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郁澄靠坐在酒店房間客廳的沙發上,吹著來自陽臺處的江風,看著手機里陶正清女友羞辱胡夢的視頻,以及陶正清默默離開現場的畫面,她忽而就笑了。
這個陶正清,還真是一如她八年前的初感一樣。
不是什么好東西。
郁澄記得八年前,許愿出事前曾和她簡短的聊過陶正清這個人。
許愿說,陶正清會陪她一起晚自習,一直到郁澄的晚自習結束。以及陶正清在課桌底下牽過許愿的手。
但是,陶正清卻從未對許愿明示過喜歡。
并且,在這之前,許愿因為不雅照的緣故被她們班個別男生嘲弄時,這個叫陶正清的男生卻沒有為許愿做過任何“出頭”的事。
那個時候的郁澄就覺得,這個被許愿喜歡的陶正清,對許愿,絕不會是純粹的真心喜歡。
如今,這個叫陶正清的又放任著自己的女友和“情人”爭執,自己悄然離開,更是驗證了郁澄過去的猜想。
而接下來,郁澄要做的就是要激化加劇胡夢和陶正清這兩人的矛盾。
她要知道,到底許愿墜樓身亡的那一晚,他們都知道了些什么?
為什么陶正清能看上胡夢?
還是說,胡夢的手里有可以牽制住陶正清的東西呢?
沒一會兒,郁澄轉而從茶幾的一角拿起關于陶云的資料,然后根據資料上的信息撥起了號碼。
“喂?你好。”當電話接通,郁澄的耳畔轉而傳來一聲略顯訝異的女聲。
郁澄聞聲含笑,淡淡的說著,“我不會去找你。但是,”
說著,郁澄有意停頓了下,給電話那頭的陶云留有時間會意。
果然。
陶云在聽到那句“我不會去找你”時,不過兩秒,她轉而就會意了電話那頭的是她曾經的學姐。
郁澄。
在那封寄給郁澄的“匿名信”里,她向郁澄提了多次,希望郁澄不要找她的話。
幾秒的靜默后,陶云直奔主題,問道,“學姐你是需要我做什么嗎?”
此刻的陶云知道自己躲不過。
自從八年前她多事舉報,被阿森找上門,以及八年后阿森再次找上她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躲不過。
她注定要被牽扯進那一年、那一晚的往事里!
郁澄聞聲,嘴角露出略顯欣賞的弧度。而后她不緊不慢的重復著陶云寄給她的信件上的內容。
“既然你總覺得,許愿的死沒那么簡單。胡夢和陶正清在那一晚一定是看到了些什么。而對于陶正清和胡夢偷偷在一起的這個事情,也覺得很詫異。”
郁澄說著,頓了下,然后冷聲道,“要么你給我原因和答案。要么,我們四個人坐在一起,對著你寄給我的信件,好好聊一下那一年的那一個晚上,究竟發生了什么。”
聞聲,電話那頭的陶云轉而怔住。并下意識的蹙起了眉。
并不是她想寫的!
也不是她想寄那封信的!
是那個青年讓她這樣做的!
除了八年前的那次舉報是她自己的主觀意愿,現在的一切,都不是她想做的!
陶云默然了會兒,而后略顯不知所措道,“可是我們很久沒有聯系了,我忽然聯系或是接近他們會很突兀。”
“不是不久前才參加了同學聚會嗎?怎么會突兀?”郁澄冷聲答疑。
同學聚會?
哪里來的同學聚會!
所謂的同學聚會只是她聽從了那個青年的話而寫的,添加潤色用的,好使她自己的猜想得到肯定。
“可是我們全程沒有什么交集的。”陶云解釋著。
聞聲,電話那頭的郁澄冷笑,“那就我們四個人當面說吧!”
“給我一些時間!”
陶云轉而應聲,并補充道,“我需要一些時間。學姐。”
“一周。”
郁澄淡聲,而后補充道,“我會給你目前他們兩人的信息。你只有一周時間。”
說著,郁澄結束了通話。
當通話結束,陶云在頓了幾秒后,轉而便給阿森打起了電話。
不一會兒,電話被接聽,陶云說,“她聯系我了。讓我在一周內了解陶正清為什么會和胡夢在一起。她要那晚的真相。”
“好的。我知道了。”阿森淡漠應聲。
“可是我怎么可能會知道呢?陶正清和胡夢又怎么會和我說?”陶云焦慮的強調道。
“她讓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去做。那晚的真相,我會給你。”
聞聲,陶云狐疑道,“你的意思是,我還是要去接近他們倆,但是那晚的真相,你會去調查是嗎?然后給我?我在告訴她?”
“沒錯。”
陶云聽后,轉而松了一口氣,“好的。”
她一個普通人,哪里有什么能力去調查真相?
