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3章 第三世血薇劫

  • 記憶重開
  • 愛吃小董麻通
  • 2688字
  • 2025-07-13 08:58:33

忘川河畔的曼殊沙華開得最盛時(shí),玄夜踏碎了天界的南天門。

他赤著雙腳踩在碎玉之上,玄色長(zhǎng)袍被天雷劈開數(shù)道裂口,露出底下縱橫交錯(cuò)的舊疤。懷里緊緊抱著的女子卻分毫未傷,銀紅色的紗裙拂過他染血的腳踝,像極了多年前她在妖界的桃花樹下,用指尖劃過他手背的模樣。

“阿璃,別怕。”玄夜低頭,吻落在蘇璃的發(fā)頂。他的聲音帶著剛屠過仙兵的沙啞,眼底卻翻涌著近乎虔誠(chéng)的溫柔,“很快,我們就能回家了。”

蘇璃蜷在他懷里,眼尾的胭脂紅得驚心動(dòng)魄。她剛用淬了噬魂蠱的發(fā)簪,刺穿了天帝小女兒的琵琶骨——那仙子方才指著玄夜罵“魔族孽障”,聲音尖利得像要?jiǎng)澠扑亩ぁ?

“魔尊大人倒是越來越會(huì)疼人了。”她輕笑,指尖輕輕點(diǎn)在玄夜胸口的舊傷上,那里是百年前他為救她,硬生生挨下的誅仙陣。傷口早已愈合,卻留下碗口大的疤痕,像朵丑陋的花。

玄夜抓住她的手按在唇邊,力道大得幾乎要咬碎她的指骨。他喜歡蘇璃的觸碰,哪怕帶著毒,帶著算計(jì),也能讓他心口那股焚心蝕骨的癢意稍稍平息。

三百年前,他還是個(gè)在尸山血海里掙扎的魔族棄子,是蘇璃像逗弄小獸般,扔給了他半塊帶血的烤肉。那時(shí)她是妖界最受寵的公主,金枝玉葉,眼高于頂,卻偏生對(duì)他這頭渾身戾氣的野狗多看了兩眼。

“跟著我,有肉吃。”她拋給他一塊令牌,銀紅色的裙擺掃過他的臉頰,帶著桃花釀的甜香。

玄夜便真的跟著她,從尸山血海殺到魔域王座。他成了令三界聞風(fēng)喪膽的魔尊,她卻依舊是那個(gè)笑靨如花的妖界公主,只是看他的眼神里,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玄夜,你看這天界的云,像不像你上次給我捉的雪狐?”蘇璃忽然指著天際的流云輕笑。她明知此刻天界已是尸橫遍野,卻偏要提起無(wú)關(guān)緊要的閑事,仿佛腳下的血海與她無(wú)關(guān)。

玄夜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眼底的殺意驟然翻涌。他記得那只雪狐,通體雪白,是他在極北冰原守了三個(gè)月才捉到的。可蘇璃只玩了三日,便親手?jǐn)Q斷了它的脖子,笑著說:“太溫順了,沒意思。”

他喜歡她這副樣子,狠戾,張揚(yáng),像朵淬了毒的血薇花。只有這樣的她,才配站在他身邊,踩著三界的枯骨,看萬(wàn)劫不復(fù)的風(fēng)景。

回到魔域時(shí),血月正懸在半空。

玄夜將蘇璃放在王座旁的軟榻上,轉(zhuǎn)身走向跪在殿下的眾魔將。他們剛從妖界回來,帶回的消息像根毒刺,狠狠扎進(jìn)玄夜的心臟——妖界諸王要將蘇璃嫁給天界新君,以換取兩界和平。

“公主說……她愿意。”領(lǐng)頭的魔將聲音發(fā)顫,不敢抬頭看玄夜的眼睛。

玄夜忽然笑了,笑聲在空曠的大殿里回蕩,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他緩緩拔出腰間的骨鞭,那鞭子是用前任魔尊的脊椎骨煉制的,抽在身上,連魂魄都能撕裂。

“愿意?”他一步步走下臺(tái)階,骨鞭拖在地上,發(fā)出刺耳的刮擦聲,“本尊的人,誰(shuí)敢動(dòng)?”

第一鞭落下時(shí),領(lǐng)頭的魔將瞬間化為飛灰。剩下的魔將嚇得魂飛魄散,卻沒人敢求饒——他們都知道,這位魔尊發(fā)起瘋來,連自己都敢剜心。

蘇璃端著酒杯,慢條斯理地看著這場(chǎng)血腥的屠殺。她知道玄夜會(huì)瘋,就像知道太陽(yáng)會(huì)東升西落。這個(gè)男人愛她愛得癲狂,愛得偏執(zhí),愛到愿意為她毀天滅地。

“夠了。”她忽然開口,將酒杯放在榻邊的小幾上。

玄夜的骨鞭停在半空,血珠順著鞭梢滴落。他轉(zhuǎn)過身,眼底的瘋狂尚未褪去,卻在看到蘇璃的瞬間,硬生生壓了下去,只剩下小心翼翼的討好:“阿璃不高興了?”

蘇璃赤著腳走下軟榻,銀紅色的紗裙掃過地上的血泊,裙擺沾了血,卻更顯得她肌膚勝雪。她走到玄夜面前,抬手撫上他的臉頰,指尖劃過他緊蹙的眉峰:“他們說的是真的,我答應(yīng)了。”

玄夜的瞳孔驟然收縮,抓著骨鞭的手青筋暴起。他猛地掐住她的脖頸,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掐死:“你說什么?”

