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好幾日,書婉都被師兄師姐們禁足在房里,她有時候偷雞摸狗地去院子里練射箭都被他們活生生地逮回來。
“師妹你的風寒還沒好,別出門溜達了。”宋鈺稍微有些斥責的意思。
被拉到屋內的書婉與世隔絕:“師姐,我真的沒事,師父不是說了我可以出門嗎…”她的聲音越來越弱,莫名的心虛。
宋鈺雙手環胸:“再過幾日,等你著風寒徹徹底底好了再出去也不遲。”
書婉語塞,許辰淮慢悠悠背著手走來:“再過幾日你的生辰日便到了,若不想那個時候出不了門,現在就聽你師姐的吧。”
有了師父的撐腰,宋鈺言之鑿鑿:“聽話師妹。”
沒了師父支持的書婉無可奈何,只好答應了宋鈺。
達成了自己目的的宋鈺大步流星地出了門。宋鈺她們不愧是女中豪杰,性格和氣勢完全不亞于尋常的男子。
果真巾幗不讓須眉。
“我命人尋來了梔子花,只不過你得等開春再種下,”許辰淮又道:“梔子花耐不過寒冬,若是現在播種,怕是無果。”
聽到有了花的書婉歡喜連連,她二話不說就點頭答應,有花在,什么都好說。什么時候播種都沒有關系,反正花不長腿,跑不了。
“有什么還想要的花嗎?師父可以命人去尋。”
書婉思考了一會兒,笑著:“弟子喜歡收藏新奇的花,師父若是可以找來罕見的花便可。”
他很快點頭答應下:“我帶兵出征會去到很多地方,有時間的話我幫你問問北面有什么南面少有的花。”
“弟子謝謝師父。”姑娘笑得燦爛,明眸皓齒的。
真是百媚生。
……
在宋鈺強行關在房間里的書婉也沒有虛度光陰,她仔仔細細,前前后后地看完了許辰淮給自己的冊子。
看完后她認為簡直是受益匪淺。
剛開始讀時覺得云里霧里,但多讀幾遍后也可以吃透七八成。書婉的自豪之情油然而生,越發的佩服自己的師父和師兄師姐們。
也多虧了宋鈺下的禁足令,書婉不僅提早完成了師父下達的任務,風寒好得也格外迅速。在生辰日的當天已經好全了。
師兄師姐們圍成一圈,在討論今日是師妹的生辰日,該送什么禮好。可是師妹從未提起過自己想要何物,師兄師姐門從前沒在乎過生辰,也不知送什么合適。
真是沒想到竟然還有可以難住他們的東西。
……
書婉的十五歲生辰便是今日,師兄師姐門匆匆忙忙準備好了禮物。許辰淮找了廚子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來慶祝書婉的生辰。
書婉終于被宋鈺解了禁足令,獲得了重見天日的機會。她知曉今日是自己的生辰,只是師兄師姐們都神叨叨的,都沒有師父穩重。
要不然許辰淮怎得是師父呢?
總歸是要和他們行事作風有所不同。
后來,到了夜晚,晚飯已經準備開席了。可父皇母后以及三個哥哥都未曾露面,也沒有再聽師父提起過。
她回憶起自己從前在皇宮里過生辰的時候,父皇母后和哥哥們定然不會缺席,為何今年沒來。
書婉想不明白。
今年還是她第一次在皇宮之外過生辰日。
師父還在書房里,書婉輕手輕腳地來到許辰淮的書房門口,房門緊閉,書婉扣了扣門,屋內傳來了許辰淮的聲音。
“你怎么來了?”許辰淮抬首見是她,疑惑道。
書婉磕磕巴巴:“弟子有一事想請問師父。”
“直說便是。”
“為何父皇母后和哥哥們未來江城陪書婉過今年的生辰?”
又是這個問題……許辰淮放下手中的東西:“書婉,他們把你送出宮想來也是希望你可以學有所成,不依賴他們。”
“師父的意思是……”
“他們想要你獨立,所以近幾年想來都不會來江城,不過你可以寫信給他們。”
姑娘信了:“好,弟子知曉了。”
書婉問完話后就出了書房,許辰淮獨自一人坐在位置上,他眸子里有摸不清的為難和悲楚。姑娘來府里這段時間,心里一直掛念著爹娘和哥哥。
自己就這樣糊里糊涂不明不白地打發她,終究不是辦法。因為他心里清楚,終有一日,姑娘必須面對事實。而他,身為人師,現在卻不得不瞞著她,騙著她。
許辰淮沒辦法,進退兩難,像如今這樣不告訴她真相也是她家里人的意思,許辰淮不得不從。
他揉了揉太陽穴,卻沒能想出更好的法子。
他清楚,此時書婉應該還不知道已經改朝換代,南明已經滅亡,而如今統治南面的也并非是她的父皇。
當今是南尉。
登基大典那日很熱鬧,許辰淮為了不讓書婉知道南明滅亡的實情,特地讓她的師兄師姐們頂著她,最好是不要出房門。
不過好在姑娘那幾日認生,房門是半步都沒出。正和他意。
…
與其有朝一日書婉自己發現事實,倒不如等她再長大一會,自己親口告訴她。畢竟瞞著她的時間越久,她知曉真相時便越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