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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試探

馮媽媽見穆氏面色不好,連忙寬慰穆氏,不過小半個時辰而已,定是江氏驕矜,誰知道是不是裝暈。當時就該攔著他們,喊大夫來驗一驗才好。穆氏煩躁地打斷了她絮叨,沒好氣地讓她退下。

青藤苑中,江氏被七手八腳放回榻上。紫嫣到藥箱里拿出一只小巧的白玉瓶,放在江氏鼻前,片刻之后,江氏緩緩睜開眼睛。看見三雙眼睛正直直地盯著她。有氣無力地問道:“我怎么了?”沁雪緩了一口氣開心將經過說了一遍。紫嫣和墨竹見沁雪開心地有些不正常,齊齊皺著眉頭看向她,沁雪賊兮兮地說出了原因。竟是昨晚她怕穆氏以后會來刁難江氏,問了昌西,可有什么法子脫困。昌西告知掐江氏的脈門,致使短暫的昏厥,雖不會對身體有太大影響,但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這么做。沁雪怕江氏受寒加重病情,這才免了穆氏的一番為難。江氏本想責備沁雪,可想著這樣也好,至少她們三個不用跟著受累。

夏茹聽下人說了一早江氏的事情,匆匆跑去看穆氏。穆氏一個人坐在房中,雙眉緊皺單手撐著頭。夏茹悄悄地走到穆氏身后,伸出水蔥般的玉手替穆氏揉著太陽穴。穆氏一見是女兒,心中泛起一陣暖意。夏茹貼心地寬慰母親,還說要帶她去街上逛逛,散散心。穆氏哪里有心情出門,很明顯她中了江氏的招,難怪江氏那么輕易就回來了。以夏臨風一貫的作風,一頓口角是免不了了。穆氏看著明艷活潑的女兒,心中盤算著。江氏這次回來,是夏臨風親自接回來的,短期不會回慈心庵。那茹兒的婚事怎么辦?她決不能坐以待斃,一定要給女兒鋪就一條康莊大道。

穆氏在夏臨風回府前,勒令全府上下不得提起江氏暈倒一事,故夏臨風回府后并沒有聽到什么風聲。穆氏得知夏臨風回來,便趕去了書房問一些侯府里的事情。夏臨風聽了片刻,蹙起眉頭,平日里侯府的瑣事都是穆氏在打理,并不用他過問。夏侯便問穆氏是不是有什么話要說,但說無妨。穆氏清了清喉嚨道:“妾身是有事想和侯爺商議。”見夏臨風抬手示意她繼續,接著道:“茹兒快到議親的年紀,不知侯爺可否留心有什么合適的人家?”夏臨風看著手里的公文并沒有抬頭,反問穆氏可有打算。穆氏眼神沉了沉,繼續道:“普通官僚之家,怕是鎮不住茹兒驕縱的性子。怕是只有門第更高一些的才好。”夏臨風愣了愣,放下手里的公文,直直地盯著穆氏,緩緩道:“以夫人的意思,放眼朝中,唯有相府可以比肩,再高的可就皇族宗親了?”穆氏緊張地手心滲出汗來,面上還維持著原來的端莊。夏臨風見穆氏不動聲色,繼續道:“皇室中年齡相仿的,就是幾位皇子了。晉王雖最受陛下喜愛,玩世不恭又名聲在外。安平郡王已經貶出京城,又是個風流成性的,想必夫人也看不上吧。四殿下出身不高,雖然最早入朝,但心機深沉。三殿下久在邊關,行伍出身,為人剛正。二殿下雖是長子,可因外戚之故,也最不受陛下待見。夫人看中了哪位?”穆氏訕訕一笑,天家子孫豈能容她隨意指摘,只得喃喃地道:“妾身不求茹兒能拜后封妃,只求她舒心順遂,平安喜樂。”夏臨風眼神滯了滯,也順著穆氏的話感慨為人父母的心愿。穆氏見氣氛不錯,便打算請夏臨風去金桓苑休息。

忽然門外青魂道:“侯爺,大小姐有事求見。”沒等夏臨風回話,沁雪一腳跨進門來跪在夏臨風書桌前不停地磕頭,夏臨風見她這個反應,疑惑地問她怎么回事。沁雪抬起頭,露出一雙猩紅的眼睛沉聲道:“求父親當著大夫人的面,說清楚娘的病情,是否適合清晨在院中候著母親起床請安。”穆氏的臉色難看至極,惡狠狠地瞪著沁雪。夏臨風聞言狠狠地往書案上一拍,厲聲道:“夫人很喜歡冬日的早上讓人來請安嗎?”穆氏一驚,轉身向夏臨風行禮面色沉著,只道并不知道江氏在外面候著。沁雪怒目看著穆氏道:“大夫人知道嗎?張媽口口聲聲是看不得主母被怠慢,天剛亮就來請我娘去大夫人院子里請安。馮媽媽也是看著我們侯在門口的,是不是她也沒和您說?”沒等穆氏開口,夏臨風怒聲道:“來人,將這個幾個該死的婆子杖斃,本侯竟不知府里養了這么多以下犯上的刁奴。”穆氏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替馮媽媽求情,夏臨風哪里有心情聽她聒噪,走到她面前俯下身子問道:“夫人會舍不得跟著你的馮媽媽,又如何忍心讓江氏拖著病體在寒風中等候,就為了給夫人請安。夫人于心何忍?”穆氏使勁地搖頭,保證以后再也不要江氏請安了,只求留馮媽媽一命。夏臨風冷哼一聲,站起身來對青魂道:“告訴管家,讓今日去青藤苑鬧事的仆婦全部趕出侯府,張媽杖斃。”回頭冷冷地穆氏道:“還望夫人好好約束身邊的人,再有去青藤苑滋事的,本侯絕不姑息。”說完領著沁雪急匆匆往青藤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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