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發自內心地感嘆：“老師，你當物理學家真實委屈你了。”

許辰淮聽后笑了：“那你覺得我做什么不委屈？”

這倒是把程澈問住了，他當時說這話的時候未曾想過最適合許辰淮的工作究竟是什么。

“不知道。”程澈老老實實說。

“人才都獻給國家了。”杜佳陳笑道。

書婉想了想，道：“要不然呢。”

“為國效力，倒是不委屈了。”許辰淮說的云淡風輕。

書婉越聽許辰淮說話，她的腦海里越是浮現出在以前與她相識十年之久的另一個人。

最近發生的一切，都幾乎使她亂了分寸，亂了思緒，甚至見到他的每一次，與他的每一次對話，書婉連呼吸都是迷茫的。

她的身體里的血液猶如炙熱巖漿般兇猛地翻滾著，涌動著，迅速將她所有的記憶推至最高潮。

她在努力平靜……

可發生的林林總總皆在告訴著她自己，

許辰淮就是許辰淮

從來沒有改變過。

“你們最近在探究什么新鮮玩意啊？”杜佳陳探著充滿了好奇心的腦袋。

程澈說：“機密文件，不可多說。”

杜佳陳向來開朗，雖然她也知道這是熱臉貼冷屁股的行為，但依舊毫不尷尬地咧嘴笑。

看似正常無比，沒有違和感。

“許先生在這里待了幾天了？”

“兩周左右。”

講到這里，程澈突然低頭，悲哀地嘆了口氣：“來了武漢這么多天，除了今天去了趟黃鶴樓，之前一直窩在實驗室里。”

書婉不由自主點點頭表示認可。到一個新的城市，卻沒辦法游歷屬于它的名勝古跡。只能穿上白大褂，戴上護目鏡在實驗室里研究和記錄。

這聽起來確實過于令人感到遺憾。

許辰淮聽到這里再次陷入了沉默，而程澈還處于剛才低落的情緒當中。

“下午就放半天假吧，想來也是要勞逸結合才有效果。”

“謝謝老師！”程澈激動到險些跳起來。

杜佳陳咬咬牙，右手摸了摸下巴，與此同時，她忽然之間笑出聲，坐在她身側的書婉猛然側頭直勾勾盯著她傻笑。

書婉越來越摸不著頭腦了。

“許先生下午有時間嗎，”杜佳陳直奔主題：“有時間的話帶我們轉轉四周吧。”

書婉被尷尬到差點扶額倒地，這話說的就是壓根不給人家拒絕的余地，杜佳陳還真是敢說。

“可以。”許辰淮說話很淡定。

看他沒有任何改變的神色，看起來是早就猜到了杜佳陳的心思。

“我們剛來這里沒幾天，又遇上下雨，只去了黃鶴樓一個地方，”書婉說道：“人生地不熟，麻煩許先生了。”

這話說得太過于陌生和拘謹了吧，杜佳陳心想。

“我跟你們一樣，也只去了黃鶴樓。”

他的話里有很含蓄的拒絕，表明自己也是人生地不熟，沒辦法帶他們去四處兜兜轉轉，又或者是，有私事需要處理。

書婉聽出來了，杜佳陳沒有。

“沒事沒事，相信許先生多少對這里有些許了解的，無傷大雅。”杜佳陳霸氣地擺擺手。

許辰淮和書婉你看我，我看你，都沒笑出來。

程澈很是懂事：“下午我回去補覺，就不跟你們一起去了。”

“沒問題！”杜佳陳回答得很爽快。

書婉站起身來道：“那我們就走吧，吃完飯占別人的座位不合適。”

四人紛紛站起身，程澈出門就找了輛出租車去了公寓，而其余的三人都漫無目的地立在門口，面面相覷。

“哎喲！”杜佳陳慘叫一聲，著實把書婉嚇了一跳：“我肚子好疼啊！”

書婉急忙扶住杜佳陳的手臂，一臉擔憂：“你怎么了？肚子很疼嗎？”

杜佳陳咬緊牙關，若無其事地揮手：“沒事沒事，我回去休息下就好了。”

書婉正準備跟許辰淮說她們先不去了，改天再約時，肚子疼的杜佳陳開口：“書婉，你跟許先生去吧，我回去休息了。”

書婉頓時愣住。

“我自己可以的，打個車就好了，你們不用管我。”杜佳陳不忘跟書婉笑。

書婉皺眉：“確定嗎？要不我還是跟你一起……”

杜佳陳立馬搖頭，像一個撥浪鼓：“不不不，你們玩你們的。”

說罷，杜佳陳隨手叫住了路過的出租車，毫不猶豫地上了車，朝窗外的書婉揮手：“拜拜。”

書婉立刻明白了杜佳陳心里藏了什么藥，可一切都為時過晚，她無可奈何地看了眼身旁的許辰淮。

許辰淮點點頭，薄唇輕啟：“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