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總算明白了,原來是師妹脫靶,擔心師父責罵,所以自己先主動領罰,并非師父要求。他剛才就在疑惑,師父與人為善,從未因練武之事責罰弟子,今日又怎會。
許辰淮把書婉扶起,書婉站直身子。
“師父不會責罰你。”他語氣很溫和,但似乎帶有絲絲的無奈。
書婉:“大哥跟弟子說過,做的不好應當主動領罰,到哪,都是如此。”
姑娘說得言之鑿鑿,許辰淮也不好反駁她。
程澈說:“師妹,我們許府不在意這些規矩,雖然我們與師父乃師徒,但都與他年齡相仿。”
書婉聽后搖手:“弟子與師兄師姐們不同,師兄師姐們跟隨師父南征北戰,是戰友。但書婉與師父相差十歲,并非戰友,僅僅為師徒,理應遵守師徒禮儀。”
程澈啞口無言,書婉說的全部都在理,他莫名覺得自己理虧,悄悄問了一嘴:“師父,這是因為師妹生在帝王家的緣故嗎?”
“她家里人都很注重禮節操守,想來在拜師前也叮囑了她許多。”許辰淮淡淡道。
程澈恍然大悟般哦了一聲。
“你握弓的姿勢不對,”許辰淮分析:“所以準度也不夠高。”
書婉聽懂了一樣點頭。
她再一次握弓,把弓拉滿準備射出,連程澈都看出了這握弓姿勢不標準,箭射不出必定會往右偏導致脫靶。
書婉全然不知。
許辰淮走上前,站在書婉的身后,和她一起握著弓,書婉像一個木偶一樣被許辰淮牽著鼻子走,很快,許辰淮調整好了書婉的握弓姿勢。
他問:“舒服點了吧?”
書婉不假思索:“嗯!”
許辰淮笑了笑,他重新把弓拉滿,輕聲說道:“我數三個數就放手。”
“好。”
“三,二……”
“一!”
書婉立刻放手,箭咻得一聲就飛射出去,這次總算沒有脫靶,而且還正中靶心。書婉欣喜若狂,激動得笑得像一朵鮮花般。
“握弓姿勢對了,準度也上去了。”許辰淮說。
程澈心滿意足:“師妹好天賦!”
被師兄贊許的書婉委婉地笑了,她下意識瞄了眼師父,許辰淮也稱贊:“嗯。”
姑娘認為這是天大的喜事,樂得輕松自得,她像趁熱打鐵,多多鞏固,又抽了一支箭準備練練手。
“再拉滿一些。”
書婉照做。
不出所料,按照許辰淮說的話做完后正中了靶心。如若沒有許辰淮的那番話提醒,書婉這次肯定沒法射到靶心,箭估計半路就掉下了。
“以后記得拉滿弓。”他提醒書婉。
“弟子謹遵師父教誨。”書婉行禮。
程澈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師妹,你平常請安就差不多了,這些真不用行禮。”
“未免弄的我們緊張兮兮的。”程澈開玩笑。
書婉用想要確認的眼神看了眼許辰淮,后者認可地點首。
近期的幾天,江城的溫度驟減,凜冽的寒冬毫無征兆地襲來,身子骨本來就不如正常人的書婉因為為了練武,在外面待久了,染了風寒。
她這么突然間的風寒,可把本來其樂融融的師兄師姐們嚇得團團轉,一兩天連續請了好幾個出了名的大夫來府上幫書婉看病。
“大夫,我師妹這是怎么了?”李越銘急忙問道,他聲音都有些顫抖。
經歷了無數次戰場廝殺,走過好幾次鬼門關的師兄師姐們沒什么怕的。這次小師妹忽然生病就把他們嚇得夠嗆,一個兩個急得跳腳。
大夫收好針包:“將軍們不用擔心,小姐只是染了風寒。”
杜佳陳還是不放心:“只是風寒吧?”
“對,老夫為小姐開幾副藥,每日三次。”
許昌:“那我跟您去拿藥吧。”
書婉呆呆地坐在床沿,眨了眨眼,什么話也沒說。許昌跟著大夫去拿藥,宋鈺不允許書婉下床,讓她乖乖睡一覺。
書婉無奈:“師姐,不礙事的。我自小便如此。”
宋鈺一口否認:“不行,躺著。”
書婉說不過宋鈺,只好按照她說的,躺在床上盯著宋鈺。宋鈺馬不停蹄地又找來了一張厚棉被,嚴嚴實實蓋在了書婉的身上。
“師姐,太多了,”書婉娜了挪身子:“兩疊被子,會熱的。”
宋鈺義正嚴辭:“不行,你現在有風寒,身體本來就冷,多蓋點就不會著涼了。”
書婉還沒說話,許辰淮就鬼使神差地出現在她的床前,他掃視了一眼書婉的厚被子。
“近日你就好好養病,若是要出門記得多穿點。”許辰淮說。
“弟子知曉了,些師父關心。”
他的聲音帶些嚴肅感:“你二哥和我說過你身子不如尋常人,耐不住寒冬。”
“我不阻止你出門,但是不可受涼。”
“好,弟子遵命。”書婉笑著。
“好生休息吧。”許辰淮輕輕地幫她的被子拉上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