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羅妮，你是不是在找這玩意兒？”

薇薇安手中有什么東西反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光。

“你們兩個離開那里！就現在！”

霎時間，伊娃高聲驚叫道，眼眸竟也變得純白，像極了古堡外那層層厚重的冰雪。

即便如此，深陷于癲狂狀態中的薇薇安還是以極快的速度閃身出現在了我和凡妮莎中間。

“遠離我！”

我萬分惶恐地用手將凡妮莎從身旁推開。

但由于我使出的力道過大，她立刻被腳下的尸體絆住而導致我們三人紛紛摔倒在地。

混亂中，凡妮莎身上那件薰衣草色的衣裙表面逐漸滲出了一圈圈不斷擴散的殷紅。

“姐姐！不！姐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原本不是想……我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

不顧及薇薇安淚流滿面的樣子，我馬上奪過她手中的刀并確保著這次將它扔在了她再也觸及不了的地方，同時無助地叫喊：“醫生！這里需要醫生！你們快點兒叫費爾頓先生過來！”

“他留下，我一個人去找父親。”

此刻，伊娃的眼眸已恢復如常。只是她的臉色比以往還要更加蒼白，仿佛正在和命運做著垂死掙扎，成效卻明顯卑不足道。

可我不得不迫使自己的注意力重新轉回凡妮莎身上，并用手緊捂在她腹部那道駭人的傷口處。

須臾，提莫西小心翼翼地把她的頭部墊到他的腿上，又把她的手放在他的兩手中，嘴上反復念叨著一些人們常用以撫慰他人的話。他的神情亦是從未有過的凝重與黯淡。

我張了張口，也想說些什么，卻又發現這些話連我自身都說服不了。

最終，所有的焦慮、擔憂和愧疚統統化作了一句無濟于事的道歉。

“莫奇小姐……請千萬不要自責，你不知道，這么多年來，我終于……成功挽救了一條生命，這種感覺真好……我終于可以……贖罪了?！?

可代價又是什么？以命抵命？

“不，不！不要睡！費爾頓先生會把你治好的，他一定會的！他眼下正在趕來的路上，隨時都可能出現……”

心好痛，令人窒息的痛。

若現實如同電影般回放到方才那一瞬間，我沒有把她推開，她也就不會撞到尸體，我們也不會一起摔倒，她也不會被……

薇薇安的目標原本是我！

我視線模糊地轉頭望向蜷縮在角落中自言自語而又瑟瑟發抖的女孩，心底竟生不出一絲恨意?；蛟S，我恨的僅僅是自己。

“你不覺得，我父親在路上花的時間太長了點兒嗎？”

依舊沉浸在悔恨中的我，絲毫沒有認真聽提莫西在耳旁講的話。

潛意識里，我非常害怕面對他，害怕他把這一切都怪罪到我的頭上，更害怕他將要說出口的，全是事實。

“起來，快站起來！”他從后面鉗制住我的雙肩并費力拉扯著我，“聽著，我知道你很難過，我也很難過，但人死不能復生。況且，這并非你的過失，你不必把它強加在自己身上?！?

“我不起來！不要再拉我了！提莫西，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是我想干什么，是我父親想干什么，”他語氣堅定，根本沒有松手的意思，“我相信，伊娃現在大概已經兇多吉少了。”

“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