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岑樂梨,岑相都驚訝得上前。
岑相:“殿下,這……”
岑相欲言又止。
言玉澤讓人將牌位放在主位,然后拿出圣旨。
眾人一見圣旨,又紛紛跪了下去。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冗長的夸贊,岑樂梨聽得半懂不懂……
“特賜岑黃氏為正六品誥命夫人。欽此。”
“謝主隆恩……”
岑相接過圣旨,眼里激動更甚。
他覺得不可思議。
“多謝玄王殿下。”
給自己心愛之人求得誥命之身,岑相從未想過。
岑樂梨也感激的看著言玉澤,眼里都閃出淚來。
言玉澤坦然的說:“岑相不必謝本王,本王只是順路傳旨,這道旨意是本王的妹妹羲和公主替二小姐求來的。”
此言一出眾人又是一片嘩然。
岑樂梨更是震驚——是暖陽,剛剛她居然什么都沒有透露給她。
還好岑相給岑樂梨的娘親恢復了良籍,雖然是妾,最主要的是人都過世了,所以不論是出于愧疚,還是別的什么,禮帝實在是沒理由拒絕自己女兒回來后給他提的第一個心愿。
岑樂梨轉頭看著牌位,真的好想哭。
眾人也是議論紛紛,公主不是替國相府求,是替岑樂梨求,這其中的利害可以想見。
岑國相看向岑樂梨:“你和羲和公主……”
岑樂梨沉默半晌,回:“神交已久。”
輪到岑相沉默。
言玉澤在他身邊適時出聲:“先完成儀式,本王出門等你。”
“好。”
半個時辰后,玄王如愿接走了岑樂梨。
鑼鼓開路,言玉澤騎馬在前,岑樂梨被十六抬大轎抬著在后,身后更是十里紅妝,繞城一周,沿路撒下無數紅包,為了維持秩序,府衙特意派兵十步一人的盯著,今日的京都,比年節還熱鬧。
絲竹管樂一路,傍晚時剛好繞到了玄王府。
儀式進行得都很順利,岑樂梨也不需要過腦子,被專門的嬤嬤領著完成一系列指令就行。
然后再聽一些吉利話。
直到最后拜完堂,岑樂梨被接進新房。
房間里,看似只有岑樂梨一個人,但是等門關上,暖陽悄沒聲的從屏風后探出頭。
“梨子。”
岑樂梨驚喜的拿開擋著的團扇?
“暖陽,你怎么在這里?你不去吃席嗎?”
暖陽搖了搖頭:“不去。”
“聽說你大皇姊也要來,你不去見?”岑樂梨扶著頭冠上前去。
“已經見過了啊,最近這段時間來母后宮里見我的人不少。”
“原來如此。暖陽,有你真好。謝謝你謝謝你。”岑樂梨一下摟住她。
“冠,冠,頭冠。”暖陽后仰,用手擋著岑樂梨的華麗頭冠。
“這冠太重了。”岑樂梨也用手扶了扶。
暖陽伸手:“那拿下來吧,反正我哥不也見過了嘛。”
岑樂梨躲了躲:“不好吧?嬤嬤說得你哥來摘。”
暖陽收回手:“一定要我哥來嗎?”。
岑樂梨點點頭。
“行,我這就去給你把他抓來。”
暖陽當機立斷準備走。
“你就這么去啊,會被賓客纏上吧。”
暖陽停下,思考一瞬,說:“不會,又沒人敢攔我,我又不用給誰好臉,抓著我哥就來還不用讓他喝太多。”
岑樂梨點點頭:“也是,那你早去早回。”
暖陽走后,岑樂梨又拿起團扇坐在床榻上。
過了片刻,橙兒敲了敲門。
“姑娘,是我。”
“橙兒?你快進來。”
橙兒得令,打開了門走進來,還提溜著一個食盒。
“姑娘,這是段刀讓送來的,你先對付吃點,王爺還得一會才能來呢。”
邊說著,橙兒邊把食盒打開布菜。
“公主不是去請王爺了嗎?”岑樂梨不解。