窒息感傳來時(shí),蘇璃卻笑了,眼角的胭脂暈開,像朵盛開的血薇:“玄夜,你殺了我啊。”

她知道他不會(huì)。這個(gè)男人寧愿把自己凌遲,也舍不得碰她一根頭發(fā)。

果然,玄夜的手松了,卻依舊死死地攥著她的肩,指節(jié)泛白:“為什么?”

“因?yàn)槲蚁氘?dāng)天后啊。”蘇璃歪著頭,笑容天真又殘忍,“魔尊夫人的位置,哪有三界共主的皇后尊貴?”

玄夜的心臟像是被生生剜去一塊,疼得他幾乎站立不穩(wěn)。他看著眼前笑靨如花的女子,忽然想起三百年前,她扔給他烤肉時(shí),也是這樣笑著說:“跟著我,有肉吃。”

原來從一開始,他就只是她手里的一把刀。有用時(shí)拿來砍人,沒用時(shí),便棄之如敝履。

可他偏生就愛這把刀的鋒利,愛到愿意被它凌遲。

“若我毀了天界,滅了妖界呢?”玄夜的聲音沙啞得像破舊的風(fēng)箱,“阿璃是不是就只能留在我身邊了?”

蘇璃的笑容僵了僵,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她知道玄夜說得出做得到,這個(gè)瘋子,真的會(huì)為了她,讓三界化為焦土。

“玄夜,你別瘋。”她伸手抱住他的腰,臉頰貼在他染血的長(zhǎng)袍上,“我騙你的,我不嫁。”

玄夜渾身一顫,猛地回抱住她,力道大得像是要將她揉進(jìn)骨血里。他埋在她頸間,貪婪地嗅著她發(fā)間的香氣,像頭受傷的野獸,在自己的珍寶面前,卸下所有的防備。

“阿璃,別離開我。”他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脆弱,“否則,我會(huì)把你的骨頭碾碎,混著血吞下去,這樣我們就能永遠(yuǎn)在一起了。”

蘇璃閉上眼,指甲深深掐進(jìn)他的后背。她知道玄夜說的是實(shí)話,這個(gè)男人的愛,從來都帶著毀滅的氣息。可她,又何嘗不是呢?

那日她答應(yīng)婚事,不過是想看看,這個(gè)為她瘋魔的男人,究竟能為她做到什么地步。如今看來,他果然沒讓她失望。

三日后,玄夜率領(lǐng)魔族大軍,踏平了妖界的皇城。

他提著妖界諸王的頭顱走進(jìn)大殿時(shí),蘇璃正坐在王座上,慢條斯理地用妖王的頭骨喝酒。她穿著玄夜為她準(zhǔn)備的黑色嫁衣,紅燭映著她眼底的胭脂,美得像從地獄里走出來的修羅。

“阿璃,你看,沒人能再逼你了。”玄夜將頭顱扔在地上,一步步走向她,眼底的瘋狂被濃得化不開的愛意取代。

蘇璃仰頭飲盡杯中的酒,將空酒杯扔在地上。她站起身,主動(dòng)吻上玄夜的唇,帶著烈酒的辛辣和血腥的甜膩。

“玄夜,”她貼著他的唇,輕聲說,“娶我。”

沒有禮樂,沒有賓客,只有遍地的尸骸和搖曳的燭火。

玄夜將黑色的鳳冠戴在蘇璃頭上,指尖撫過她眼尾的胭脂。他知道,這場(chǎng)婚禮,是用三界的枯骨鋪成的;這份愛意,是用無(wú)盡的罪孽滋養(yǎng)的。

可那又如何?

他是殺人如麻的魔尊,她是蛇蝎心腸的妖女。他們的愛,本就該在血與火中盛放,在瘋與狂中沉淪。

“從今往后,你是我的妻。”玄夜低頭,在她眉心印下一吻,帶著血腥氣,也帶著永世不離的誓言,“生同衾,死同穴。”

蘇璃笑了,眼角的紅淚滑落,滴在玄夜的手背上,像極了忘川河畔最毒的那種花。

她知道,自己和玄夜,這輩子都逃不掉了。他們是彼此的劫難,也是彼此的歸宿。

血月依舊高懸,魔域的風(fēng)帶著血腥味,吹過相擁的兩人。黑色的嫁衣與玄色的長(zhǎng)袍糾纏在一起,像兩株共生的毒藤,根系纏繞著彼此的骨血,在萬(wàn)劫不復(fù)的深淵里,開出了一朵妖異的血薇花。

這花,以愛為肥,以瘋為露,一旦綻放,便是永恒。

主站蜘蛛池模板: 克山县| 南安市| 延川县| 兴化市| 和顺县| 宣恩县| 拜城县| 石首市| 西林县| 苏州市| 贵德县| 双牌县| 洛川县| 湖口县| 高要市| 德江县| 温宿县| 安顺市| 封开县| 永定县| 微博| 顺昌县| 宝应县| 翁牛特旗| 崇仁县| 阜宁县| 黔东| 清水河县| 同仁县| 瑞金市| 无锡市| 泸西县| 上蔡县| 义乌市| 吉木萨尔县| 和平县| 克什克腾旗| 和田县| 红原县| 临城县| 黑水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