了這么多麻煩。”

比利沒有回答。

“我說得對不對呀?”

“你說得很對。”

“那我們為什么還要那樣做呢?”

“我也不知道。”

一夜過去,當他們的父親來到他們的房間的時候,天還沒有放亮。

“比利!”父親叫他。

比利從床上坐起來,看著站在面前的父親。由于背著廚房射過來的光,他只是一個影像。

“那狗怎么了,為什么把它鎖在熏火間?”

“噢,我忘了把它放出來了。”

“你忘了把它放出來了?”

“是的。”

“那起初把它關起來又是怎么一回事?”

比利跳下床,落腳到冰冷的地上,去抓他的褲子。

“我這就去把它放出來。”他忙說道。

他父親在門口站了片刻,然后轉身穿過廚房,沿著走廊回去了。借著開門的燈光,比利看見博伊德蜷成一團,睡在另一張床上。他提起褲子,拉起地上的靴子,走了出去。

比利放出了狗,又喂飽、飲完了馬,天已經大亮。他給伯德裝上鞍鐙,翻身跨上它,便騎出了馬廄。他想去河邊看看那印第安人是否還在那里。狗緊緊跟在馬蹄后面。他們穿過牧場,沿河而下,又穿過了樹林。在這里,他停住了馬,騎坐在上面觀察著。狗在一邊忙著用口鼻上上下下地嗅著,似乎在收集和拼湊著昨夜的一些圖景。比利又策馬前行。

當他騎進那印第安人的營地時,火堆早已滅了,只剩下黑色的灰燼。馬側轉著身子,不愿舉步向前。狗卻很活躍,圍著灰燼直兜圈子,還不斷地用鼻子嗅著地面,它頸上的毛發都煞有介事地豎了起來。

當他回到家里時,母親已經準備好了早飯。他把帽子掛起,拉過一把椅子便開始用羹匙去舀雞蛋。博伊德已經在吃了。

“爸爸在哪兒?”比利問道。

“還沒做感恩祈禱呢,就想吃飯!”母親說道。

“對不起,媽媽。”

他低下頭,默默地禱告了幾句,然后去拿面包。“爸爸呢?”

“他上床睡覺了,他已經吃過了。”

“他什么時候回家的?”

“大概兩個小時以前吧,他騎了一夜的馬。”

“怎么會呢?”

“我想他是為了趕回家吧。”

“他要睡多久呢?”

“我想,一直到他睡醒為止吧。嘿,你的問題比博伊德還多!”

“可我一個問題都沒問呢!”博伊德不滿地插嘴道。

早飯后他們兄弟倆一起去了馬廄。

“你覺得他會上哪兒去了?”博伊德問比利。

“他又上路了唄。”

“你覺得他是從哪兒來的?”

“我不知道。他是流浪者。你看他穿的那雙墨西哥靴子吧,爛得沒剩下什么好地方了。”

“你不知道一個印第安人要做什么。”博伊德說。

“你又知道印第安人的什么事呢?”比利反問。

“反正你不知道。”博伊德不服氣。

“你根本不知道任何人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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