“剛剛祁老太君來啦,只怕是公主一時半會也脫不開身吧。”橙兒把筷子擺好。
“祁老太君?皇后娘娘的母親。”
“嗯。”橙兒乖乖的站在一旁。
岑樂梨無奈,拿起筷子:“那看來真是一時半會來不了了。”
岑樂梨剛夾起一筷子菜送進口,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
言玉澤微喘著大步進門。
岑樂梨鼓鼓囊囊一嘴菜吐也不是嚼也不是。
“王爺。”
橙兒在一旁行禮。
言玉澤微微頷首,目光一直看著岑樂梨。
岑樂梨坐著,仰視著他。
言玉澤看著她這幅樣子輕笑一聲,然后替她拆下發冠。
“羲和說你嫌頭冠重,又非要我來拆,我便來了。”
“唔……”岑樂梨含混不清說不出話。
“你吃你的,我替你拆完發冠還要去前院,我外祖母來了,不能在這里久呆,羲和正拖著呢,我才有空來一趟。”
說著,華麗又沉重的頭冠被言玉澤拆下,橙兒在一旁準備了托盤放著。
“好啦,那我先走了,等我。”言玉澤用手輕輕蹭了蹭岑樂梨的臉頰。
岑樂梨點點頭。
言玉澤轉身便走,關門時又多看了岑樂梨一眼,會心一笑:“很美。”
這才關上門。
“姑娘,你臉好紅。”橙兒在一旁輸出。
岑樂梨害羞得低頭扒飯。
此時前院主桌上
祁老太君已經止住哭了,摟著暖陽讓她坐在自己腿上就是不撒手。
嘴里一直念叨著:“好孩子,好孩子,受苦了……”
暖陽主動的握住祁老太君的手,輕輕靠在她身上。
此刻宴席已經過半,都是朝中重臣及其家眷,賓客午時已經去東宮一次,此刻來玄王府也是不少。
圣上親賜的婚事自然是馬虎不得。
主桌上此刻坐著賢華皇郡主【皇家大姐言玉秋】和抱著暖陽的祁老太君。
“澤兒這是去哪里了,好了快過來,今日你大喜的日子,你這個新郎官還半天找不著人。”祁老太君輕輕拍著暖陽的背,和煦的面容對著言玉澤說著。
言玉澤和暖陽對視一眼,然后言玉澤對著主桌兩位開口道:“外祖母安好,賢華皇姊安好。”
言玉秋【賢華皇郡主】拉著言玉澤坐下:“皇弟,皇妹性子沉靜,最是乖巧不過,不過說起來真是如你昨日奏上所說:皇妹去了仙山,在仙人坐下呆過?”
總不能說是水月城找到的啊,回來路上幾人就合計好了,反正都知道公主是云禮祥瑞,就說當初被刺客擄走后被仙人搭救。因為被仙人所喜,所以留在身邊教養了十年,四位姑姑因為也有仙緣留了下來,暖陽因為放心不下云禮和父母兄弟決定下山尋親。
“是。”言玉澤面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即是仙人怎不托生個消息回云禮,這些年外祖母很是擔心你啊。”祁老太君關切的對著暖陽說。
暖陽面色一暖,娓娓道來:“師父不愛凡塵,不喜打擾,所以不許吾與外界聯系,不過他老人家前些年倒是與佛門一位菩薩關系不錯,特準吾與那菩薩的凡間弟子夢聯。此次下山吾也是首先尋她的。”
“此人是誰?”祁老太君忙問。
“師父一開始不準許我們互相告知彼此身份,吾也是尋到她才知道……”暖陽看了一眼言玉澤,微微一笑,“她就是國相府二小姐,吾的嫂嫂——岑樂梨。”
眾人皆是一驚:“怎會如此巧合。”
“緣分使然吧。”暖陽繼續說。
是了,岑樂梨之前都是住佛寺的,而且沒有啟蒙先生還能作詩能看病,沒有些仙緣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