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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請安

許是白日里路上撲了風,一到侯府江氏便咳嗽不止,傍晚時分還咳了兩口血,如今正大口大口喘息著。晚飯后,昌西匆匆趕來,被夏侯直接帶到青藤苑為江氏診脈。昌西看著江氏蒼白的臉色,收了手,使了個眼色。幾人都隨他出了臥房,昌西這才開口道:“上次給夫人診脈,夫人的舊傷雖有復發的跡象,但身體狀況尚可。現下竟有崩壞的危險,要時刻記著不能讓夫人受寒,且不能勞心費神,還望侯爺小心看護。在下這就開方子,看是否能將病情穩定住。”沁雪大驚,她雖知道江氏看似舊疾復發,卻不想這么兇險。她一把拉住昌西的胳膊,請求他無論如何都要救江氏,無論要什么貴重的或是稀有的藥,她都可以找來,只要,只要能救娘的命。夏侯將沁雪拉回到身后,問昌西能否保住江氏安穩熬過這個冬天,只要過了這個寒冬,江氏的病或許就能好起來。昌西沒有正面回答,只答了一句:定當盡力而為!沁雪見昌西開完藥方準備離開,沁雪自請送昌西出門。夏侯屏退了丫鬟,喊了青云過來,吩咐青云親自去北邊尋找子嵐,務必將他盡早找回來。青云得令遲疑道:“屬下此去,青藤苑的安全……”夏侯只說既然在府里,沁雪的安危他自然會親自排。又叮囑了青云簡單收拾一下,連夜出發,務必盡早將人帶回來。

夏臨風每日下朝都留在青藤苑照顧江氏,江氏的病情似乎也稍有好轉。金桓閣里,穆氏氣得摔了一地的瓷器。張媽一個勁兒地辱罵江氏狐媚裝病嬌,回到侯府竟不給主母請安,還纏著侯爺日日相伴。穆氏氣得一拍桌子大喝道:“夠了!”張媽這才住了嘴,穆氏咬了咬牙,吩咐張媽明日叫上幾個得力的婆子知會江氏一聲誰才是當家主母。天剛蒙蒙亮,夏侯早朝,不多時,張媽帶著幾個強壯的婆子橫沖直撞地往青藤苑里來。江氏半躺在床上,沁雪則在床頭喂她喝粥。聽見紫嫣和墨竹在院中吵嚷,便大聲問怎么了。此時張媽已經氣勢洶洶地沖進了房間,草草行了個禮,對江氏道:“姨娘回來好些天了,也不見去給主母請安。老奴怕姨娘病糊涂了,特地請姨娘一同去給夫人請安。”沁雪見她出言不遜,怒聲喝道:“大膽的老東西,就你也配!你是耳聾還是眼瞎,沒見姨娘下不來床嗎?”張媽自然是看不上這個小妾生的大小姐,昂著頭道:“大小姐說笑了,老奴就是知道姨娘身子弱,這不帶了幾個有力氣的,可扶著姨娘去。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夫人大度不與姨娘計較晨昏定省的規矩,咱們這群做奴才的不得不來提點著姨娘和大小姐。”沁雪還想說什么,被江氏虛弱的聲音打斷,只見江氏吩咐紫嫣給她梳妝,讓張媽稍后。沁雪想阻攔,無奈江氏堅持,只能默默退下。這一趟折騰,想來是無論如何都免不了的。江氏母女帶著兩個婢女被一群婆子圍著帶去了金桓閣,沁雪心中已經做好了被穆氏刁難的準備。若穆氏這次還對娘下手,她絕不會再忍讓。

站在金桓苑中,馮媽媽出門看了一眼,冷冷地告知夫人還在洗漱,請兩位稍后,說完轉身回到屋中。冬日的清晨寒氣逼人,沁雪將江氏身上的大氅又緊了緊,貼心地為江氏暖著手。可是半晌也不見穆氏叫她們進去,漸漸地連沁雪也覺得周身寒氣四溢。沁雪心下一橫,掐著江氏的脈門,江氏不解地看著沁雪,還沒等她開口問怎么了,眼睛一黑栽倒在沁雪懷里。沁雪抱著江氏大聲喊起來,紫嫣和墨竹見狀也焦急地推開攔在院門口的張媽,沖上來幫沁雪扶著江氏。穆氏還在梳頭,聽見外面吵嚷起來,便對馮媽媽使了個眼色。得知江氏院中暈倒,馮媽媽急忙沖到院中大聲喝止,可是金桓閣門前已經被聞訊過來看熱鬧的下人圍得水泄不通。紫嫣和墨竹不明所以,擔心地大聲哭著,沁雪則怒目瞪著馮媽媽。這時穆氏從屋里出來,看見三人架著頭已經耷拉著的江氏,心下生出一絲慌亂。沁雪見穆氏出來,大聲道:“大夫人只顧著讓我娘一早來給您請安,也不顧她身體有恙,還讓她在冷風中站了這么久。若我娘有個好歹,我定要告知父親,請他替我們做主。”說完也不顧穆氏是否允準,主仆三人直接帶著江氏回了青藤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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