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若有所思，師兄師姐們答應她，等他們哪一日有了時間，定跟書婉講述自他們參軍起，到如今他們經歷過的戰役。

書婉連連點頭，期待之情涌上心頭，久久不退。

……

過了幾日，書婉一大清早便被許辰淮喚去，還是她的貼身婢女前去叫的她。書婉匆匆忙忙，一刻也不敢拖沓，幾步路走到了許辰淮的書房。

她止步于門口。門未關，半敞開，但出于師徒禮儀，沒得到師父的認可，她不得進去。她輕輕扣了扣門，等許辰淮應了聲后書婉才邁進去。

許辰淮正準備喚她幫自己拿幾本冊子，誰知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姑娘就特別鄭重，端莊地走到他桌前。

許辰淮還有些疑惑，他緊鎖眉頭，盯著姑娘的一舉一動，不知她這般動作是要做什么。

書婉跪下來，莊重地扣了個頭。

許辰淮這才知道，原來是請安。

“起來吧。”他道。

書婉站起身。

許辰淮指了指右邊的書架，說：“書婉，幫師父把第二本冊子拿來。”

書婉應了聲就走過去，把冊子取出來再遞給許辰淮。

許辰淮翻開冊子：“書婉，你過來。”

書婉走過去，站在許辰淮的身側。

“這本冊子送給你，以后要妥善保管。”

“這是什么？”她小心翼翼地拿過。

“是兵法，”他聲音不大：“這幾日我先教你一些，等過了年關，你便一人讀完。”

她翻看著，都是她聽過，但從未見識過的東西。

“若是讀完了師父沒回來呢？”她獻疑。

許辰淮笑了：“若是這樣，你可以來這里取新的，或者去藏書樓看看有什么喜歡的書。”

“藏書樓？”

“嗯，不過藏書樓大多數都是歷代帝王所賜的書，宮中禮儀偏多，對你益處不大。”

“弟子可以未經師父允許便進入師父房間？”她的關注點很新奇。

未料到她關注這個點，許辰淮耐心地回答：“師父日后不在府里，你想進，便進。”

“好。”姑娘說。

“四書五經你必定讀完了，兵法若是日日閱讀，想必你也會覺得乏味。”

書婉連忙否認：“不會的。”

他愣住：“不會？”

“弟子日后去藏書樓看看有什么想讀的，不過弟子會等看完師父房間里的書，再去看其他的。”她眉開眼笑。

他點首：“你若是可以這般想，也好。”

許辰淮站起來，背著手：“走吧，去箭場。”

……

許辰淮取了一把弓，再抽出一支箭。書婉不動聲色地站在另一旁默默注視著師父，不知為何，還有些緊張感蔓延開來。許辰淮把弓拉滿，他閉上一只眼。

書婉不由得搓了搓手，不是因為冷，而是因為緊張的情緒讓她覺得有很大壓力。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眨眼就錯過了。

放箭！

她的目光火速追隨著箭。

很快，一聲落下，正中靶心。

許辰淮滿意地放心弓，書婉眉頭舒展開。

“過來吧書婉。”他叫她。

書婉走過去，她拿起弓，又照著許辰淮的動作取了一支箭，學著他剛才的模樣，閉上一只眼，又把弓拉滿，準備射出。

許辰淮自是看出她的動作不規范，但也沒有急著指出問題，他打算等她射完第一次箭先感受一下。

書婉聚精會神，她咬咬牙，絲毫不敢馬虎。

她一鼓作氣，立刻放開，只看那支箭猶如飛一般地射出去，只是不同于許辰淮的是，它脫靶了。

書婉多少有些小失落，她轉頭眼巴巴地看著許辰淮，許辰淮走上前：“準度有待提高，握弓的姿勢不太對。”

書婉把弓交給許辰淮，弓離開她的手后，書婉彎腰，兩個手的手心朝上，高過了她的頭頂。

“請師父責罰。”

路過的程澈不小心往箭場撇了一眼，看到此情此景，師妹似乎在領罰，師父就立在她身前。他過去，詫異道：“這是怎么了，師父。”

許辰淮嘆氣：“你師妹脫靶了。”

“那沒事啊，師妹第一次射箭，脫靶了不是什么大事情吧……”程澈護妹心切：“師父怎的可以責罰師妹呢？”

被他顛倒了黑白，許辰淮鎖眉：“我何時說了要責罰她？”

程澈愣住：“啊？那師妹彎著腰不就是等著師父責罰嗎？”

“是她主動要領罰，并非是我要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