而且就算她有這個能力,她也不想去運用。知道的越多,就越容易惹事上身。
就像現在的她被這個青年,被郁澄,兩方的“要挾“著。
之后,陶云根據郁澄提供的關于陶正清和胡夢的信息資料,開始下意識的制造機會去偶遇并接觸起了胡夢。
一周后,陶云給郁澄電話,說胡夢醉酒的時候說出了陶正清和她在一起的原因。
然后陶云將這個原因轉述給了郁澄聽。
陶云說著,補充道,“胡夢說她覺得陶正清應該是怕你的。怕你知道他那晚見死不救而去報復他。所以,陶正清就和她在一起了。”
郁澄聞聲,轉而就蹙起了眉,眼神也隨之冷了起來。
也許,許愿本可以不用死。
陶云信件里的最后一句話,再次浮現在了郁澄的腦海里。
郁澄忽而閉上了眼,想象著那一晚的畫面。
驚恐無助的許愿,在墜樓的那一刻,是否有看到天臺入口處的那一雙冷漠無情的眼?
如果她看到了,那一刻的她,是不是絕望透頂了?
她喜歡的男生,她以為也喜歡著自己的男生,竟然就那樣靜靜的觀望著她墜樓了。
當手機里在靜默了好一會兒后,電話那頭的陶云轉而試探的出聲道,“學姐?”
她現在一定有些難過吧?
不過更多的應該是恨!恨陶正清的冷漠無情!見死不救!
如果那晚陶正清出聲打斷或是邁步去了天臺上,許愿也不至于會死!
其實當陶云從阿森的口中聽到那一晚的真相后,她當下就是一怔。
她沒想到陶正清竟然這么冷漠!
她印象中的陶正清對許愿是有些喜歡的。
那個時候的陶正清在班上,除了對趙影略顯主動,也就是對許愿主動了。而對于其他女生,則顯得有些漠然。
可令她沒想到的是,她以為喜歡許愿的陶正清,竟然會漠然的看著許愿墜樓身亡!
電話那頭的郁澄在聽到陶云的聲音后,轉而淡漠道,“好的。我知道了。”
說著,郁澄正要掛斷電話時,陶云轉而再次出聲。
“那學姐你還有其他事要我做嗎?”
聞言,郁澄唇角微揚,“怎么?你想要做?”
“不不不。”陶云聽后,下意識的拒絕,然后補充道,“其實我只想平平淡淡的生活。我不想給自己找麻煩。就像我寄給學姐你的那封信里提到的。”
“可你這么一說,確實還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陶云聞聲,頓了兩秒,試探道,“是什么事呢?”
反正,她做不來的。那個青年一定能做到。
不知道為什么,陶云覺得,此刻的郁澄其實也在一個計劃里。正被人計劃著。
“胡夢既然會在醉酒期間將她的秘密說與你聽。說明這一周里,你們處的不錯。”郁澄說著,頓了一下。
而后她含笑道,“我想她明天應該會聯系你,想要找人傾吐些什么。反之她沒有聯系你。那你就要主動出擊。讓她說出她心里的不快。最后煽風點火。讓胡夢覺得所有的事,都是陶正清所為。”
郁澄要陶正清和胡夢,互相猜忌。
矛盾只有激化了,雙方才會有所行動。那樣她才能繼續著她的計劃。
聞聲,電話那頭的陶云卻蹙起了眉,略顯為難。
她所知道的真相,不過是那個青年告訴她的。是他讓她轉述給郁澄的。
所有的,都是那個青年查出來的。
末了,郁澄漠然道,“這件事做成了。我不會找你。也不會再給你電話。”
陶云聞聲,轉而應聲道,“我一定做成!”
如果明天胡夢不來聯系她,那她就主動出擊!
反正她只要擺脫掉郁澄和那個青年的束縛就好。
說著,郁澄和陶云結束了通話。
陶云握著手里的手機,轉而露出略顯輕快的笑容。
沒了郁澄學姐的束縛,那她就只剩下那個青年的了。
沒一會兒,陶云給阿森電話,她說,“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和她說了。”
陶云說著,頓了下,試探道,“你還有什么要我做的嗎?”
聞聲,電話那頭的阿森轉而看向靠坐在沙發上的林沐,只見林沐默然的微揚起了嘴角。
見狀,阿森轉而會意,淡漠的回了句,“沒有了。”
沒有,了?
那就是不會再找她了是嗎?
陶云眼含一絲狐疑,不確定的開口確認道,“你以后不會再找我了對吧?”
因著阿森的手機開的是擴音,所以當林沐聽到電話那頭的女聲詢問聲時,不禁再次勾起了嘴角。
聞聲,阿森轉而漠然道,“不會。”
說著,阿森結束了通話。
林沐聞聲打趣,“怎么對人家姑娘這么冷漠?我聽她那意思,是還想你去找她呢。”
阿森聽后,愣了兩秒,他看向悠哉的林沐,問道,“那接下來,我們就等郁澄做事了?”
林沐含笑的點了下頭,然后傾身拿起茶幾上盛著酒的酒杯,悠閑飲起。
很快,他答應林澤的,就要兌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